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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
冬天到了，一年也就到了尾声，每个公司都在忙着年底总结，拾掇拾掇准备跨年迎新。全国四星级以上大酒店的消防检查本来没“安居”这样的经济型酒店什么事，但行业协会自发搞了消防自查，倡议每个酒店，无论大小都应当开展消防方面的排查，防微杜渐，消除隐患。“安居”作为小酒店里的佼佼者，自然积极响应，凌慕安他们跟着忙了一阵子，也确确实实发现一些问题，并认真进行了整改，等稍微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接到舒灏然的电话，说要在她家住一周。
这一周看起来弥足珍贵，却又过得十分简单，两个人大多时候就偎依着坐在窗边，晒晒冬日里的暖阳，看看书，看看电视，喝喝茶，聊聊天，时间像涓涓细流般舒缓流淌，在一颦一笑之间，在一言一语之中，在沙发上，在厨房里，在他的怀抱，在她的指尖……
“小安？喂，小安~”
“嗯？Helen姐，有事？”
“又发什么呆？嗯~在想男朋友？”
“没、没有……”
她像是被放在蜜糖罐子里泡了一周，重新回来上班一时半会儿进入不了状态，总是分分钟就走了神，要么想起舒灏然沉静的睡颜，要么想起饭桌上互相夹菜的画面，要么想起某个舒灏然说的笑话，要么记起某个舒灏然做的动作……
“不是说可以带家属或者男女朋友？小安也带来给我们看看呗~”Helen看着她满脸的绯红，忍不住继续揶揄她，“其实我老早就好奇了，能把我们家小安迷得七荤八素的帅哥到底什么样子~”
“Helen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他、他很忙，等过阵子我再介绍给你们认识。”凌慕安笑着糊弄过去，眼底略微有些不自然。
“你这个过阵子已经说过八百遍了，谁信啊~”Helen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好在这时有人来找Helen，凌慕安才算逃过一劫。“想办法带来听到没，再忙也给姐抽出点时间，知道不？”
“嗯，我尽量~”凌慕安目送Helen被拉走，不由地呼了口气。
舒灏然怎么可能来参加“安居”的年会，别说他不能来，就算他排除万难可以来，她也不希望他来，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能帮他分担太多，自然更不能再给他添乱，更何况……
[我爸说，他会去美国。]
过年意味着什么？在闹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舒爸还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真是太伤人了，也不知道舒灏然心里到底有多难过，只希望真正到过年的时候，有她陪着他，可以稍许减轻一些亲人给他的痛苦。
“小安，我们组是不是马上开会？”
“嗯对，五分钟后，在隔壁会议室。”
“OK，我先过去。”
“我马上也过去~”
拍了拍脸颊，凌慕安暂时放下满脑子的舒灏然，抖擞精神拿了桌上的本子和笔走向会议室，全心全意投入到“安居”的事情里，就像舒灏然说的那样，说好的分工，各司其职就好。
“场地我已经联系过了，不会有问题，场地布置的事就由林洋负责。”
“嗯，交给我~”
“前期说好的司仪、游戏、表演和活动由阿敏和清清搞定。”
“OK，没问题~”
“奖品和零食由我和云姐来负责采购，大致就这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问题！那天……能不能穿礼服？”
“礼服？清清，你可以的，我代表所有男同胞表示，非常期待你穿礼服的样子！”
“好啊，林洋你竟敢挤兑我！看姐姐我不敲死你！”
凌慕安看着闹成一团的几个人，不禁笑了起来，刚刚说到礼服的时候，她又不由自主想到舒灏然送她的那件水蓝色小礼服，想到自己穿它的样子，想到那样的自己站在舒灏然身边的样子……
“安居”的年会不讲究排场，租了个场地布置布置搞搞联欢，打打牌吃吃饭什么的，节省下来的开支都用在给员工发奖金和奖品上面，倒也符合“安居”自身主打的酒店理念。所以，这样的年会当然不必穿得太正式，在凌慕安看来，穿得跟平时差不多就可以了。
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几天，凌慕安这组的人就各忙各的，为年会做好准备。相同的时间节点，舒灏然那边也在忙年会的事情，但两边的情况完全不同，舒氏讲究酒店形象，强调身份和地位，年会不能low，除了犒劳本公司的职员，也邀请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来撑场面，舒灏然他们不忙场地布置这些琐碎的事，主要忙邀请贵宾和接待贵宾这些怠慢不得的事。
“邀请函做得很精美，都发出去了吗？”
“是的，按照邀请名单都发了。”
“接送的车子，安排的座位，上台发言的顺序，还有赠送的礼品，这些都不能搞错，安排好了拿给我看。”
“没问题，舒少您放心，这些事我年年做，从来没出过岔子。”
