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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怒道，“你的亡母，又不是朕的亡母，与朕何干？你的外甥在皇城脚下，骑着马横冲直撞，大放厥词！若不是有你这个舅父为其撑腰，他又怎么敢如此横行霸道？这样的人，还想参加选举大赛，谋个一官半职，我大朔是没人了吗？”
“微臣……知罪！！”
李左堂心中一惊，双目紧缩，连连叩头。眼前的女帝，再也不是以前三言两语就能糊弄打发的黄毛丫头了。
梁淮康更是将头埋得死死的，不敢妄动。
“既知罪，那便下去吧！”
李左堂带着梁淮康灰头土脸的跪谢告退了。
……
深夜，死寂，明月高悬。
帝都城南二街，宋府。
一辆马车疾停在门前，凉风将车幔吹开，大门梁顶两侧的灯笼随之摇晃。
随从无垠将李左堂扶下了马车。
宋府门前的两个小厮连忙慌张地过来招呼。
“见过丞相大人，不知您深夜造访是······？”其中一名小厮说道。
李左堂面目铁青，满眼不屑。
无垠上前怒斥，“还不快去叫宋大人出来相迎！”
“是是，大人请稍等，小人这就去。”
两名小厮都被吓出了冷汗，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用衣袖擦拭额头。
不出片刻。
宋方泉匆匆忙忙的揉着眼睛出来了。
他白日里一天都在吏部忙着准备大赛文试的一应事务，包括考官安排、场地布置、拟定考题等等，整个吏部忙得天昏地暗的。
太后与丞相争权，皇夫之位两边的人更是志在必得，都想从考官中做手脚，吏部的官吏们，包括宋方泉在内，都心知肚明。
虽说宋方泉一直以来都是太后那边的阵营，但在这件事上，他也不敢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至于吏部其他的下属官员，更是有着诸多牵扯，个个都提心吊胆，得罪任何一方，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因此，整个吏部几乎都陷入两难。
宋方泉更是首当其冲，忙了一整天之后，傍晚还被太后召去了慈阳宫。
要说起来，太后手底下的人，实在没有几个堪用的，什么长思和兰吟，那都是以色侍人的主儿。即便过了第一关，后面的文试和武试，就是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他们。
可太后仍然把宋方泉叫了去，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定要给他们的一个机会，哪怕只能跻身进入前十名都是好的。
宋方泉无奈之至，却又不敢不应下。
被太后洗脑了几个时辰之后，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刚躺下还不到半炷香。
小厮一声“大人，丞相来了！”，把他惊出了冷汗。
赶忙从被子里火速爬起，随手拿了件衣衫穿上，就往门口跑去。
由于起得太急，走路都在打踉跄。
“大人，您慢点儿，身子要紧呐！”小厮看了，不由得心疼道。
他冷不丁回了一句话，落进了风中，“丞相深夜造访，定是为了皇夫选举一事，我哪敢怠慢！”
走到了门口，视线还一片朦胧，他都看不清李左堂的样子。
只好对着模糊的身影，低头哈腰拱手道，“李相辛苦！下官来迟！快请进，快请进！”
李左堂脸色十分难看，但自己又有求于宋方泉。
“宋兄，深夜叨扰！还请见谅！”李左堂佯笑道。
“哪里哪里，李相光临寒舍，何时都是蓬荜生辉呀！”
“宋兄说笑了，你我乃是朝堂同僚，日后还需你多多照拂呐！”
“······”
这二人一边互相寒暄着，一边走到了宋府的书房内。
此时，宋府的下人已经在屋内点起了盏盏烛光，显得十分明亮。
“宋兄呐，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拉下这张老脸来找你的。你也知道，我膝下虽说有三个儿子，但个个都是不堪重用的，长子被废，二儿子是个残缺的，小儿子还是个抱在手里的······”
李左堂坐下叹了口气，对着烛光摇了摇头。
宋方泉见他话语未尽，递上一杯茶。
“最近，我好不容易将远在卞州的嫡亲外甥请来帝都，可他也是个不成器的，一来就在陛下面前闯下了大祸，我腆着脸去求都没有用。”
“李相切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说您这么操心，又是何苦！”
“宋兄说的极是啊，我也不奢求他们能有个好出息了。只是，我今日来此，是想请宋兄，给一个人一条路走。”
宋方泉双目露出一丝疑色。
“不知李相说的是何人呐？”
“此人，乃是梁国公之子，梁镜安。梁家虽说早已没落，梁国公也仅仅在朝中任了个闲职，但他的儿子，人品卓然，才华横溢，是个可造之才。我嫡亲妹妹亦是嫁入了卞州梁家，说起来，我李家还与梁家有远亲的关联，所以······”
“李相真乃重情重义之人，下官感佩呐！不过这梁镜安，下官有所耳闻，听闻许多年前，还是帝都四公子之一。既然梁公子如此优秀，下官定是会多多照拂的！李相请放心！”
宋方泉话音刚落，李左堂已然心生不悦。
李左堂太明白官场上这一套了，言语上滴水不漏，实质上不过是拿话搪塞罢了。
“宋兄，我要的，是明确的答案，我要你令梁镜安位列榜首！你可否应下？”李左堂怒站起身，脸色阴沉。
“这······”宋方泉心中一惊，诚惶诚恐。
“怎么？办不到？”李左堂沉下脸，眉毛一挑，“还是说，太后已经给你定好了人选？”
宋方泉跪倒在地，“不不，实在是下官做不到啊！下官虽掌管吏部，但吏部之中，也有诸多官员制衡，考官也并非只下官一人呐！况且，吏部只负责文试，要获得榜首，还得武试之中夺得首名呐！丞相大人还请恕罪！”
“我当然知道吏部只负责文试，你只需在文试的试卷中做手脚，武试之事你自不必管。”
“这······”
“你还是不愿？”李左堂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下官，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宋方泉声音渐微，一身冷汗，湿了衣背，加上休息不好，劳累过重，竟当场晕厥了过去。
外头的小厮听见动静，赶紧推门而入。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丞相大人！您对大人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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