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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个传令兵突然纵马而来，“前方三里发现月然人。”
消息传来的时候，绿洲前一队人马迅速朝北方撤离，他们骑的是自己训练的宝马，速度极快。而清越国的兵马却还在三里之外，若是真的追去，也无能再追到什么。
“朱将军，希望你下次的情报能够再准确一些。”柳月苍看了一眼朱炜，沉声道。
“下官知错。”朱炜垂下目光，惭愧说道。
“大人，大火烧起来了。”狄斐然指了指前方的一片绿洲，眸光突然深邃起来。
“可能是狄戎又袭击了村子。”朱炜插了一句。
“走，去看看。”柳月苍说道，吩咐狄斐然带领一小支队伍跟自己前去村庄。众人到时，火光映天，尸横遍野。
戎狄方才似乎有意放轻了动静，悄悄进行一次屠杀之后，又故意让清越国的将士们看见他们的离去。跟着柳月苍来到村子里的将士们，见到这幕残忍血腥的画面，心头的愤怒和恨意忍不住都涌了起来。卫燕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闻到浓密的烟味和血腥味道，胸腹内突然一抽，干呕了起来。
边境的诸国对清越国实际上不敢做些什么，因为他们国力不强，人口不多，但他们总是不甘心对他国称臣，时而便要闹上这么几回。其实，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侵扰，但没有一次有最近这么严重。
“我去前面看看。”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便一拍马背先往前面去了。
想到她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便没约束着她，仍由她去了，自己留下来和其他兄弟们查看是否还有幸存的村民。
清越国北方大多数百姓都是牧民，靠放牧生存，大多是群居在一片绿洲和草原之上。朝廷曾经也想过很多次办法，比如为他们建造城池，亦或者是将他们迁徙到中原地带。可北方放牧的习俗沿袭了不知多少年，牧民内心对这片土地早有信仰，不愿离去。久而久之，北境问题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为了防止诸国叛乱，朝廷曾多次派兵镇压，国富民强时的震慑倒是起了很好的作用。可兵荒马乱之时，北境便是动荡。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任谁都不可能改变得了。
卫燕归从村头走到村尾，看见牧民们横七竖八死不瞑目的尸体，暗暗攥紧了拳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残忍的屠杀，说到底还是朝廷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
她望了一眼眼前辽阔的草原，心想北方诸国究竟会在这片草原之北何远的位置，突然听到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放开……”
回过头，就看到几个身穿异族服装的高大男人，其中一个扛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女人在他肩头拼命挣扎着。
男人们是月然兵马里掉队的几人，卫燕归看见他们之时，他们也看见了她。见她穿着一身清越国将士的铠甲，几人的眸光骤然沉了沉。几人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可汗的计划，否则此时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落了单。这时，他们才开始紧张起来。
“放下她。”卫燕归心头一阵火气，本就有恨意没法纾解，遇到这几个落单的月然人气息瞬间冷凝起来。
“放下？怎么可能，哥们还有几个没尝过这个女人的味道呢！”扛着年轻女人的那个月然人说道。他话声还未落下，突然见对方挥着鸳鸯钺冲了过来，刀气凌冽，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见到只是一个年轻将士拦着他们，几个月然人自然不怕，当即挥刀冲了上去。
卫燕归冷嗤一声，拍马疾驰速度越发迅猛，只见她往侧伏低身，左手顺势一挥，鸳鸯钺的锋利刀刃紧贴着一人的肩膀划过。一声尖叫声起，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双手一拍马背，左腿横扫，凶狠地踹到了那人胸口，那人立马倒飞出去。
几人没想到她长得如此纤细瘦弱，伸手却这么灵敏，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扛着女人的那人眼底掠过不甘，突然道：“怕什么，难得见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难道你们想放弃了不成。不趁着现在大军还没赶到杀了这个小将士，还等他们赶到不成？”
话落，放下肩上的女人，抽出腰间的佩刀朝卫燕归冲了过去。
卫燕归方才在几人身前冲了过去，此时眉头一凛，迅速掉头，朝几人又攻了过去。可谁知，说话这男人比其他几人身手都要敏锐，他没有打算先伤到她，而是直接挥刀看向皎雪骢的双脚。
皎雪骢是匹有灵性的马，还未掉头回去，就感觉到凌冽的杀气，当即腾起双蹄，朝侧面跳开。
卫燕归身子重重地颠了一下，下一刻，脚下一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只见她很机敏地在地上翻了几个转，手腕一翻，鸳鸯钺已经逼近一人的咽喉。但到了要落下之时，她竟然犹豫了一下。
毕竟这是活生生的人命。
可就在她迟疑之间，那个说话的男人已经闪到她背后，他手腕一转，刀头毫不怜惜地敲到了她的肩头。
“哧！”卫燕归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有血腥之气从胸口涌了上来，她回头看向男人，见到眼底戾色浮现，一张脸阴鸷冷漠，嘴角勾了勾。
“还敢这么看我。”话落又一击敲向了卫燕归另外一只肩头。
卫燕归咬了一下唇，抬眸间，却是女人凶狠扭曲的样子。女子被放到了地上，却没有逃跑，她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把刀，猛地朝那男人砍了过去。
男人脸色突然一变，下意识地举起刀。
铿地一声。
两把刀砍在一起，女人死死往下压，可男人力大如牛，手腕轻轻一抬，便隔开了女人的刀，随后毫不犹豫朝她胸口一刺。刀入心口，鲜血淋漓，女人的眼睛骤然间瞪大很大，嘴角有鲜血汹涌喷出，她突然冷笑起来，疯狂地咒骂道：“你们这些禽兽，迟早有一天会灭族的。”
她很快倒向了地面，死去时目光一直盯着屋子的方向，后来卫燕归在随将士们看村子里还有没有活人的时候，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几岁大的小孩的尸体。而此时，她只能看着女人眼睁睁死去，手指蜷缩，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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