说做人情，没人做得过白萍，眼前对着舒灏然点头哈腰的男人，正是舒氏内部行政办公室的主任，也是白萍的心腹之一，往年年会都是他一手操持，有经验有办法，今年……却不一定会“完美”，毕竟白萍和舒易辰都不在，这个男人会不会使个绊子，故意让舒灏然出糗，就很难说了。
“行了，你去忙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好，那我先去忙了。”
等到男人离开，舒灏然拿起桌上的电话，三下五除二，和邀请名单里的人逐一约了时间见面，说自己从国外刚回来不久，理应前去拜访，当面邀请，顺便和各位前辈聊聊舒氏今后的发展，聊聊自己的一些想法。这样前后一排，舒灏然的时间就被排得满满当当，说到底，他不可能指望办公室主任会对他尽心尽力负责到底，与其累死累活担心这边出岔子，防着那边出幺蛾子，不如直接“征服”那些个“前辈”，让他们即使受到了“不周到”的接待，也能理解他，原谅他，不跟他计较。
于是就这样，两人各自忙着公司年会的事，谁也没空见谁，最多晚上通通电话，发发讯息，等待着新年的到来，等待着一起过年的别样感受。
“小安，你来啦~喂，你好歹打扮打扮吧，怎么跟平时差不多啊~”
年会当天，凌慕安一如往常般穿着米色高领羊毛衫和黑色小脚牛仔裤，戴了浅橙色毛绒绒围巾，外穿杏色长款羽绒服，脚踩一双半高跟的米色羊皮小靴走进会场，发型依旧是马尾辫，脸上也依旧是淡淡的裸妆，平日里几个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小姐妹，各个用心打扮了一番，看到她来了，就簇拥着过来“数落”她，凌慕安笑着说自己其实挺喜欢这样的打扮，说这些衣服配饰已经是她衣柜里搭配出来最好看的了，绝对不骗人。
“小安！”就在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不信的时候，凌慕安听到Helen喊她的声音，“哈哈，就知道你故意藏着掖着，人家根本不知道年会的事，哪有那么忙，看，我替你把他给请来了~”
凌慕安有些愣然地转过身，先是看到了Helen，然后看到了站在Helen身边的孙允哲。
“舒董，舒少他……”
“去忙吧，这边我们来招呼。”
事有巧合，舒氏的年会和“安居”的年会安排在了同一天。舒灏然这几天一忙，东奔西走邀请那些贵客，免不几次应酬，酒肉穿肠，刚好不久的腹伤就跟着有些反复，身边替他开车的人知道他身体不适，见到舒旌宇时想要替他说明一下，却被舒灏然打断。
“没事吧？”舒旌宇看了看他，看得出他气色不很好，但没像以前那样，给予更多的嘘寒问暖，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舒灏然垂下眼笑了笑，理了理领口和袖口，挺直了腰背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嗯。”舒旌宇点了点头，视线挪开，没再看他。
“……”舒灏然并无所谓，一步先行，从休息室走向会场。
这里是国际会议中心最好的宴会厅，无柱的会场足以容纳百人，本来就够气势恢宏的了，如今又被布置得奢华高雅，无处不见舒氏标榜的企业文化。舒灏然穿着浅青色衬衫和深色西装，打了蓝色斜条纹领带，笔直站在舒旌宇身旁，迎接一位位贵宾的到来，他面带着微笑，眼睛里荡漾着清淡的光芒，浓密的睫毛略微垂下，透出几分谦逊，轻抿的薄唇勾着优雅的弧度，带着些许慵懒。
“舒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张行长！真的有阵子没见了，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这是小女张璐，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这次回来过年，今天才刚下的飞机，璐璐快喊舒叔叔。”
“舒叔叔好~”
“嗯你好，这一转眼都变成大姑娘了，张行长，我也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小儿子舒灏然，之前也在国外念书……”
舒灏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张璐，相互介绍间与她视线相交，只见她完全蜕变了模样，变得既成熟又漂亮。
“说起来，你们俩有阵子还是小学同桌是吧？”张毅笑着寒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舒灏然，“你们年轻人平时多走动走动，联系联系，挺好的~”
“哦……”张璐眨了眨大而明亮的眼睛，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眼前俊朗帅气的男人，只觉得和记忆里那个“舒渣渣”根本画不上等号。
“灏然，你先带张行长他们进去坐。”舒旌宇也寒暄了几句，之后让舒灏然带人进去。
“好，张叔叔这边请。”舒灏然应声点头，礼貌地带路，心想着凌慕安是不是知道张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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