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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戴老爷,在下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卫叔宝大胆喊住戴清扬,恳求一说。
“什么事?”他倒也挺客气的询问。
“与我被抓的还有一名男子,那是在下的舅父,不知戴老爷能否向你那些买家打听一下那名男子的下落。我和内人感激不尽。”态度十分诚恳。
“这个没问题,你们安心在此休养,我去向他们打听一下,你们在此等我的消息。”抛下这句话,戴清扬抽身离去。
戴清扬离开后,小鱼深思些许,“幸好你还记得这件事,我老早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没心没肺的,竟然把王公子忘得一干二净的……
实在愧对王公子对她的牵肠挂肚!
“没事,我记得就行。”
“我还有一事放心不下。”
“你呀,就是太多事,这样会很累的。”语气虽然是在怪责,但更多的是宠溺。
“反正我就是爱管闲事,所以才会整天惹祸身上。”小鱼不以为然,耸了耸肩,毫不犹豫的承认这个事实。
“好吧,但要量力而行,切不可乱来了。要不要我陪你一同前去?”卫叔宝仍是放心不下,关切地问道。
“不用,你伤口尚未痊愈,就应该好好留在屋子里休养,我会看着办的。如果他真的执意不改,那我也无能为力,只好作罢。只是,我想在走之前把心底的话全部说出来。”
“一切小心!给你一炷香时间,如果到时还没见你回来,我会去找你。”这个时候,他就该霸道的命令她不准走出大门一步,可是他很清楚,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脚长在她身上,再怎么阻拦,这丫头也是会想方设法开溜的,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只能让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事,顶多给她限制时间,这样她或许会接受。
这丫头,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唉,没办法,都是让他给惯出来的!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承受。
“那好,我是现在去还是迟些再动身?”单手托腮,小鱼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只得询问卫叔宝的意见。
“还是等一下再去吧。先歇口气,你刚刚醒来,不宜说太多的话。”这算是为了多留她一刻的借口吗?
到底是坐不住的人,都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小鱼就悠哉悠哉地逛到花园里去,留下伤势未愈的卫叔宝独守空房。
暖暖熏风吹来,满园春色印在小鱼眼帘里,蝶儿翩翩旋舞,一切都这么令人心旷神怡。沿路上遇着了戴府里的仆人们,她也不害怕了,走得光明正大,而那些仆人们见了小鱼,也不拦住,反而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或是点头打招呼。
她还是一身男装,来不及换上女装,就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袍径自在戴府里游荡。
沁心园?应该是这里吧!丫鬟说他就住在这座庭院里。
没有想太多,小鱼提裙跨入月洞门,一入落院,花木林立,蝴蝶翩舞,沿着一条青石板小路,直走几十丈远,而后又绕过一座临水亭台,越过了亭台,再走几十步,拐入黑瓦红砖的半月门,这时一眼便可看到孤立一方的层阁重楼。
款步来到门前,小鱼轻轻扣了扣檐柱间带格心的格扇门,不消一会,从里屋里传出一声轻柔的声音,是谁在门外?
是我,白公子。小鱼轻声回道。这时,里面的人开了门,他见到小鱼,并没有太多惊讶,让出一条路来,让小鱼进到里屋。屋里并没有其他丫鬟,可能这个男人习惯独处,所以全部摒退奴仆,目的也就图个清静。
“坐吧。”与那时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此刻的戴清云又恢复了柔和的目光,他替小鱼倒了一杯热茶,看来也是刚泡上不久,没想到她来得挺及时的。
手心中紧握着茶碗,“谢谢。”小鱼轻声道过谢,用碗盖拂了拂热汤的茶水,小尝一口,淡淡的清香,果然是好茶,虽然她也并不懂得茶道,不过,就这个口感香醇浓郁来推测,应该是什么茗茶之类的吧!
不管了,多喝两口,也不枉此行。想着,小鱼又忍不住多要了一杯,喝到一半,这才舍得搁下茶碗,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同时戴清云也搁下茶碗,微微抬起头来。
“不知白公子找我有何要事?”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前一刻还笑意满盈,后一秒便望着前方一处的虚无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即使小鱼用眼光在打量着他,他亦没有任何反应。
“出来说话吧!我知道你听得见,明人不做暗事,想必你也不是个躲躲藏藏的男人。”不管有没有用,总得尝试一下,既然话已出口,她就要坚定心中的目标,她此次来这里,并非想找戴清云,而是想见那个暴戾恣睢的男人。
听到这话,戴清云回过神来,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她,然而小鱼并没有胆怯,反而再重复一遍刚才的那番话。
见戴清云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小鱼再次开声诱导:“你不想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吗?或许你会对戴清扬所说的那一番话有兴趣。你们很久没面对面坐在一起聊过天了吧?那道你就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
见到戴清云定定的眼珠动了几下,从惊讶变为冷漠,突然,他用低沉醇厚的嗓音冷冷吐出一句:“你们还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死不了。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哼,没死的话还不快点滚出戴府,还来这里做什么?让我再杀你一次?”冷言冷语,这男人还真是。
冷酷无情!好吧,对他们两人是挺无情无义的。
然而对戴清扬就。
“你们的事,戴清扬已经对我们说过。”话音刚落,只见戴清云的表情有些僵硬,脸色一沉,眼神也就变得更加凛厉。
“他和你们说了什么?”冷淡的声音带着几丝焦躁。
看他这么在乎的语气,可想而知,戴清扬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常之重要,可能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百倍。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竟然这么在意一个人,唉,人心果然很难猜测啊!这到底是要说他无情呢,还是情有独钟?
“你好像很在乎清扬?他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小鱼突然好奇心膨胀,忍不住多问一句。
闻言戴清云夹杂几丝怒意瞥一眼小鱼,看似漠不关心的回答,“没有,他的死活,关我何事。”男人都是这样口不对心的吗?明明表情紧张得要命,却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男人心,海底针!可怕!
在心里鄙夷了一下,小鱼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漫不经心的附和道:“这样啊,那么他的死活也就无所谓了。本来嘛,我还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他的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算了,不说了。”任性的丢下一句话。
既然人家都没有坦诚相待之意,那她又何必自寻烦恼,还是省省心,回屋里养伤得了!
打定主意后,小鱼连连点头,又说上一句:“那我也不打扰大老爷休息了,就此告辞。”说着,欲要起身离开。
你就装吧,看你还能忍多久!偷偷瞥了一眼过去,戴清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阴沉得可怕!
“你敢!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再踏出这间屋子一步。”狮吼般的咆哮声眩目震耳,简直要把小鱼的双耳震聋,她下意识的捂住双耳,尽量保护好这双珍贵无比的耳朵。
这男人,声音老这么吓人,又不是猛兽,需要这样大吼大叫吗?就不能像那个温柔的戴清云,好声好语的说话?
“坐下,给我好好讲清楚!”面无表情的坐在鼓凳上,这男人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势必要小鱼把话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
“凶得要死……好可怕!”见到男人双目中满溢杀气,小鱼只得乖乖顺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收回迈出的一只脚,正襟危坐。
羊入虎口,不容置疑,她就是这只软绵绵的小羔羊!
似乎听到小鱼的这一声抱怨,戴清云轻轻咳嗽一下,收敛怒气腾腾,压低音量,“我不喜欢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想必你也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坐下吧!”
语气好了许多,但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或许,这男人天生就是这副模样吧!
这样一想后,小鱼也就开始接受这男人的“不近人情”,转而用很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他,要他改变自己的天性,实在是镂冰雕朽之举,还不如坦然接受,或许自己也没那么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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