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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底，自己像是在练花拳绣腿吗？卫燕归心底一阵失落。
卫燕茹道：“乍一看，还真的没见过这样的武器，便觉得你是在练舞。可仔细看你的动作，不像是在跳舞。”
“噗……”卫燕归没忍住笑了出来，旋即她将鸳鸯钺放桌上一放，坐到了卫燕茹的身旁，目光瞥过她手里的针线篮子，惊呼出声：“卫燕茹，你带这些东西来我的院子作甚？”
卫燕茹差点被她吓死，轻啜了一小口茶，慢悠悠地道：“以前有三妹陪着我绣花，我便不觉得无聊，可现在她贵为公主，忙着出嫁之事，便没空理我。我思来想去，家中就只有大姐这么一个姐妹，便过来凑个热闹。大姐你为何如此惊讶，你该不会想要将我赶走吧？”
卫燕归对她简直无语，但见她双手撑着桌子，微微俯下身，冲着卫燕茹吼出一个字来。
“滚！”
卫燕茹被吓得浑身一抖，站了起来，她抿着嘴角往外走了几步，忽而又偷偷回头，看着卫燕归嘴角一抹揶揄的笑，瞬间跑了回来。
她抱住卫燕归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大姐，求你了，就让我待在这里吧，我绣花你练功，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卫燕归无语扶额，她闭上眼，努力压下心头那股躁意，说：“二妹，你一个文人雅士，跟我一个野蛮粗女待在一块，你觉得合适吗？”
卫燕茹点头：“如何不合适。”
卫燕归扬天认命：“那好吧，你就留在这吧，但是我练功的时候你不准说一个字，不准乱动乱跑。”
卫燕茹乖乖点头，旋即坐了回去，拿着针线活做了起来。
没过一会，雁翎上来奉茶，瞧见卫燕茹竟然在自家院子里，惊得差点摔了杯子。她深吸了口气，迈着小步子走了过去，道：“二小姐，大小姐正在练功，你若要绣花还是去别处绣吧，大小姐的刀不长眼，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看得出，玉兰院内没有一个人欢迎卫燕茹。
可卫燕茹是谁，单纯可爱得跟一张白纸似的，跟人犟起来的时候没人拗得过她。只见她乖乖巧巧地看了雁翎一眼，道：“大姐姐站得那么远，我坐在桌子后面，你觉得她伤得到我吗？”
雁翎比划了一下卫燕归的动作，朝着卫燕茹的方向刷刷地挥了两下子，说：“万一大小姐练功练得太累了，握不住鸳鸯钺，是有可能飞到二小姐你这个方向的呢！”
卫燕茹眨了眨眼，讪笑道：“你说的那个场面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发生，我觉得我还是很安全的。”
雁翎暗暗翻了个白眼：好吧，当我没说。
自那日之后，每日卫燕茹就要到玉兰院来走动走动，卫燕归练武，她便在院子里绣花，卫燕归看书，她便跟去她的屋子里绣花，俨然成了卫燕归的小跟班。
卫燕茹平日里最讨厌绣花，好多次都让雁翎素缨帮自己绣花，雁翎素缨听了，不约而同地白了卫燕茹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奴婢出生军营，不会绣花。”
好吧，卫燕茹默默认栽，可她还是执拗地觉得卫燕归的院子好，又大又宽敞又舒服，连风闻起来都是香的。
两姐妹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好了一些。
卫燕华出嫁的这一日终于到来。
一大早，鸡鸣时，就有丫鬟仆从在依兰院外进进出出，吵闹得不行。
玉兰院碧兰院跟依兰院距离颇近，两院的人被吵得睡不着觉，索性早早地起来梳洗打扮。今日是大事，即便古代的礼制只需娘家人将新娘子送到门口即可，但也需要精心准备一番，因为来的客人有很多，不能失了礼数。
卫燕归半醒半睡地坐在镜子面前，仍由雁翎给自己折腾，雁翎最近向谷瑜淘了不少经，现在她挽发的技巧好了不少。
卫燕归不喜欢繁琐复杂的头饰，雁翎只简单给她地挽了一个随云髻，插了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
之后两人一同去到依兰院，看着丫鬟嬷嬷给卫燕华打扮梳妆，这种事在她看来尤其新鲜，便瞪大了眼看清每个步骤。
雁翎也好奇，不过雁翎抱了更多学习的心思在里面。
看到镜子里突然多出一张面孔来，卫燕华描绘得修长微扬的眉头微蹙微颦，她心底划过一道厌恶的感觉，随即伸手扶了扶头顶的钗子，对卫燕归说道：“大姐姐来得正好，燕华正想请一位亲人亲手将我的凤冠带到头上去呢，就有劳大姐姐帮我这个忙吧！”
镜子里的人姿容绝丽，眉墨如黛，眼眸似水，一身红色嫁衣将起肌肤衬托得如瑞瑞白雪，细瓷滑腻。卫燕归朝后挥了挥手，命丫鬟们退后一步，又接过雁翎递上来的凤冠，自后轻轻地带到卫燕华的头顶。
凤冠之上有细小的珍珠流苏，微微遮住卫燕华的额头，增添了几分神秘高贵的气息。
卫燕归的手轻轻的划过珍珠流苏，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她微微俯下身，轻声地对卫燕华说道：“日后嫁去了南昭国，还望三妹谨记天祁宫规，妇行恭谦，德言工容，温恭直谅，不要教人小看了我清越国的女子。”
卫燕华听了，微微颔首：“妹妹一定记得姐姐教诲。”
卫燕归又说：“南昭国千里之远，自此以后你我可能都不会再见，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郑姨娘，视为亲母。”
卫燕华再度感谢。
末了卫燕归再嘱咐一声：“爹爹为人正直善良，对你我都有慈爱垂怜之心，昔日他打你不过是因为他心底最讨厌背叛家族和国家的叛徒，你做那事，实是触犯了他的逆鳞。即便你将远离清越国，但望你始终谨记，将军府内有养育你的亲人，锦安城内有你美好的童年，清越国内有大美的山河。”
卫燕华一一应了。
再过了一会，迎亲花轿到了门口，郑姨娘亲自搀扶着卫燕华上了由八匹马车拉着的、车前镶嵌了宝石明珠，垂挂着璎珞帷幕的马车。郑姨娘眼泪汪汪，眼底有浓浓的不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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