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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归还以为他们要经历很久才可以解开这个秘密，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便解开了，心底实在为雁翎开心。
接下来雁翎和狄斐然要说的话怕是他们的心里话，所以她拉走了柳月苍。
柳月苍也觉得留点空间给他们好一些，便跟卫燕归走了。两人走到院子里时他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去往后院。
黑夜中卫燕归一双眼明亮澄澈，宛若一汪清泉，她问柳月苍：“你要带我去哪儿？”
柳月苍问道：“想去看看狄斐然的夫人吗？”
于是他们便到了一座坟前，四面种满了花草，他们到中间一块空地上坐下。
柳月苍将卫燕归揽入怀中，让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头上，说：“他夫人死的时候他还不在御雪司里当值，那时他还是万万千千将士中的一员，要上阵杀敌，要保家卫国。我记得他提过，最后那次出征前，他夫人已经病重，他预感不妙，请了一个仆人来家里照顾她。最终出发那天他还提过要放弃出征，留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可最后还是被她给劝走了。”
卫燕归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就沉重了，她说：“那这么说狄斐然连他夫人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柳月苍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过了好一阵点了点头。
卫燕归心神突然颤了颤，敛了目光看着脚下，她就说为什么狄斐然永远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模样。从前她还觉得他一直喜欢素缨，而明知素缨对他有情，就是不对素缨说个明白，这样子是害了素缨。
现在她才明白，他这是因为心结，担心娶了素缨会发生从前那样的悲剧，所以才不肯对素缨直言。
可今天晚上是为什么表白了呢？
察觉她惊讶的目光，柳月苍回道：“谷笙可能是一个导火线吧，但去了一趟南昭，大家都经历过生死逃亡，大约是让他想通了一些事。人生苦短，又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呢？如果此时不说，谁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
卫燕归点点头，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小拳头捶了捶柳月苍，说：“那你呢，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我嘛！”柳月苍嘴角突然露出坏坏的笑意，在卫燕归猝不及防地时候亲了她一口，然后说道：“我已经想通好了一些事，接下来便是要看你爹爹是怎么想的了？如果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这件事就好办了。”
卫燕归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什么，又说：“不知你和爹爹怕不怕，史笔一过，在记载上留下你们叛国叛君的骂名？”
柳月苍扬眉，道：“自古成王败寇，史书上的记载没有什么是绝对客观的，如果史官要记，最多是寥寥一笔，写下御雪司统领御雪司，联手一品大将卫宁，助南安王贺兰长月谋权篡位而已，而不会写柳月苍是什么清越国史上最大最无耻的奸臣。”
“哈哈哈……”卫燕归被他逗乐，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清脆，久久飘散在空中，过了好一阵她才止住笑意，正儿八经地拍了一下柳月苍，“说真的，这件事你已经同南安王密谋好了吗？”
柳月苍如实道：“没有。”
卫燕归一下子震住，柳月苍在她揣摩之中继续说道：“可这种事还需要什么密谋？都是在明争暗斗之中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昨天晚上我委托南安王救你之时，他便应该猜到我的意图。我跟他之前既然有了联系，便可以被直接认定为是达成了某种联盟。”
“那你又是如何发现他有那种心思的呢？”
“你以为皇上安排我去一趟南昭国，便真的只是为了救你吗？”
“那是……”卫燕归心头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倏地，她疾呼起来，“是为了让你顺便经过南安郡，摸一摸南安王的实力？”
柳月苍点头：“没错。”
“南安王私自训练兵马了？”
“南安郡位于边关，按照朝廷法制，本就该时时招募新兵，训练兵马，只不过每三个月被训练了多少兵马的数量都要上报给朝廷。我将他实际上训练的兵马与上报上的一作对比，发现这十年间，他少报了有五万之多。”
五万之多？这是个什么数目？卫燕归目瞪口呆。
可转念一想，南安郡是西南边最大的一个郡，人口也是最多的一个，地形多深山树林，如果南安王要秘密练兵，要发现也不容易。她不知道柳月苍从何得知，更不知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查出这些，倒是对他更崇拜起来。
不错，的确是她的男人。
沉思间，听他又说道：“得知了这个要揣摩他的心意便不难了，另外，我还查到，你大哥卫燕朝也是很有可能已经同他达成了联盟，恐怕如果他要篡位，你大哥也会施以援手。”
卫燕朝同南安王不同，他在边关只负责防守，手上握的兵马不多，但也有两万左右。
可他已经有几年不曾被调防过，一个守将如果在一个地方久待不走，那便会养成一个结果，那便是上下一心。
如此一说，他怕是也培养出好一批死心塌地的心腹来了。
清越国的守将机制是，一个守将每过一年便会便调防，可卫燕朝未经调防是因为他的顶头上司便是卫宁。如果说是卫宁不让他调防，这只得说明一个问题，卫宁是在暗暗地支持着卫燕朝的某些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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