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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被卫燕朝问到这些，他无从回答。
他不由瞄了一眼怀里的盟约书，想着对他而言，究竟是这份盟约书重要一些还是卫燕归重要一些。
心底掂量二三，依然还是觉得卫燕归要重要许多。
可是再权衡一下，又会觉得得不偿失。
卫燕朝已经带人赶来，除此之外，还有对手柳月苍、素缨谷粱等人，而且皆是身手极高之辈。
即便是他牺牲掉所有暗卫，未必都能将卫燕归强行带走。是以到最后他只能妥协认命。
也就是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所思所想，否则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存着掳走卫燕归的心思。
叶锦凤只好道：“卫将军，这件事情只是个误会而已，等朕回了南昭国，自会亲自书信一封给越皇，亲自陈述朕的错误。此外，还请卫将军转告越皇，届时朕还会奉上丰厚的嫁妆，以表示我南昭国对清越的友好。”
“误会？昭皇觉得这个是个误会吗？又觉得我清越国的百姓好欺负吗，还是觉得我卫府的人好欺负？”
卫燕朝不等其他人有反应，冷冷就说道。
自贺兰长月继位之后，他便奉命统帅着禁卫军，到今时今日身上越是有了铁血军人的那种冰冷气魄。这一字一句，说得都铿锵有力，抑扬顿挫，让人丝毫也找不出破绽来。
卫燕归看到兄长特意为自己强出头了，便没有多言，而是稍稍退后了一步，站到了卫燕朝的身后。
站到他身后去后，她微湿的眸子又朝谷瑜的尸身上看了一眼，蓦地闭了闭眼。
柳月苍看到她的动作，心间也骤然涌起一些悲恸，他在暗中忽然下了一个决定——叶锦凤的这些暗卫，一个都不能留！
“当然不是，朕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叶锦凤被问得满脸土灰，硬着头皮说道。
“那皇上为何屠杀我卫家的侍女？”卫燕朝咄咄逼人地问。
叶锦凤无话可说，他看了卫燕归一眼，又看向叶剑，星眸倏地闪了闪，尔后他问：“卫将军要朕如何做，才能相信朕的话？”
一国之君，竟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卫燕朝闻声看向了卫燕归。
卫燕归冷冷道：“一命偿一命。”
叶剑浑身登时一颤，看向了叶锦凤。
只见叶锦凤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叶剑是他一首培养，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么能……
看到他犹豫，卫燕归冷冷又道：“如果昭皇如此舍不得，那不如随我们往锦安城再走一趟。”
再走一趟？她这话里还明显地露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东西。
如果让清越国的朝臣都知道，自己明面上玩一套，背后又来一套，肯定会惹得群臣动怒。到时候如果被以什么借口留在锦安城，便很难回去了。
叶锦凤倏地看向了叶剑。
叶剑这次只是默默地闭了闭眼，尔后他走近叶锦凤，低声地道：“属下心甘情愿为皇上赴死。”
叶锦凤黑眸里闪过一抹暗光。
叶剑又说道：“属下的命并不值钱，请皇上不必自责。待属下死后，只望皇上能带属下的骨灰回国，善待属下的家人。如此，属下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叶剑。”叶锦凤只觉得喉头一疼，似乎被什么给堵住，声音哽咽地发出。
叶剑闻声，看着叶锦凤的眉眼里闪过一丝安慰，继而他道：“此外，叶剑还有一事相劝，卫燕归并不值得皇上如此对待，她……她是个红颜祸水。”
能从叶剑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叶锦凤着实怔愣了一下。
随后叶锦凤看向了卫燕归，突然醍醐灌顶了一般似的，恍然大悟！
再然后，叶剑忽然举剑，擦过自己的脖子。
叶剑的自杀，是出乎卫燕归的所料的，因为在卫燕归的认知里，还没有大义一说。她这一世所见过的场面，大多是硝烟战场和争权夺利。还极少遇到这么忠心为主的人。
但是却是在柳月苍的意料之中的，因为柳月苍调查过，叶锦凤的暗卫对他都十分忠心。是以柳月苍觉得很可惜，竟然就让叶剑自杀了，就这么地让他平息了这场绑架和一条人命。
看到叶剑自杀，卫燕朝也再也找不到好的说辞，但是叶剑死前所说的那句话，却是让卫燕朝觉得有点意思，那就是卫燕归是个红颜祸水。
历史上书写红颜祸水的故事不少，可他皆认为，那是因为男人无能，或者是太过淫荡所致，怎么能怪罪于女人。
是以他只是权当听笑话了一般。
随后卫燕朝就放叶锦凤离开了。
等到叶锦凤一走，卫燕朝看向了卫燕归，低声地宽慰：“妹妹，节哀顺变。”
卫燕朝不是个话多的人，一向冷硬刚强。
许多时候他关心自己的家人，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所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了这句话，卫燕归点了点头，反问卫燕朝道：“大哥今日不是该值班吗？”
卫燕朝笑道：“嗯。”
“那大哥就先回去吧，我要留下来安排谷瑜的后事。”
卫燕朝看着她，想了想，说道：“那好，大哥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又看向柳月苍，拍了拍柳月苍肩膀，嘱咐道：“家妹就先交给你了。”
柳月苍点头道：“卫将军放心。”
是以卫燕朝放心大胆地离开。
他离开之后，柳月苍狄斐然雁翎等人立刻围绕着卫燕归站着，个个表情沉重，个个心有不甘。他们刚才所表现的镇静和冷静，不过是要演给卫燕朝看罢了。
谁都知道，明面上，谁也动不得叶锦凤一分一毫，因为他是南昭国的皇帝。若南昭国的皇帝在清越国境内出了事，两国间势必免不了一场大战。卫燕朝又是贺兰长月身边的人，便是官方的人。这件事如果由他出面解决，便是官方的说辞。
可他走了，那就是另外一个景象了。
赵念是个糙汉子，第一个就说：“就这么放过叶锦凤吗？”
雁翎也咬牙切齿：“他掳走了小姐，还杀了姑姑，我们不能这么放过他。”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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