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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直接将贺兰?的退路堵死，他沉下心之后一想，突然觉得柳月苍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次出征，他父皇本来就存了几分考验他的心思，若真的无功而返，真会叫人看了笑话。
当即他就定下心，研究起边关的地图来了。
卫燕归回来后听说了此事，不由对柳月苍又暗夸了一番，问了李霁他在做什么，便找了过去。
柳月苍正在自己营帐和那位以前是天祁国将士的参领密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包括卫燕归。
卫燕归便在他营帐前头坐了下来，拿着自己的鸳鸯钺细细擦拭，一边想着穆檀雅的事情。
素缨也席地而坐，她的目光看向远处，有一排将士在巡逻着，领着队伍的是御雪司的狄斐然。其实御雪司的人出身都是军人，出征后狄斐然就被编制进了大军，现在算是一个小将的身份。
狄斐然一回头，也看见了她，对她含笑着点了点头。
她还记得，上次剿匪之时，自己被主子推下斜坡后，翻身回去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时他身上背着弓箭，从后面进入树林，一身绯衣，丰神俊朗，阳光从他背后照来，他冷凝的面容越发俊俏。
别的人只想着跟着柳月苍一起去救主子，而他却留了一手，而且事先就聪明得想好了背上弓箭。
看他出来，她便叫他，随后跟他一起从后面走近了盗匪。再后来，她看到他缓缓爬上一棵树，搭起长弓。那时他的目光犀利如鹰，湛亮得天空之色。“嗖”地一声，长弓松开，一箭狠狠地射入了盗匪的身体。
这一箭非常之准。
后来跟御雪司的人厮混久了，才知他箭术很好，有“神弓手”之称。百步穿杨，在整个圈子里都很出名，时常还有营地请他去做教头。
素缨的目光突然沉了沉，捏紧了袖口，只是很可惜，他已经成了亲。这件事是赵念无意中说出来的，那时赵念的语气还很感概。
见他对自己温润一笑，她轻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天高云阔，她的心思越发控制不住。
“素缨，你觉得西北战事我们能不能打赢？”卫燕归看着鸳鸯钺，认真擦拭着，还没发现素缨的目光一直定在某个地方。
素缨没有回答。
“素缨？”卫燕归又唤了一声，抬头看去，发现素缨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狄斐然，蹙了蹙眉。素缨的心思一向比较细腻，不比雁翎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也是看到她眼底有着缱绻的情意，她才洞察到她的心思。
只是可惜，狄斐然已经成亲了！那日赵念提起此事之时她也在场，狄斐然如果没成亲，倒是配给素缨的最佳人选。
她叹了声气，伸手到素缨跟前晃了晃，又说：“怎么了，想家了？”
素缨回过神来，敛起眼底的神色，道：“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怎么了小姐？”
卫燕归也不点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西北的战事能有几分的胜算？”
“奴婢没法预测，若是换做以前奴婢敢保证肯定是我们将军赢，可现在天祁国上阵的是聂振江。”
“连你都这么顾忌，那看来爹爹一时半会是回不了锦安了。”
“将军回不来，可是小姐有机会去呀？小姐你想想，如果北境诸国的骚乱平息了，你又和柳大人一同回京，之后名声大噪，再向皇上请道旨意，是有机会征战西北的呀。”
卫燕归眸光登时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想到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去，对上柳月苍温柔的眼眸。卫燕归一顿，道：“你这么忙，还是先别管我的事了，等我们闲下来我再跟你说。”
柳月苍点了点头，他确实还有事要安排，便道：“别等我了，晚上晚饭我也没空和你吃。”
卫燕归点点头：“好。”她目送他离开，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肤色偏黑的男人，蹙了蹙眉。
随后她和素缨回了自己营帐，脸色颇有几分沉重。
素缨劝道：“小姐，咱们是出来打仗的，又不是来谈情说爱的，等你们回去再好好说话。”
“你以为我是在为刚才的事失落？”卫燕归狠狠地白了素缨一眼，“我是觉得他怕我担心，有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素缨紧张起来。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不像是我们清越国的人。”卫燕归手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
“可柳大人不可能会把奸细留在军营里。”
素缨话一声，卫燕归眸子里突然放出亮光，“我知道了，他这可能是要去夜袭，素缨你快去准备两匹快马，我们也要跟着去。”
“是。”
然而等两人追出去的时候，柳月苍已经不见了踪影，卫燕归只得返回抓来李霁一问。可李霁压根不知道柳月苍和人商议了什么事情，军中能和柳月苍推心置腹的几个兄弟也被他带走了。
卫燕归急得直跺脚，靠，要带兵偷袭这种事他怎么就舍得扔下他？
真的是带她来打仗的吗？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素缨看了看天色，傍晚来临，暮色霭霭，脸上透着忧色。
“去城主府，我不信城主不知道这件事。”卫燕归果断下了决定，于是两人快马加鞭到了城主府。
这一日，几人都不知道在城主府和军营间来回奔波了多少次。
城主府大厅。
卫燕归一手拽住了城主的领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冷冷逼问：“告诉我，柳月苍到底去哪儿了，有没有危险？”
城主虽然玩忽职守，算不上是个好城主，但还知道何为军规，他咬紧了牙关没有答话。
“这老东西骨头突然这么硬了。”素缨在一旁嘀咕一句。
“卫小将，我劝你别问了，柳大人他只是去处理公务又不是不回来。”城主脸色微拧，透着几分惊慌。
“既然是去处理公务，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卫燕归有预感，柳月苍此去必定危险丛丛，否则不会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想到这，她心底就越发紧张。
“我……我……真的不能说啊，我要是说了柳大人回来必定会砍掉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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