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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还以为昨天各将军在营帐里吵得不可开交，今日这场大战必输无比，没想到是大胜而归的。贺兰?因而对今日的大战没有任何兴趣，所以他早晨故意晚起没有随大军出征，听到柳月苍这么说，脸色一喜，伸手拍了拍柳月苍的肩膀，赞道：“柳大人果然英勇神武，第一次出征便能大胜而归。”
柳月苍肩上一错，躲开贺兰?的亲近，沉声道：“太子身为监军，却没有随军出征，将士们起初心底还是不服气的，现下他们回来了，你确定还要逗留在城主府，不去跟他们拉拢拉拢感情？”
皇帝派遣太子为监军参战，存的目的又何止是历练儿子而已，更多的是让他代替出征，可以鼓舞士气。可，太子到了关键时候每每都要掉链子，他如何又不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卫燕归，说：“那本宫就先去军营了，燕归有什么情况你随时派人禀告本宫。”
柳月苍并不回答，听到关门声后，紧绷的神情才松懈了一两分。他现在还穿着铠甲，一身血腥的味道，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发现手心手背都是血污。
最终，还是选择去外面洗了洗手，然后换了一身便衣才又返回。
路上已经听说了大夫的诊断结果，说她额头上的撞伤很严重，有可能积了血块，压迫到眼睛，会影响视力。一想到她的眼睛可能因此而看不见，心底就越发难受。
今日的天气格外明媚，有暖暖的阳光斜射入窗口，可他总是觉得身上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换了一身便衣之后，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看到她嘴角边留着一点药渍，便捏着袖子替她擦了擦。
后一直等着她醒来，却见她始终安静地睡着，呼吸淡淡的。
等了好久，终于熬不住，便枕到她旁边，眯着眼小憩起来。半睡半醒之间，总能闻到她微弱的呼吸，以及清淡的发香味道。
等到晚上，雁翎送了晚膳和汤药过来，看到他在一旁睡着了，才被轻声叫醒。
两人都担心会惊动卫燕归，吵着她了，动作都放得很轻很缓。下午的时候素缨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将事情给雁翎说了，雁翎知道后哭了一通，到了晚间才刹住，略略梳洗一番亲自去了厨房，督促着厨娘们做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自己又重新煎了一副药，才来到卫燕归的房间。
这会她说：“大人先吃些东西吧，要照顾小姐总得先照顾好自己。”
柳月苍听了，端起盘子里的一碗粥喝了下去，然后又端起另外一碗药，试了试温，一勺一勺喂给卫燕归吃下。
雁翎在一旁看得辛酸，卫燕归一直没醒来她心口便一直悬着，想到这里有柳月苍照顾，可能即便自己非要跟他抢照顾小姐之事，他也不会答应，索性送了饭菜汤药就离开。
可谁料，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卫燕归的咳嗽声。
“小姐。”她大喜，立马转身走回床边。
柳月苍也立马警醒起来，怔怔地看着卫燕归。
卫燕归只觉得有股难以忍受的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便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她看到柳月苍、雁翎都在自己跟前，笑意盈盈地说：“你们两这么看着我干嘛？”
柳月苍和雁翎相视一眼，两人心间忍不住大喜—能看得见，是不是说明眼睛没有被血块压到？
“小姐，你知不知道奴婢和柳大人都担心死你了。”雁翎没忍住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卫燕归。知道她的伤势额头最重，便特意错开了那个地方。
“傻丫头，我只不过是摔了一跤，又不是要死了。”卫燕归笑着说道，也紧紧地抱了她一会，随后将她轻轻推开，又抱住了柳月苍。
雁翎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个场景不要太暖，可嘴上却不饶人，说：“小姐现在心底可只有柳大人一个人了，连奴婢和素缨都不要了。”说着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动声色地到了外面，然后贴心地给两人关上了门。
柳月苍回抱住卫燕归，突然觉得一阵后怕，便渐渐地收拢了手，将她抱得紧紧的。闻得到她清淡的发香，又伸手抚摸着她的发梢，渐渐安心下来。
夜晚已经到了，可北境天地高远，十分辽阔，晚间夕阳并没有落下得那么快。几率焰红的光辉斜射进来，带着几分迷醉的感觉。
突然间，有湿润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脖间。她竟然在哭？她那么坚强勇敢的女人，竟然也有流泪的时候。
他一怔，心口骤然间涌上不好的感觉。将她轻轻推开，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
卫燕归看到有模糊的手影在眼前一晃而过，蹙紧了眉。
“怎么回事？不是说看得到吗，到底怎么了？”他急了起来，紧张着急地看着她的神色。
她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刚才是装的，我不想让素缨雁翎那么担心，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
看见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柳月苍咬牙切齿，“卫燕归，你为什么这么叫人不省心。”
她虽然一直闭着眼，意识却因额头的疼痛没有一直昏睡过去，也是听到了大夫说的话的，所以醒来之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到柳月苍愤怒的声音，说道：“天灾人祸，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边关的大夫医术并不见得就有那么高明，等回了京城，让谷瑜帮我治疗，一定会康复的。”
柳月苍没想到她会比自己想得更通透，见她如此坚强，心下越发怜惜，抱紧她，说：“你放心，谷瑜医术高明，绝对能治好你的眼睛。可你对我说实话，到底看得见多少？”
卫燕归推开他，分别捂住左右眼试了试，说道：“我记得摔下去的时候额头碰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左边伤得很厉害，现在看来，确实是左眼受到血块压迫，看不清东西，但是右眼还是正常的。”
“会影响日常出行吗？”
“应该不会，只是晚上行走可能会有问题。”
“那晚上就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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