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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给我们留下五匹马。”卫燕归突然又说。
穆宸南看了副将一眼，副将老老实实地卸下五匹马，牵着来到穆宸南后方。
当大军退至卫燕归等人看不见的地方时，卫燕归倏地看向卫燕华，微微勾了勾唇角，她道：“三妹，看来三妹夫是真心喜欢和爱护你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为了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你日后可要好好报答。”
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暂时苟全了一条性命，卫燕华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她撑着手慢慢地站了起来，狠瞪向卫燕归，厉声道：“卫燕归，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卫燕归清浅笑道，眯了眯眼，“是吗？那我便等着这一天到来。”说罢她大步朝前，迈近穆宸南。
她的举动是谁都没有预料到了，贴近穆宸南最近的江樱雪反应还算够快，立马侧身挡在她前方。她以为卫燕归有可能会出手伤害穆宸南，却见卫燕归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而是低低地质问穆宸南：“我想不明白，祁皇为什么不将卫燕华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呢？”
这一问，让祁皇愣住了，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环，看着卫燕归。她是自己贴过来了，他们只隔着一步不到的距离，有清冷的光线穿过悉悉率率的林间缝隙，恰巧照在她的身上。女子的五官便越是柔和清楚了起来，清楚到他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微的绒毛。
穆宸南反问卫燕归：“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呢？对于卫家，对于朕来说，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就好了嘛？至于聂振江大将军，他觉得愧对卫燕华，也不希望将这件事告诉她。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朕又何必说呢？倒是你卫燕归，你似乎想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卫燕归道：“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肯定对祁皇你利用她之事，心怀愤恨，我何乐而不为。”
“那你怕是忘记了她的真实性情？若她知晓，恐怕全天下也会知晓，这其中就包括越皇，你想让卫家背上欺君叛国的大罪吗？”
“怎么会？”卫燕归嫣然一笑，并没有什么温度，却在外人看来有足够的杀伤力，她慢慢道：“祁皇不要忘了，卫燕华的亲娘郑氏还在我们卫府里，她胆敢说出一句她是聂振江的女儿的话来，那郑氏就会有性命之忧。对于卫燕归燕归自觉还是有几分了解了，她纵然再憎恨和厌恶卫家人，都会顾及自己的亲娘。”
卫燕归想说的便是这些，随后就老气横秋地走回自己的阵营。
身后还有一批黑衣杀手，她厉声对他们道：“想要你们家主子活命，都给我滚开。”
黑衣杀手面面相觑，最终也只得乖乖听令，让开了道路。
再然后，卫燕归等人便翻身爬上了马背，李霁将卫燕华捞到了自己身前，全作要挟。
江樱雪厉喝道：“卫燕归，你说话不算数。”
卫燕归一夹马腹疾驰而去，头也不回地道：“谁说我说话不算数，我只是想要确保自己足够安全了才放下卫燕华而已。前方三百米的位置，祁皇派人来接应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等人走远了，穆宸南骤然转身，冷冷地看向江樱雪。
强大的杀意瞬间包裹住江樱雪，她扑通跪地，说道：“皇上饶命，奴婢知错。”
穆宸南又看了一眼四面的黑衣杀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时候你们都能越过朕擅自行动了，江樱雪，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派人通知卫燕华让她出来截杀卫燕归的？”
黑衣杀手其实是江樱雪奉命，亲自训练培养起来的，按例应该只遵从穆宸南和江樱雪的命令，可他们却突然随同卫燕华来到北雁关，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江樱雪私底下越过穆宸南命令黑衣杀手听从卫燕华的命令了，所以穆宸南一眼便看了出来。
江樱雪头皮发麻，身体倏地颤抖，缓缓道：“在皇上久围广安府不动手的时候，可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啊。奴婢以为，卫燕归是卫宁最看好的女儿，又智谋双绝，是我军夺下广安府攻战清越国的一个心腹大患，只要抓住了她便能震慑清越国将士，要挟卫宁，会成为天气和清越国大战最为关键的一个转折点。所以奴婢才通知皇后，让她出手埋伏在北雁关之后，可是奴婢没有想到的是，皇后会失手。”
这也是穆宸南一直以来的最想要做的事。
抓了卫燕归，不仅能要挟卫宁，震慑敌军；还能近水楼台。
可他却极不喜欢有人越过他擅自行动，猛地一掌拍向江樱雪，江樱雪身体一踉跄倾倒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肺腑撕裂般地疼痛，但她强忍着又跪直了身体，诚挚道：“属下心甘情愿领罚。”
穆宸南眺望向卫燕归远去的方向，冷冷道：“你和卫燕华都太让朕失望了，朕原以为，在北雁关安排兵马，插满军旗，便能阻碍卫燕归等人撤军的步伐，等到大军支援而直接生擒了她。谁料想，卫燕华会突然出现在北雁关后，不仅没有杀了卫燕归，还让卫燕归反抓住了她。江樱雪，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又该如何惩罚卫燕华？”
江樱雪身体越是颤抖了起来，后背上湿淋淋地浸出一大片冷汗，她沉声道：“按照军规，奴婢理应直接被处死。”
“处死？”穆宸南讪笑一声，猛地抓起江樱雪的衣领，冷冷地看她：“你说得如此淡定，莫不是早就认定朕真的不敢取了你的性命？江樱雪，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不要忘记了朕用人的第一原则，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朕要你还有何用？”
顺从，绝对的顺从。
这是穆宸南用人的第一原则，他需要有人为他筹谋划策，有人为他冲锋陷阵，但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有一点儿疑心和私心。显然，江樱雪违背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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