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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下，替她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看到雁翎就在外面，对她说道：“她的眼睛并不是没有问题，刚才是怕你担心没有说而已，你好好照顾她。”
雁翎脸色倏地变了，急忙问：“那有无大碍，是一点儿都看不到还是能看到一些？”
柳月苍道：“左眼伤得厉害，看不清东西，但是行走没有问题。”
雁翎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屋子里去。
柳月苍也大步离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对雁翎又问道：“谷瑜现在在何处？”
雁翎回道：“小姐要查那个白衣女人的事，命她去了南域，现在可能在回锦安城的路上了。”
柳月苍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不妥，便吩咐道：“从北境回锦安城还需要一段时间，与其等到回了锦安城再医治她的双眼，不如让她快马加鞭赶来北境。她有武功，在路上接连换马不停赶路过来的话，也就几天的功夫。”
雁翎觉得极有道理，即刻去写了一封书信过来，交给了柳月苍，柳月苍立马安排一个御雪司的兄弟快马加鞭赶回锦安城。
这时，狄斐然才回到城主府，进来的时候与柳月苍擦肩而过，柳月苍吩咐他好好休息，毋须前往军营，他应了下来，然后进了后院想去看看卫燕归。在院子里时，遇到了坐在一棵树下的素缨。
以前见她虽然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脸色却不似今日这般颓败。
他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说：“大小姐的伤势究竟怎么样？”
素缨是双手环着手臂垂着脑袋的，听到狄斐然的声音脑子里灵光突然一现，这才想起什么，愧疚说道：“对不住，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小姐的事，竟然忘记派人去接你们了。”
狄斐然淡淡笑道：“无妨，大小姐的伤势最为要紧，我跟其他几个兄弟走几步路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他这么说素缨心下越发惭愧，她道：“从树林里摔下去的时候小姐撞伤了额头，伤的地方离左眼很近，左眼现在看不太清楚东西。”
狄斐然眸光暗了暗，握紧了手，咬牙道：“这件事说来还是怪我，如果我能贴身保护大小姐，她就不会摔下去了。”
素缨见到他自责的样子，心下微微一疼，说道：“并不怪你，要怪就怪卫燕华太过阴险，谁能想得到她会来到北境，还会突然派一支小部队袭击。现在看来，戎狄们的叛乱皆有可能是因天祁国挑拨而起。我只是想不明白，卫燕华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她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子什么时候也能上得了战场了。”
狄斐然叹了声气：“人都是会变的，只可惜我们安插在天祁国皇宫的许多暗哨都被拔除了，否则不会连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素缨道：“这件事谁能料想得到？我思来想去，从三小姐出嫁到今天的这场突袭，都觉得是天祁国的一个阴谋。三小姐本就是聂振江的女儿，祁皇得知此事，便拿捏住了卫府的把柄，逼迫将军府将三小姐嫁去了天祁。后天祁怂恿北境诸国，又谎称没有受到盖上了清越国国玺的联盟国书，出兵攻城，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巧合，又很有条不紊。祁皇的野心，不可谓不大啊。”
“你说得没错，清越国国力衰微，外强中干，天祁国又岂会容忍清越国在称霸下去，这场烽火骤然之间是不可能再停下来的了。”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我追随大人，大人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其实你别看大人外表冷漠得很，实际上心比我们谁都要热。”
素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又看了狄斐然一眼，总觉得这样的他与平日判若两日。兴许是与柳月苍相处久了，其实他身上也有一股冷漠的味道。然而这样一接近，温声细语地说上一阵话，心下就很满足。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赵念说的那番话—狄斐然已经娶了娇妻，心口骤然一缩，多了几分酸涩的感觉。
一棵树下，两个紧靠的人，时光仿佛静谧了起来。暮色霭霭，晚风吟唱，北境的城主府里突然多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卫燕归并不知柳月苍大战月然人之事，便让雁翎出去打探了一下。听雁翎说起，才知道柳月苍早已安排好作战计划，牢牢背下了新绘制好的地图，然后兵分两路，让边城的副将带着一部分羽林卫和其他士兵，从西北方攻击月然人营地，自己带着剩下的兵马从正面进攻。
月然人起先以为清越国将士不熟悉地形，不会深入草原大漠，谁料想柳月苍会有这个魄力。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留下后手，若真的清越国将士追到了他们的老窝，便要下令直接撤退。反正他们是马背上的国家，没了营地没有关系，再寻另外一处就是了。
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柳月苍会兵分两路。
清越国的边境将领们或许相互不和，无法团结一致，但当他们对上这些曾经烧杀抢掠他们无数亲人的敌军时，就不会有任何顾忌，便放开了手脚大杀过去，瞬间同仇敌忾，歼灭了敌军。后月然可汗还要再逃，被柳月苍亲自俘获，带回了军营。
这边是今天这场大战的全部过程。
卫燕归听完之后松了口气，如此月然人就不会再有还手之力，还可震慑其他小国。
但她不知道的是，柳月苍现下回了军营，又开始安排第二场大战计划。原本抓住月然可汗已经可以杀鸡儆猴，但是今天鄂族人联手卫燕华，杀了宜郡不少将士，又伤了她的眼睛，此仇不可不报。
清越国的将士们士气高昂，同仇敌忾，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第二日，大军便重新开拔，进攻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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