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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他看来,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竟连任天一那等厉害人物都接连败在了二公子的手上,想来这天下除了那世人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忘川殿主,再难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了。
苏烨面色沉吟,虽说不出有何不妥之处,心中却隐隐有着异样之感。
“这个且先不管。”半晌,他有些烦躁地一挥衣袖,沉声道:“父亲方才已写信让他尽早赶回,如今不论那边能不能得手,我都得做好两手准备。”
陆宁闻声立应:“公子想要如何安排?您只管吩咐,小的立马去办。”
“你立即去安排一批死士,以着伏击晋王为名,顺道将他给我——”苏烨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做了个斩喉动作。
银月当空,一条水带在月光下泛着浅浅银光,沿着山脚的边缘潺潺流向一端,通向不知名的远方。
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正围坐在篝火旁,其中一人架着长枝伸在火中不时翻烤着什么,火中偶尔响起“滋啦”两声激响,似是油渍滴落到了其中。
很快,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味从篝火边随风散发开来,使得饥肠辘辘的齐弈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舔着微干的唇道:“好吃了吧,都已烤了这么久了。”
“再忍耐一会儿就差不多了。要想里外全熟,须得等这表皮颜色再深些才行。没有佐料便罢了,若还吃个半生的,那这半天功夫便全白费了。”唐若华动作不停,手上麻利地翻动着手中的那根木枝。
只见上面正串着一只已烤得皮色脆黄的野兔肉,随着她不断翻烤的动作,那兔肉上的油水也开始越滴越多、越滴越快,随后悉数融入了火堆中,使得火光越发高亮起来。
齐弈一手揉着“咕咕”乱叫的肚子,一手支着下巴,有气无力道:“看你人不大,野外生存能力倒是挺强。我还真是好奇,你这些知识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怎么,你想学吗?”唐若华唇角轻翘,抬眸睨了他一眼,道:“若我猜得没错,自小养尊处优的你,长这么大怕是连厨房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识过吧?更别提野外生存、自己动手弄吃的了。”
跟齐弈相比,唐若华小小年纪便离家远赴异地拜师学艺,虽说师傅待自己极好未曾要她吃过什么苦,但百草谷的生活和在京中的生活却是大不相同。
在谷中,师傅除了教会她医术药理和武艺之外,也教会了她生活上的一定自理能力。
像生火做饭、烧水煎药这等基本之事,自己与师兄从小便已学会。
秋天的时候,师兄常常打了野味在夜空下与师傅、师公和自己等人一同在谷中烧烤,就着师傅亲手调制的美味清凉果子酒,那滋味别提多么惬意;冬日则经常弄一大锅清水架火而烧,事先调好了酱料,备些各自喜欢的吃食往烧开的滚水中涮着吃。
回想那种日子,当真是无忧无虑,快乐至极。
“这你可就猜错了。”见她明显的小瞧了自己,齐弈面上微微尴尬,忙辩声道:“尽管我长这么未曾自己动手做过什么吃的,但好歹,厨房还是去过的。”
这话半点不虚,所以他才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哦!”唐若华闻言秀眉轻挑,明显的有些不置信。
“是真的。”齐弈轻咳一声,不自然地伸手摸摸鼻子,道:“小时候习武不认真,教习的师傅不敢罚我就让承顺代过,后被父亲知道了,就惩罚我不许吃饭,也不许府上的下人偷偷给我送吃的。后来,承顺便悄悄带着我摸去过几次后厨,俩人将里面能翻到的吃食都卷食一空,却一次也没被人发现过。”
说到这里,齐弈明显的对自己幼时往时怀念颇深,竟觉得肚子都没先前那么饿了。
“那我还真是说错你了。”唐若华忍不住“嗤”笑出声,边将翻烤得差不多的兔肉抬高少许,沿着火稍边缘再缓缓烘烤了起来,边道:“只怕你那些行径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你还以为别人都不知情呢。”
这让齐弈不觉瞪大了眼睛,稀奇道:“你怎么知道?后来我与母亲说起这事,母亲也是你这般说法,我还与她争执,说是我们做事细心,每次翻吃完总将厨房的东西给大致还原,才令别人无从察觉的。”
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唐若华不觉笑着摇摇头,将已经烤好的兔肉移开火架,递向齐弈道:“那是你太笨了才会当别人都是傻子!人家后厨每天配备多少饭菜难道不比你清楚,不给你说破你不过是顾着你世子爷的身份罢了!给,现在熟了。”
齐弈忙伸手接过,想也不想便去撕那烤得金黄脆香的兔腿,却一碰之下立马缩回手不住地往手上呼呼吹气,痛呼道:“咝——好烫,好烫!”
“喂,你差点毁了我好不容烤好的兔肉!”唐若华眼明手快接住他险些丢出去的树枝,伸指过去弹了他脑袋瓜子一下,哈哈笑道:“说你傻你还不服气!你不知道先冷上一小会儿再动手去撕?真是笨死了,烫死你活该!”
说着,她将兔肉置于上风口,稍稍冷却片刻,便动手撕下一只兔腿,递给了齐弈,“给,记得吃前吹吹,别再烫到嘴了。”
她那神情,好笑中带着些关心,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种妩媚的动人,让齐弈不觉看得有些痴怔起来。
“喂,你到底吃不吃,烫傻了?”
唐若华嘴里不饶人,尽管与他已化干戈为玉帛,但却总忍不住习惯性地要刺讽他两句。
好在齐弈不以为意,这回乖乖接了兔腿照她的话先吹了吹,再斯斯文文咬上一口,仿佛一下子变回那锦衣玉食的高贵世子。
“怎么样,好吃不?”见他忽然转变,唐若华倒有点不适应了,自己也伸手撕下一块兔肉,咬上一口,发现皮脆肉嫩、不腻不膻,口感甚好。
即使没有佐料,吃起也来丝毫不觉难以下咽,有股天然柴木烤制的清香,极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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