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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夫妻。刚刚成婚不久，因为一些误会，在下的内人一气之下女扮男装远走他乡，而在客栈的时候被盗匪掠走。在下一路追寻，在半路遇到劫匪，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就被抓了去。没想到阴差阴错之下，我们竟然在戴府相遇，这得多亏戴老爷从中牵线塔桥。虽然我们和戴老爷也存在一些误会，但还是要说一声谢谢的。”
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泰然处之。尽管小鱼知道卫叔宝是在瞎三话四，可为何她心里还真有点暗喜不已。
问题是，戴清扬竟然微微颔首，表示相信了！
好吧！她开始打从心底佩服卫叔宝“随机应变”的本领。
“那、那个男人呢？”小鱼凑过去，怯怯地问一声。
“你是指我大哥？”戴清扬听出话中深意，似懂非懂地询问一句。
小鱼频频点头，可能动作颇大，以致扯到了胸口，好疼！被那个男人用力一摔，差点要了她这条小命。
都撞到吐血了，能不疼吗？同时，她又为自己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深深叹息一声。这都第几回了，每次都让她在死亡边缘游了一圈才回来，唉，再这么个闹法，迟早她就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
“他睡着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恢复意识，就昏迷一天一夜。不好意思哦，我大哥对你们做出这种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他的……”说到这里，戴清扬神色转为凝重，他迟疑不定，没有往下说。
“我们知道了，你的事还有你大哥的事。不瞒你说，大老爷已经将全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只能说，这全是天意弄人，发生这种事，并非大家所愿。”小鱼眉心深蹙，只要一想起那个男人凶狠的模样，她仍心有余悸。
对了！她差点忘记了！
“二……相公，你的伤势如何？”差点露出破绽，心下一惊，就连额头也渗出了些许汗珠。
“没什么大碍，大夫已经看过了，伤势也已经得到了控制，伤口也包扎好了，你不用担心。”他朝小鱼温柔地笑了一下。
“对对对，大夫也说你相公虽然出血过多，所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只需多加调养，便可痊愈。这个你放心，戴府最不缺的就是名贵补药，什么冬虫夏草、鹿茸、人参保准每天换着吃，不出十多日，保证让你相公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更胜以前。安心了。”
听到戴清扬亲口保证，小鱼也稍微安了点心，她搀扶着卫叔宝到旁边的一张长椅凳坐下，自己也坐在一侧，这时戴清扬也走了过来，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卫叔宝身旁，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两人。不得不说，他们两人还真有夫妻相，说是夫妻，一点都不为过。
“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以给我讲讲吗？来通报的人只说白公子被林姑娘抓了去，我听后，便立刻猜想到事情不对劲，策马扬鞭赶回来。看到的是奴仆们抬出一具尸体，那时我就猜到事情严重性了，连忙问了府里的丫鬟，她们说见到大老爷带着两位公子去了禁地阁楼的方向，听到这里，我二话不说，马上赶去阁楼，谁料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奄奄一息的你们。至于过程，我还不是很了解。本来我是想去问大哥的，可他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见我，别无他法，我只能来这里问你们了。”说完，无奈的叹气一声。
“他什么都没和你说吗？”小鱼惊讶地问道。
“就托人来告知我一声，说白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还说你们两人其实是夫妻。”
“他知道你救了我们？”卫叔宝忍不住又是一问。
“知道。他恢复理智后，还细心的交代我一定要医治好你们，然后替你们安排马车，放你们走。”
“对了，戴老爷，我想问下，你大哥，他出现这个情况，有多久了？呃，这么问吧，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有点……不对劲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双异常清澈澄亮的眼眸在不停的眨着，小鱼细语轻声地问着，同时将视线锁定在戴清扬的脸上。
听到这话，戴清扬微微一愣，而后一副很认真的沉思，“什么时候啊，我想想！好像是在父亲罹难之后，大哥就有点不一样了。那时候我还小，也没怎么留意。只是，不久后，娘亲也突然遇害，从此我就和大哥相依为命了。大哥他很疼我，印象中，只要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给我弄来，直到我喜欢上一名女子，说要迎娶那名女子过门，那时候大哥他……十分反对，甚至把我锁在阁楼里，那次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也……”面上难以掩盖悲伤。
“他不会玷污了你的……身子了吧？”迟疑些许，小鱼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
气氛霎时有些僵硬，戴清扬静静的看着小鱼，良久，他脸上悲哀之色不减反增，像是挣扎了许久，他才点了点头，“是，那次他发了疯似的……他、他、他……”他实在没法说出那段羞耻的经历，微垂眼睑，突然沉默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出了神。
讯息量好大！小鱼在心里开始推敲。
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事，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推测的那样，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其实。
不过，对于戴清扬不堪其苦的经历，她还是深表同情，有些于心不忍继续问下去。
“然后你大哥娶了林姑娘，再杀死你最心爱的女人，就为了不想让你娶那个林姑娘，是这样吗？”卫叔宝开声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气氛。
“恩，他把她带来阁楼这里，当着我的面，亲手把长剑刺进她的胸膛里，而她就倒在我的怀中，抓着我的双手，慢慢没了呼吸。直到她的身子变冷，我才恢复意识，那时候她早已死去多时。接下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因为我答应了她要好好照顾她的亲妹妹，所以就……让那个女人随便胡闹……”
“岂止随便胡闹，简直心狠手辣，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是让你照顾她的妹妹，没让你放任林姑娘胡作非为，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她差点杀了我。不过，照你这么说，林姑娘不可能对她姐姐怀有恨意的，那为何一见到我，就想置我于死地呢？这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一想起这事，小鱼就火大，先前对那个林姑娘仅存一丝的好感也就一扫而空。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好像在恼火她的姐姐，也不知道在恼什么，反正这么多年来，她也未提起过关于她姐姐的任何事。”戴清扬直挠头，尴尬地解释一通。
“不管这个了，反正都过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大哥，你总不能让他继续杀人吧，难道你又想买来其他的男子供你大哥继续加深罪孽？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想个办法处理这事。”小鱼苦口婆心再三劝导道。
“对，她说得极是，你大哥是时候要收手了，你也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你们还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你也不想让戴家的产业毁于一旦吧？”卫叔宝附和着小鱼的话，循循善诱。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只能无止境地遵循下去，直到我们两人生命终止那一刻才会停止。”
“你又何苦执迷不悟，其实你知道不知道，你大哥活得好痛苦，他恳求我们杀了他，他每次杀完人后都悔恨交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哥如此的痛不欲生？”卫叔宝语重心长善诱劝导。
“你们不用劝我了，除非我死了，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我就不准他离开我，这是那个男人答应我的唯一条件，也是大哥欠我的。在这世上，我就剩下他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出事。幸好你们没听我大哥的话，如果你们敢动他一分一毫，我敢保证，即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还，拿你们的人头祭祀他。”他是冷酷的，但并非无情，只是这个“情”早已超越了一切界限，只是他不曾发觉而已。
原来真正放不下的人是戴清扬，而不是戴清云，小鱼开始明白，那个男人执着的活着到底是何意了。
气氛降至冰点，气氛严肃无比。
“这也不能……”正当小鱼又要开声劝导他之际，旁边的卫叔宝立马捣住她的小嘴，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他的心魔，只有他自己才能战胜，别人是帮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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