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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翎仔细想了想，豁然明白过来，“大小姐没有直接与贺兰钰翻脸，是顾忌着他的身份，因为他是王爷，身份高贵，手握重权，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人。”
卫燕归轻轻瞧了下她的额头：“孺子可教也。”
雁翎微微蹙眉：“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大小姐为何不将宫中发生之事告诉将军。”
卫燕归刚还想称赞她，立马就沉了脸，“你觉得我该怎么告诉爹爹？如果我实话实说，告诉爹爹是三妹给我下的药，你觉得他会信吗？”
雁翎默然。
谷瑜适时插话：“在卫将军心里，三小姐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儿，而大小姐则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宫中发生之事我听小姐提过，小姐入宫只带了素缨一人，而素缨当时又被遣走了，小姐遭事之事，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这番话说出来谁都不信。”
雁翎登时恍然大悟，对谷瑜也多了几分敬佩。
有了这事，之后卫燕归便让谷瑜对雁翎多提点教导，渐渐地雁翎也变得多思多想了起来。
转眼之间三天过去了，卫燕归的伤势好了一大半，素缨也可以下床休息了。
有一天皇城巡防军副统领携带杨婉婉前来拜访，对卫燕归感激涕零，那时恰巧卫宁也在府邸，另说了好些恭维拍马屁的话。
因为这事卫燕归才对户部员外郎王学坤一案有了深刻了解，在他们落下悬崖的那一夜，王学坤就被关入了御雪司大牢，第二日就由重伤未愈的柳月苍亲自审理，一日之内理清了荣华楼买卖年轻女子的全部过程。
自五年前荣华楼开业以来，买卖拐骗女子共计三千五百余人，私自逃走被抓回了打死者以及自杀者有五百余人，荣华楼收益高达七百万之多银票，光从王学坤家里搜罗出来的金子就有十多箱。
此案一出，震摄了整个朝廷，为防民众惶恐不安，皇帝贺兰封命人封锁了消息，并立刻派人查封了王学坤以及其亲眷的家，派遣羽林军前往锦安城外几处匪窝剿匪。羽林军抓回了数十人等，但在剿其中一家之时遇到了一件怪事，他们还没对那家匪窝进行剿杀，里面的人已经被屠尽。
此事一出，整个朝廷又是一阵轩然大波，仿佛是有一道无形的气压照在了皇城上空，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大多数臣子表面上诚惶诚恐，但心下却已深思熟虑了起来，天子脚下，官匪都能勾结在一起，朝廷中柱必然是出现了问题，极有可能那幕后者就是在朝之中的某一位。
那灭口的一家匪窝之事，也让御雪司暂时处在了风口浪尖之内，无数人在想，下一刻要被整治之人，是否就是御雪司了。毕竟御雪司树大招风，惹了一般人就算了，若是得知了朝廷中某位大官，那就不好过了。
巡防军副统领唐殊在讲起这些事来绘声绘色，仿佛他就是其中一个当事者一般，他说完之后对卫燕归又是一番感谢。
杨婉婉安静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等着唐殊说完，才说起那些被抓女子得救之事，并告诉卫燕归，那些女子都请求她向她道谢。
卫燕归淡淡一笑，回说了自己不过是机缘巧合救了她们而已，让她转告那些女子，若是真要谢就该去御雪司谢柳月苍。然而一听卫燕归说起御雪司，杨婉婉脸色就蓦地沉了，御雪司是什么地方，她和那些女子如何敢去，当着面儿她还是没敢说。
絮絮叨叨又说了一阵，两人告辞，卫燕归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曾在皇宫偷偷穿走的柳月苍的衣服，前去御雪司找他。
临行之前谷瑜有所劝阻，说柳月苍为人冷酷残忍，不是个可以交接之人。卫燕归给她说了柳月苍屡次相救之是，谷瑜才放她出门。
卫燕归去了御雪司，却得知今日柳月苍没在司里，赵念看到卫燕归差点没忍住骂她忘恩负义，好在池萧立马阻止了他。
池萧看到雁翎手中提着饭盒，心底乐呵呵的，告诉了卫燕归柳月苍的住所，于是卫燕归便带着雁翎转道去了柳月苍住的地方。
与旁的官员住的地方不同，柳月苍住在一座极偏僻安静的院子里，里面的丫鬟仆从也甚少，管家听闻是卫大将军之女前来拜访，麻溜地去通报。
正值柳月苍在处理公务，吩咐管家领着卫燕归直接到了他的书房。
“在一旁等会，我还有点东西没看完。”他简单地说了一句，复又埋头去看手里的东西了。
卫燕归也不急，索性无事，就随意翻阅起他书房内的书籍来，他的书房里各种书都有，诗词歌赋，兵法军策，国定国论，以及审案探理，真是一个阅历丰富之人。
她随意捡了一本兵法翻了几页，柳月苍将公务处理好回头看她，正好瞧见她安静乖巧的样子。他心头微微荡过一抹涟漪，出声唤她：“来找我有什么事？”
卫燕归回过神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依照约定给你送衣服过来。”
柳月苍嘴角习惯性地挑起，眼底流光微转，似笑非笑：“只是这么简单吗？”
卫燕归脸色忽然热了起来，敛了敛目光，伸手指了一下雁翎，“顺便让下人煲了点汤送过来，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柳月苍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救你不过是顺带的，何必这么客气。”话虽这么说，但还是雁翎将饭盒打开，喝完了里面的汤。
卫燕归心底掠过不爽的感觉，她想起那日在悬崖边上经历生死之时，他脸上那种真挚坦诚的样子，人只有在那种时候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来，他若真的冷酷，那种时候不可能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性命。
只是为何转眼之间他又变回了如今这般冷漠的样子？她实在看不透这个人。
“带汤也不过是顺带的，你不用太感谢。”她淡淡回道，将衣服递给他，说了告辞的话就转身离开。
“等下。”柳月苍大步走到她跟前，他伤势还没大好，一撅一拐地到了她跟前，险下就要摔倒，她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他因此往她身上靠了一些，两个人没预想来了个亲密接触，鼻尖碰到了鼻尖，一股凉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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