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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认出至尊兽了的，她也清楚的记得她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凶悍跋扈的至尊兽竟会那样坚定的站在司无界身边保护司无界，她为仙禽的几亿年里至尊兽一直是一个没有来往的存在，她想不到，可是她依旧自责。若不是有咒天笛她必定不会想到那个私底下她也想至于死地的小少年会是她一直尊敬的无界殿下。
九天殿在祸水之源的血焉花林里，血焉花是九重天上独有的花，人间未听过这个名，它只生在祸水源头，离天顶最高之地。它的花瓣是由一瓣瓣血红的花组成，外围是黑色的纹，乍一看像一只只红极了的眼，所以又称死亡之眼。司无界抱着伊祈月一路腾云驾雾，很快就到了祸水之源。伊祈月被眼前的满目血红惊呆了，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这是什么地方？”
司无界微笑着低头看她，似乎思考了一会他才到，“祸水的源头，九重天的最高点，九天殿所在。看到花林中间被云雾拥抱的宫宇么，那就是九天殿。”
“祸水之源，我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没有机会来过。”伊祈月微眯着眼睛，看着云雾里露出一角的屋檐淡淡默默的说道，末了想起什么便一瞬不瞬的望着司无界。
她本想开口询问，可司无界的眼光太幽深，神情太苍凉，他想起什么了吧，这个三界曾经不二的男子。
“这花海，这光华，还有这隐约在空气里的花香，如果不是怀中的你这般真实，我定会以为自己不曾离开，只是昨夜醒来。”司无界目光落在花海尽头，那儿是滴血一般的嫣红，几只赤色的鸟飞腾其中，像飘舞的落花。
伊祈月追随着他的目光，望着那赤色的鸟，她忽而很好奇好几亿年前，这男子是如何度过的，如何……可她没有开口，倒是司无界低下了头，眼神真挚的望定她。“伊祈月，在遇到本尊的那一千多年前你是怎么度过的，那时候谁待在你身边，又是谁住在你心里？”
“那时候我在祸水之滨的无望海，母亲在我身边，或许师尊和母亲还有我那不曾见面的炎帝父亲住在我心里”伊祈月想了想，这般说道。
“那个苍荼吗？”司无界皱着眉头，眼中是谁也看不透的幽深。“我不喜欢他。”
纵然手臂已疼得受不了，可伊祈月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呵呵，你这个样子倒更像龙邪。”
“月儿，他本就是龙邪，即使在法力通天的时候，司无界也是龙邪的性子。”摩西罗站在司无界一侧，若有所思的道。
“是吗，那为何母亲要说龙邪非善类，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站在他身边？”
这一直是摩西罗扪心自问的问题，这会儿被伊祈月这般明目昭昭的问了出来，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了想道，“因为一直以为他是苍荼转世，拿他和苍荼做比较，结果发觉苍荼如何不可一世如何神通广大，都没有殿下这般气质，没有想过，故而不敢相信。”
“呵，这样不是更好吗？”司无界轻松的笑着，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伊祈月一怔，摩西罗却是一痛，两人都定定的看着这男子，经历这么多背叛与陷害他竟然还能这般轻松的笑吗，是不在乎还是不屑呢？“如果不是小凤凰的不出手，我也不知道三界之中竟有和我一般的人，为了自己心中的坚定可以不惜一切，甚至拼掉性命。”
“你说的是我？”伊祈月轻轻笑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想保护他，铁了心的不要命的保护他。
“走吧，我们回九天殿，看看有什么药物可以抑制你的伤。”司无界感觉到怀中人忽然发出的颤抖，当下叹了口气，抬步踏过满地落花快速朝宫宇走去。
伊祈月眉头皱了起来，这一直压抑的痛被这么活生生的说出来了，她竟忽然悲伤起来。神界的月公主，有着天纵的本事，一把月牙刀可以毁天灭世。她哀伤的不是她的名而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握起月牙刀了，对吗？”
司无界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只是一下他又继续往前走着，气息平稳面色如常。“不会的，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虽不济，却也知道死门一旦被伤及便会灵力全毁，纵然仙体神基还在也是个废人，不日便会受到疼痛的折磨。”
“……”
“可是我不后悔，龙邪我不后悔呢，便是往后的千千万万年都活在痛楚里我也不后悔，因为我救了龙邪。”
“这样值得吗？此前我们根本不相识。”
“……”
没有再听到对方答话，司无界不由一怔，这个女子从来都不会避讳自己的想法，怎么会因为这样的提问答不上话来？
“她睡着了，那是梦语。”摩西罗微笑着解释，伊祈月每次将睡的梦语都是这样：越来越轻，但也越发清楚。只是她有些想不到的是这样的疼痛下她居然还睡得着。
司无界脚步一缓，回过头来看着摩西罗。
这个女子依旧是亿年前高贵慧黠的模样，看着她就似乎想起洪荒的岁月。
她和祸水之源，九天殿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九天殿用天地间至美的宝物修铸，又得神仙居住好几亿年，天成其灵，神铸其韵，即便司无界离开了上亿年，大殿依旧璀璨辉煌、不染纤尘。
司无界缓缓走上台阶，直到坐上那主座依旧没有放下伊祈月。摩西罗微微一怔，这九重天上独属于他的位置，他居然让这少女一同分享了？“殿下对月儿当真好得很。”
“她本来也没几个亲近的人，为了本尊又将那仅有的几个都得罪了，如今这天地间除了本尊再无人疼她了。”司无界说着不仅抚了抚怀中人的脸，许是因为疼痛她的眉头深深的皱着。“宫殿里还有灵药吗？”
“真是关心则乱，死门重伤，是没有灵药可以缓解的。”
经摩西罗提醒司无界才想起这一层，眼光不由一冷，“原来凤凰不关心她，可怜她还视你为母。”
面对司无界的质疑，摩西罗表现得很坦然，甚至还能温和的笑。“我要是不关心她，千年前就不会将她收留下来，只是月儿从小经历的事情太多，我这个做母亲的知道，她一定会战胜这一切，重新振作起来的。”
一种难以言说的怜惜让司无界很不舒服，他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清淡而决然的开口。“千年前发生了什么，那个本尊没有参与的曾经，伊祈月受了多少委屈？”
“殿下想听月儿的过去？从何时起呢？”摩西罗瞥了一眼司无界怀中的伊祈月，半天才问道。很少有人问起伊祈月的事情，即便是苍荼和藏雪。
伊祈月的身世让她永远不能好好做一个神仙，不能受人间香火，很少能踏进天界，不敢以炎帝之女自称。
“至尊也多少和我说过一些，你就讲讲你是如何收养她的，炎帝又是如何抛弃她的吧。”
司无界的声音依然冷漠，但摩西罗能听出这话语里的急迫。这位殿下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一个人，所以才会这般不加掩饰。
“那我就从我第一次见月儿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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