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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有孕在身，而且在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柳月苍蓦然道。
雪娘？就是那日在荣华楼命人将卫燕归抓起来的年轻女子。
卫燕归闻言，心下一阵悸动，原来荣华楼那个女子是有孕在身的。可那个时候谁能想到这一点，而且她怀了孕还在贩卖良家妇女，还要将逃走的女子赶尽杀绝，这能怪得了谁。
她嘴角微勾，忍不住大笑起来，尽管浑身都疼得抽搐，却依然讥讽得出声：“你能怪得了谁，要怪就怪你们两夫妻坏事做绝，遭了报应。”
“死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敢顶嘴。”盗匪头子哗然抽出了剑，刺穿了卫燕归的肩膀，他额角跳动，眼底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卫燕归脸色再度一白，眼底闪过灰破的光芒。
“你放过她，让我换她。”柳月苍攥紧拳头，大步走向卫燕归。
“大人？”身后响起一片惊呼声。
柳月苍朝后挥了挥手，阻止属下们的靠近，他走到卫燕归身旁，蹲下身将她扶起来，轻声问：“能走吗？”
卫燕归拽紧他的手，死死摇头：“不，不要。”
柳月苍反握紧她的手，眼底掠过暗光，唇瓣如羽毛般掠过她耳畔，温柔的声音响起：“相信我。”他将她慢慢推了出去。
这时盗匪们已经将柳月苍围了起来，他身上没有任何刀剑，待卫燕归走出两步之后，盗匪头子一脚踹到他膝盖上，他吃痛，单腿跪下，又是一拳从后砸了下来。这一拳，捶得他几乎喷血。
“没想到堂堂御雪司统领还是个痴情种，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柳月苍。”卫燕归疾呼，刚刚得救又朝柳月苍的方向冲过去，池萧急忙拉住她，她站都站不稳，却突然反拽住池萧的手，说：“池萧，快救他，快救他。”
池萧将她推到身后，交给赵念扶住，上前对匪盗们说道：“放了大人，御雪司可以绕你们不死。”
匪盗头子冷哼一声，拿着刀头往柳月苍肩上狠狠一敲，疯狂说道：“干完这一票我们压根就没想过能活着走，柳月苍，以我们之命还一你这个大奸臣一命，值了。”
柳月苍喷出一口鲜血，目光斜睨着匪盗头子，讥讽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大奸臣，我是贪污了百姓多少钱财，还是抢占了多少土地了，又或者玷污了多少良家妇女。明明是你们自己官匪勾结，迫害良家妇女，却硬是栽个我一个大奸臣的罪名，是为了求得自己心安吗？”
匪盗头子闻言脸色一横，额角跳动越发凶狠，又一刀头敲到柳月苍头上，说：“你以为自己多清廉？谁不知道你能有今日的地位，是出卖恩师换来的，而且你也只是皇帝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你信不信你今日就是死了，皇帝也不会叹息一声。”
柳月苍笑得越发邪戾，眼底闪烁着看透世俗的冷漠光芒，他说：“那也总比你们这些禽兽败类，靠贩卖女人发家致富的混蛋强，有本事你一刀砍了我的头呀！”
匪盗头子双眼一瞠目，竟是疯狂的冷光，只见他推开其他人，高高地举起了刀。
卫燕归只觉得心口一凉，奋不顾身冲了过去，“不，不要杀他。”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推开了赵念。跑出去时，她看着柳月苍眼底都是苍凉和悲戚，闪动着一种教人看不明白的绝望。
同一时刻，她也看到了匪盗头子后面的一棵树上，狄斐然手挽弓箭，枕戈以待。
就在匪盗头子举刀砍下之时，一支箭矢“嗖”地一声射入了他的身体，他的动作一滞，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柳月苍手肘往后一撞，接住那把大刀往后一砍，刀从匪盗头子的面部一直朝下，划出一道极深极长的血口。
四周接连想起了整齐的马蹄声，无数人影涌了过来。
卫燕归隐约听到一声“格杀勿论”的声音，接下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姐，小姐。”一道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动了动手，渐渐地醒了过来。此时脑子里还闪现着昏迷前的最后一幕，一把刀即将落到柳月苍的头上，她惊慌地跳起，拽住素缨的手问道：“柳月苍呢，他在哪？”
素缨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柳大人没事，他现在好好的，正在和羽林军统领说话。”
“羽林军，他们何时来的？”
“刚到不久，我刚刚听池萧说，柳大人在出城之前就有预感，这次的盗匪极有可能不是真正的盗匪，而是王学坤一党留下来的残余势力，所以他出城之前特意问皇帝请了一道旨意，让羽林军晚一日出发来支援。”素缨答道。
“他早有预感？”卫燕归惊讶。
“是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必也不敢带上小姐，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从何处打听小姐在营中的消息。”素缨垂眸，心下一阵疑惑。
卫燕归也很不解，她们混在御雪司军中之事，除却雁翎谷瑜知道之外，别无他人，难道是在出府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小姐，这次实在太危险了，下次你一定不要将我推下斜坡，让我护在你身前，哪怕是为你争取点时间也好。”素缨难得喋喋不休起来。
卫燕归看着她额头上的磕痕，心底一阵愧疚，说：“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他们不会杀我的吗，若是你顶到我跟前去，那就没命了。”
素缨心底涌起阵阵暖流，以前她总觉得缺少温暖，可自从跟了卫燕归，见到她待她和雁翎如同亲姐妹一般，不知不觉地总能觉得幸福。
“小姐，奴婢要给你上药了，你忍着点痛。”她道。
“让我来。”柳月苍和羽林军统领商量完事情，走入了营帐来，素缨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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