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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尽的时候，他的酒壶也空了。
贺兰苓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做了一个很漂亮的收手式，她侧着身，故意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可是他一眼都没有看过去。
贺兰长月坐在上面，将叶锦凤的所有动作表情收入眼底，他不由讥讽地笑了笑。他清越国的公主，他的亲生妹妹，嫁给他，还委屈了不成？
顾寒是很想借此机会赶走卫燕归，削弱卫将军的势力的，但是看到叶锦凤对贺兰苓那样子，心胸如此狭隘，连两国联姻的事都想作罢。
歌舞尽后，朝堂上一派安静，终究还是贺兰长月先出声，“此事就这么定下吧，苓儿，朕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亲自送你出嫁。”
贺兰苓捏着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叶锦凤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底有些不舒服，但到底还是朝贺兰长月福了福身，谢礼了。
随后贺兰长月就站了起来，他看着下面，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此外，朕还有一件事想要宣布。”
顾寒抬起眸来，看到贺兰长月脸色一派坚定，闭了闭眼，默默在心中叹了声气。看来，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一天还是会到来。
看到贺兰长月那么郑重的样子，众臣不约而同地地站了起来。
贺兰长月看向了身边的太监，太监领意，立刻上前一步，展开手中早就揣了多时的布帛。
一道尖锐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大将军之女卫燕茹，亭亭玉立、兰心蕙质、贤惠聪颖、貌美心善、温婉贤淑，特赐为朕之后，钦赐。”
圣旨上的内容不多，可是一字一句却很有力度，威慑到所有伏跪之人。
卫燕茹听完圣旨，却是脑子一懵，娇躯轻轻地颤了一下。她显然不太相信，她就这么被立为皇后了。
“茹儿。”
“二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皆是催促着卫燕茹去接旨的。呆懵的卫燕茹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两步接过了太监手中的圣旨。
顾寒等老臣就看着卫燕茹接过绳子，眸子突然深邃了起来。
“恭喜皇上，恭喜卫二小姐。”随后是一阵道喜的话。
……
夜晚渐渐静了，有风吹过，带着些许湿冷的气息。相继从大殿内走出来的大臣们，脸色各异，有喜的、有怒的、有欢欣鼓舞的、也有垂头丧气的……
而走在最后面的那一个，就是垂头丧气的。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侍卫，看到他郁郁寡欢，不由得说：“皇上，既然只想娶卫燕归，刚才为什么不坚决反驳？”
叶锦凤看着夜色，今夜的银河甚是惨淡，一轮眉毛似的月牙儿还躲在云层之中，身影若隐若现，有几颗星辰，却无胜于有。这般景象就如他的心情一般。
听到贴身侍卫问话，他余光扫了侍卫一眼，说道：“没有顾寒等人施压，纵然今天晚上我说再多的谏言，越皇也不可能将卫燕归嫁给我。此外，南昭国现在国势大不如前，而清越国百废待兴，即便经历过与天祁之战，根基尚存，朕不好强行对越皇施压。”
侍卫点了点头，却又道：“可皇上那么喜欢卫燕归，就甘心……”
叶锦凤打断他道：“当然不甘心。”
他说着就看向了前方不远处走着的一大家子，他们有说有笑，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这样和乐的景象还真是让人不忍心给拆散啊！
正看着，冷不防一道娇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苓儿参加昭皇。”他回过头，看见贺兰苓换好衣服从偏殿出来，一身鹅黄色留仙裙衬得她苗条婀娜，肤白如雪。他对她笑了笑，道：“都是一家人了，公主不必多礼。”
一家人？刚才看他在大殿上不悦，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听他这么说，贺兰苓心中倏地涌出些喜悦。她款款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皇上这是要出宫吗？不知道苓儿有没有幸与皇上作陪？”
“当然可以。”叶锦凤越是笑了起来，可是贺兰苓看到他的笑突然很夸张，笑意一点也不达眼底，那个样子，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她猛地后退一步。然而，她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叶锦凤所察觉被猛地擒住了手臂。
叶锦凤狠狠一扯，将她搂入怀中。
有道充满戾气和邪恶的声音传入贺兰苓的耳中：“就那么想要嫁给朕，那今天晚上就陪朕一同回去吧。”
这个时候贺兰苓还不知道，她即将遭遇到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的侮辱和痛苦。
卫燕归等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往出宫的方向走，走到半路，突然被顾寒追了上来，拦住去路。
自古文臣和武将就是很难和谐相处的，更何况是当朝最炙手可热的两个人物。
顾寒笑着对卫宁拱了拱手，可是笑却似狐狸一般，他道：“将军可否移步，顾某有话想跟将军说。”已经位居丞相之位，说话还那么客客气气，倒是让人觉得恭谦。
卫宁看在他那么恭谦的份上，回道：“可以。”然后他就朝御花园里的一处小道走去，到了没人的地方，他直接道：“顾丞相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顾寒吸了口气，似乎有些沉重，道：“今天晚上之事顾某想向大将军道个歉。”
假面虎。骚狐狸。卫宁内心狠狠地骂出这两个字，面子上却客气道：“卫某如何承受得起，何况顾丞相也没做错什么事啊？”
顾寒真诚道：“大将军都派人抓走了那些大臣的家眷了，怎么还说顾某没做错事？于国于君，顾某在这件事上的确做错了。”
他指的是他私自见南昭国皇帝密谋之事。
这种事一旦被人发现，轻则是削官削职，重则是诛灭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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