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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归心底微动，问：“旬使节何以认为天祁国清越国两国将会开战？”
旬使节盯着卫燕归，下巴突然抬起，傲然之姿冷漠非常，“在下现在无法告之，但过不了多久小姐自会明白。”
卫燕归再次吸了口气，突然凝着旬使节，莞尔笑道：“旬使节是想让燕归做贵国的信使吧？”
说得好听便是信使，说得难听点便是奸细。
她作为将军府嫡女，若要拿到清越国的情报，轻而易举，故而南昭国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可她卫燕归虽不喜越皇，不喜当朝太子王爷，但也不能背弃家族背弃国家，否则辱卫家家门，无颜面对卫家上下。
旬使节怔了一下，轻轻点头。
卫燕归冷笑一声，蓦地摇头：“旬使节看错燕归了，燕归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卫家。”
旬使节执拗又道：“小姐指的是卫家，而非清越国。”
卫燕归就知道他会咬文嚼字，继而又道：“多谢旬使节盛情邀请，可燕归办不到，燕归不是大义之人，兴许不爱国，但爱家！卫宁不仅仅是清越国的大将军，他还是我的父亲，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陷入叛国的境地，还请旬使节不要再劝阻。”
“好吧！”旬使节只得叹息，他看了看天，又深深看了卫燕归一眼，大步离去。
待他走后，卫燕归才大松了一口气。
素缨跟上去，道：“小姐，最近发生的事真多，看来天下要乱了。”
卫燕归点头：“所以我要更加勤奋练功了。”
被旬使节这么一搅，两人散心的心情都没了，便立刻回了府。
到了玉兰院，卫燕归支开两个丫鬟，叫来谷瑜给她说了刚才遇见旬使节之事，末了问她一句：“姑姑觉得旬使节说的是真的吗？当年我母亲真的是被皇上设计陷害，才遭遇绑匪，失了名声？”
以前谷瑜从没觉得当年之事有蹊跷之处，此时听卫燕归提起来，才觉得奇怪，她一边回想一边答道：“这么说是有些奇怪，公主是在进入清越国境内遇到接亲的使者之后，被人绑架的，而且那一夜公主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连我们暗卫都不晓得。第二日一早才由她最亲近的侍女发现她不见了，我记得那时候，她去禀告迎亲使者的大人，脚步是虚浮的，而那位大人竟不怎么惊讶。”
卫燕归道：“这么说那个侍女是中迷药了，而那位大人是提前就知道此事了。”
谷瑜蹙了蹙眉：“奴婢不太明白，越皇此举究竟想做什么。”
卫燕归道：“听旬使节的口气说，越皇此举是为了羞辱南昭国。想想也是，当年南昭国国力衰微，迫不得已才将公主嫁入清越国和亲。历史上但凡有公主出嫁和亲，都只嫁给皇族，越皇为羞辱南昭国，便故意设计毁掉了我娘的名声，让她下嫁他人。如此一来，即便南昭国有闲话说，也只能怪自己公主运气不好。”
谷瑜脸色微沉，想起前主子在来到清越国过的那段委屈的日子，便一阵痛惜。如今清越国的朝局又是这样子，她突然想到些什么，说：“小姐何不同意旬使节的拉拢，只要之后的事做得滴水不漏，将军府的人就不会发现。眼看乱世将起，小姐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呀！”
卫燕归脸色骤然一冷，目光锐利得盯着谷瑜，肃然道：“姑姑这是在劝我背叛卫家，背叛清越？”
谷瑜心口骤然狂跳，她双膝一弯跪倒在地，道：“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小姐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卫燕归坐到美人椅上，神色凛然，“姑姑可知，现在清越国的朝局诡谲，南昭国的朝局也很混乱。昭皇年迈多病，朝局由皇后冯氏把持，冯氏手段毒辣，专权跋扈，一心想灭了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而太子又不甘心受人钳制，私底下暗中拉拢朝臣，想要灭掉冯氏。如此朝局，还不如清越国。姑姑要我给南昭国当细作，那请问我是将消息送给冯氏呢，还是太子一党呢？”
谷瑜脊背瞬间冷汗直冒，她跪伏在地上，满脸惭愧，道：“奴婢知错。”
卫燕归叹了声气，双手将谷瑜扶起来，一字一句又说：“我知道大家来自南昭，对母国有很深厚的感情，可现如今你们是我的暗卫，一切事务都该听从我的命令。”
谷瑜领命：“日后奴婢不会再做这样的错事，请小姐放心。”
转眼三日又过，天气越发凉快。北来的寒风一阵阵地拂过大地，带来无尽寒意，给锦安城内的景色增添了几分凋零的气息。
天气越冷，太阳便升得越晚，下得越早，白日里的光阴少了，各府各院活动的时间也就越发少了。这几日，锦安城内一片萧索，连晨间的叫卖声都听不到几声。将军府地处较为繁华的地带，往日里都能听到婉转悠扬的叫卖声，今日却安静得只有几声鸟鸣声。这些鸟似乎也怕冷，一只只缩着头立在树枝上，都懒得动一动。
别的地方的景色都萧条了起来，可是玉兰院上窗台上那几盆菊花却还盛开着，一朵朵娇艳美丽。爬在窗台上的藤叶也长得绿幽幽的，又大片又茂盛，给玉兰院内增添了几分生机。
天色已经大亮，雁翎打着哈欠立在外面的墙角处，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虽然她已年满十八，也看过不少低俗的话本子，却还是对私会这种事好奇不已。
她聚起了精神想要得到里面的一丝动静，奈何里面之人不曾呢喃半句，只得悻悻然地走到了别处探风。
察觉到雁翎已经走远，睡在卫燕归床上的柳月苍倏地睁开眼，一个翻身骑在了卫燕归的身上，只见他微微俯下身，手指轻点在卫燕归的唇上。他的手修长洁白，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卫燕归的唇形。
卫燕归被他惊醒，睁开眼，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我们这样子像什么？私会还是通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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