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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归点了点头。
到了柳月苍的营帐，两个守门的御雪卫对她点头哈腰，她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了进去。
这会柳月苍其实已经没忙了，躺在床上休息，早上回来之后，他巡逻了军营，又召起几座边城的将帅已经带来的各副将参领一起开了会，研究应敌之法。这一下来就到了傍晚，方才才能休息一下。
卫燕归将饭菜放到桌子上，走过去到他旁边坐下，一低头，就看到他疲惫的倦容。来到边关连赶了几日路，又忙了两日，统共不过十来日，他就清瘦了不少，下巴也长出了胡子。
以前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清俊飞逸，现在看他，突然多出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又想起昨夜之事，脸上突然红了红。
思绪一飞，没看到柳月苍已经睁开了眼，正盯着她的神情。她回过神，猝不及防撞入他深邃幽深的眼眸，怔了怔。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拉着她躺下，两人在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他说：“昨夜看我还没看够？”
卫燕归又是一阵脸红，别看她在外人面前一点也不觉得羞涩，可在他面前就是会情不自禁。
柳月苍低声笑了一会，又说：“羞什么，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得很。”
卫燕归一拳打到他胸口，他顺势就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末了将头搁在她肩膀，轻声说道：“打仗还真累啊，才一天我就有点睁不开眼了。”声音透着沉沉的疲惫。
卫燕归心疼不已，问道：“可有决定好何时攻打北境诸国？”
他道：“明日，大军的粮草不足了，支撑不了多久。”
卫燕归说：“不能从临近几座城筹集粮草运送过来吗？”
柳月苍道：“若是以前自然可以，可是现在西北也在打仗，临近几城若有粮草的都运到你爹那儿去了，现在只能从南方调粮过来。”
“这个城主。”卫燕归攥紧拳头，满脸怒色，“你知道吗，他现在还一门心思想着拉拢你呢，下午的时候特意叫他女儿过来给我奉茶，有意将其许配给我。”
柳月苍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又看向卫燕归，发现她穿着一身军装，头发盘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小脸娇俏清秀，还真真像极了一个美少年。
卫燕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不准笑。”
柳月苍嘴角一勾，却笑得越发深邃。
“起来吧，饭菜都要凉了。”随后她催促他起来，递了一个馒头过去。
柳月苍接过，细细咀嚼起来。
外面时而有风声响起，北境的风很大，发出呼啸的声音。两人的营帐里却安静和谐，等到柳月苍拿起第二个馒头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狄戎来犯。”
柳月苍将剩下的一口喂入口中，疾步走了出去，卫燕归见状抓起碗里的那个也跟了上去。
这个消息如疾风刮过北方辽阔的草原，迅速传到各郡各城将士们的耳中。本来北境骚乱，朝廷就有意镇压，在朝廷派遣三千羽林军，让柳月苍出征之后，他们就一直枕戈待旦，真的到了这一天，许多将士们都热血沸腾了起来。各郡府各城的兵马迅速集结，于千骅城外汇聚到一块。
因是早就有了准备，所以传令兵一声令下，大军便开拔会合。
这次朝廷出兵，虽然只带了三千兵马前来，却是知道北境各城各郡平日里都有训练着兵马的。这些兵马会合到一块，马蹄声震天动地，黑压压地一片，这一方天地里散发着威严磅礴的气势。
羽林卫身穿黑色铠甲，肩披着绯色披帛，上面一只雄鹰图纹栩栩如生，鹰隼的眼眸犀利又深邃，仿佛蓝天白云间最凶狠最无畏的鸟兽。
两翼是宜郡千骅城各郡各城的兵马，虽然没有羽林卫那般整齐和威严，但跟他们会合站在一起，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凌冽杀气之后，都变得笔直英挺了起来。
最前方，几匹马并肩而立，分别是柳月苍、李霁、朱炜等人，卫燕归一直以来以柳月苍贴身侍卫的身份紧随其后。其实这次，柳月苍是不同意她随行的。虽然他们在京城时约定过，出征之后形影不离，可他怎么都担心她的安全。
一个时辰前，卫燕归拿着他还没吃的那个馒头，追他到了军营里，看他对各副将下了命令，然后将馒头装入油纸包里，默默翻身上马，随同羽林卫一起驶出营地。两人在门口见到，他拦住她，命她回去。
她想起夜袭小涵关之事，心底觉得无限委屈，便对他冷眼相待，说：“柳月苍，怎么到了北境你就变了个人了，说好的生死与共呢？看来你心底压根没想过跟我在一起。”说完不等他的回答，自己便拍马走入了大军之中。
柳月苍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拍马跟上去，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纤细又挺拔，明明那样柔弱的女人，性子却比野马还要倔强。脑子里迅速闪过以前的许多画面，不知不觉地，低声叹了口气。
这时，卫燕归握紧缰绳，一双美目眺望向远方，草原辽阔，天地无垠。远处，有一片绿洲以及一条蜿蜒绵延的小河，绿洲内有整齐漂亮的房子，疏密的一些绿树，还有围拢起来的许多牛羊。
村子不大，却生机盎然。
探子来报，戎狄袭击的地方便是这个小地方，听说兵马还不少。但此时远远观望，并没有发现探子所说的许多兵马。
“怎么回事？”柳月苍问道手下宜郡守城将军朱炜。
“属下也不清楚，属下的情报是不会有错的，如果真是出现了问题，那可能就是敌军使诈。”
“使诈？”柳月苍嘴角微勾，讽意十足，很明显，他对边关这些城主将军没有丝毫的信任。又等了一会，探子回报依然没有敌军的影子，他抿着唇下了命令：“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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