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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总是舒服地安逸地接受着谷瑜他们对她的好，曾经也同他们经历过同生共死，但是都没有到这么突然决然的时候。
她还以为，她真的可以和谷瑜他们说说笑笑，一起看日出日落，过平淡自由的生活。
哪里想过，谷瑜也有离开她的一天。
人有的时候也是这样，明知道生离死别是必经的一个过程，也会学着去适应和调节。可是对于卫燕归来说她都还没有能够太体会，就要她去骤然接受，这边让她觉得更为痛苦。
她记得很清楚，离开卫府之前谷瑜劝她不要出去，可是她没有听，是以她心底还夹杂着些对谷瑜的愧疚。
她将谷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任由滚烫的泪水流下来，打湿了睫毛，打湿了脸颊。她嗫嚅着轻声地道：“姑姑，你可以不走吗？你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这一幕是所有人，包括柳月苍在内都没有看到过的，他们只知道卫燕归聪明、坚强、坚韧、果决、敏锐，强大得连个男人可能都不如。
但是他们却没有看到卫燕归脆弱的一面。那种在生离死别之间，表现出来得人的本性的那一面。
让他们都难受了起来。
这其中也包括了叶锦凤。
但是叶剑却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在卫燕归冲到谷瑜的身边时就停了手，也让手下人停了手，所以他们此时是呈包围的形式在等着谷瑜死去，再做其他的决定。
谷瑜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渐渐流失，她的手如果不是卫燕归紧紧抓着，根本就抬不起来。她听到卫燕归那么说，心里很痛苦很挣扎，她睁了睁眼，对卫燕归说道：“对……对不起，大小姐。”
卫燕归的两行清泪哗啦啦地流着，最终也不知道流了多久，终于感觉到手心里一空。
“姑姑！”
那一刻，突然有人声从远处叫了起来。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总有三四十人左右，到了。而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漂亮英气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素缨！
素缨和雁翎，同谷瑜都是有感情的。
曾经素缨和雁翎受伤，都是谷瑜亲自包扎和上药，谷瑜对她们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看到谷瑜骤然咽气，素缨直接叫了起来，然后她脚下一点朝谷瑜飞了过来。
素缨那般不善流露感情的人，此刻也不由泪流满面。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叶剑看到有大部队赶来，迅速回到叶锦凤的身边，对他请示道。
叶锦凤看向来的突然出现的队伍，眸子里迅速闪过一道冷光，很快地又移到卫燕归身上，他满眼里都是不甘。
可不甘，也只能不甘了。
他骤然握紧拳头，对叶剑道：“下令，撤。”
叶剑领命道：“是。”
很快叶剑将让自己的人马回撤，他自己也翻身上马。可是突然间，有流箭如春雨一般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
在一轮剑雨之后，有道纤细的身影还一闪到了他的身前，她抓紧他的缰绳，美目里沉淀着暗云涌动般的愤怒。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昭皇，你能走，但是你的暗卫必须全部留下。”
此人当然就是卫燕归，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叶剑的坐骑的缰绳，一双眸阴沉得只剩黑暗。她抬眸看着叶锦凤，脸色一派冷寂，充满了戾色！
而她的话一出声之后，不远处的大部队登时就疾驰了过来，将叶锦凤的部队给全部围住。
来的大部队，当先一人竟然是卫燕朝，身后的人是卫府的府兵。
卫燕朝此人叶锦凤是听说过的，是个难得的军事天才，为人果断坚韧，冷硬刚强，最主要的是极为护短。
叶锦凤一看到他，心底莫名地就颤了颤。他又听到卫燕归那么说，猛地抓紧了缰绳，脸上的线条动了动，说道：“朕的暗卫，朕肯定要带走。卫将军，请你们让开。”
他此时对卫燕归，已经不敢直呼其名，而是恭谦地称一声“卫将军”。
可是卫燕归听了，脸色一丝变化都没有，她手中长剑赫然出窍。
刷地一下。
竟然直接刺死了叶剑的坐骑。
叶剑当即摔下马，也幸亏他有敏捷的身手，在落地之时才没有显得那么狼狈。
落地之后，叶剑就对卫燕归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拦我们皇上的路。”
谁料他话声刚刚落下，一剑已经斜刺过来。那剑的速度十分之快，让他猝不及防，被一下子伤了肩膀。肩上有血，很快地浸染衣服。
抬眸看去，却见出手的不是卫燕归，而是卫燕朝。
卫燕朝就站在卫燕归身侧的位置，以庇护的姿势环绕着她。
叶剑受伤，狠狠地看了卫燕朝一眼，抬眸又看向叶锦凤。他不相信，皇上会为了保命而舍弃他们。
只听卫燕朝忽然出声，“昭皇，明明与我们清越国达成联姻盟约，已经娶了贺兰苓公主为后，为何还要做这等违背盟约之事？可知抓走我国一员大将，要挟我国，会是什么后果吗？”
卫燕朝不傻，叶锦凤为何掳走卫燕归他是知道的。
可是为了保全卫燕归的名声，他只能这么说。
听到他这么说，柳月苍稍稍松了口气，他正担心不好保全卫燕归的名声。虽然说卫燕归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这是两回事。
这时他也走了过来，来到卫燕归的另一个方向，同卫燕朝一人一边护着卫燕归的空门。
被卫燕朝这么一说，叶锦凤只觉得心底如被火油煎熬煎熬得难受，他扫了卫燕朝一眼，道：“谁说朕是要掳走贵国的将军的，朕只不过是让卫将军来为朕送行而已。”
卫燕朝冷笑着道：“是吗？那昭皇又为何要杀了小妹的一个婢女呢？昭应该知道这是在我清越国的境内，即便是昭皇无意动手杀了我国一个平民百姓，都是对我国不尊了，更何况你杀的还是我卫府的奴婢。昭皇是不是要给我们卫家一个交代，给我皇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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