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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纵然怕死，也知道事关军事机密，在卫燕归都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时，竟然都一声不吭。
卫燕归心底的担忧越甚，她并非一定要追着柳月苍过去，而是必须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深处危险之中。一想到他随时可能回不来，她什么军规军法都管不了了。对现在的她来说，硬拳头就是真理。
“素缨。”她走近素缨，低声耳语了几句。素缨得令，迅速退后，一会后，她带着城主的小女儿到了大厅。
两人一进来，大厅的门就被卫燕归给关上。
轰隆地一声，震慑着城主的心神。
卫燕归将她的小女儿带到他跟前，用匕首抵着小女孩的背心，她也不说话，凌厉的眼神和铁血的手段代表着自己要做的事。
城主终于还是妥协下来，道：“柳大人去小涵谷抢军粮了。”
卫燕归手放了下来，面容突然失色。小涵谷，也就是天祁国重兵把守的一个储粮地。大战在即，他竟然先去偷袭天祁国的军营。
这个死男人，到底是胆大如斗！
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小涵谷的地形，又想起那个身材高大肤色偏黑的男人，问：“那个天祁国的人靠谱吗？”
城主道：“很靠谱，他妻子被天祁国的人侮辱抢走了，所以十分痛恨天祁，而且他在清越国做参领也有五六年了。”
这么久，确实不会是奸细。
只是过了这么久，他对小涵谷的部署和地形还有那么了解吗？
卫燕归一面想着，和素缨出了城主府，到了门口，她看了一眼彻底被拉黑的天空，对素缨道：“你回一趟军营，跟李霁将军说我要去接应柳大人，让他派一支小部队给我。我不放心雁翎那边，我还要再去看一下，待会我们在北门口会和。”
“是。”素缨领命。
随后卫燕归去了牢房，城主府的人都认识她，并没阻拦。走到关着穆檀雅的那间牢房门前时，她心头骤然一跳，迅速跑了过去。
只见雁翎坐在一根靠椅上睡着了，面容十分平和。
又看向穆檀雅，她的头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靠在墙壁上，也在昏睡之中。
卫燕归拍了拍雁翎的脸，疾声唤道：“雁翎，雁翎……”
雁翎娇躯突然一抖，醒了过来，“小姐？”
卫燕归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雁翎手指揉了揉眉心，“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她喃喃着，倏地眼眸亮了起来，神色紧张：“不，不是梦，是被人控制了，就跟你之前做的梦一样。”
闻言卫燕归脸色突然一白，五指蜷缩捏紧了拳头，没想到她千防万防怎么都没防住。
“呵呵呵……”穆檀雅听到声音突然睁开了眼，她娇俏明艳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起来。笑声不止，冷眼盯着卫燕归，随后起身，猛地扑到铁杆之上，嘶声力竭地吼道：“卫燕归，你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什么都不能传递了吗？我有这个。”
声音到了末尾又轻了起来，眼眸瞪得极大，浮现出巨大的讥讽和冷笑。
卫燕归见她从袖底拿出了一只羽毛铃铛，轻轻一抖，空气里便有美妙缥缈的声音。那声音初初一听却是好听，可下一刻她便觉得耳朵一痛，仿佛这铃声震得空气都动荡了一下。
“雁翎，不要听。”看到雁翎脸色突然又惨白了几分，她急忙捂住她的耳朵。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雁翎凝了凝神色，看向穆檀雅，她分明记得，自己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没有给她任何耍手段的机会。
“看见这个铃铛了吗？我知道，你们查过我师父，知她会以香气控人，但你们并不知道南域的控梦术还有其他方式，这铃铛便是其一，我就是用这个铃铛让你睡着的。”
她师父便是那个身穿白衣戴帷帽女人，卫燕归一清二楚。原以为只有那白衣女人会控制人，没想到她也会。所以这就是天祁国要将她留在清越的原因，所以这就是她要委身于贺兰?追到北境来的原因？
不，可能还不止。
她浑身一颤，脊背上突然冒出一阵冷气。
双手抓住铁杆，隔着门缝与穆檀雅相对，她气息骤冷：“说，你还做了什么？”
“呵呵呵……”穆檀雅又笑了起来，声音十分尖锐，“控制了你的贱婢自然是好让我和师父通信了？”
卫燕归和雁翎相视一眼，两人皆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师父可以控制你们，当然也能控制我，我跟师父身上早就种好了一对母子蛊，心意相通，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她就能控制我的梦魇。卫燕归，我都知道了，柳月苍要派兵去小涵关袭击，这件事我师父也知道了。”穆檀雅阴测测地笑道，眉眼里流转着激动的亮光。
“靠。”卫燕归猛地一拳砸到墙壁上。
“小姐，都怪奴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卫燕归打断，又冷冷地看向穆檀雅，说：“知道了又如何，柳月苍做事习惯留有一手，他就不会堤防会有奸细？而且现在天色还早，只要我带人去接应，他必定能全身而退。”
“你这是在骗自己吗，凭你一个弱女子，能在我天祁国千军万马之中救出柳月苍来？”穆檀雅笑意宛然，讥讽的盯着卫燕归。
“那我们试试看。”卫燕归攥紧拳头，迅速转身，大步出了牢房。
看到卫燕归离开，穆檀雅心底一阵愤恨，对着她的背影凶恶叫道：“卫燕归，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突然间，她又变得安静下来，手指往自己心口轻轻画着什么，一边喃喃：“太子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看雅儿啊，雅儿好想你啊……”
如果卫燕归能回头，一定能发现穆檀雅的不对，只可惜，她现在已经出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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