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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什么?等我死吗?”老爷子平静地问她。
黎言一下就急得抹眼泪,“爷爷,我不是……我只是想在您身边多陪陪您,我已经错过了前半生二十年,您又还有多少个二十年,不想让遗憾留在我心里一辈子!”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老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他很清楚,黎言这次,非走不可。
“听话,放假再回来,我还活着,不会一时半会就真的去了。”老爷子以退为进,他也清楚她吃软不吃硬。
“爷爷,我不走……”黎言哽咽着蹲下来,把头靠在老爷子膝盖上。
老爷子拍拍她的脑袋,语气失望,“你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了?”
“不走,我不走!”
“黎言。”老爷子语气冷了起来,但还没说上两句,忽然心脏紧张起来。
黎言发现老爷子的异常,瞬间慌乱,“爷爷,爷爷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马上叫医生!”
好在家庭医生在,也及时缓解了老爷子的症状。
黎政回来了,黎言表情难过,不敢正眼去看他。
“伯父……”她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她一点都没忘当初决裂时黎政恨不得打死她的表情,如今那些恨意和愤怒烟消云散,但黎政似乎并未原谅她。
“还不走?”黎政开口,口气果然还是那么冰冷。
黎言嗫嚅道,“这就走。”
“我说的是出国。”
黎言猛地抬起头,那双刚才哭过的双眼看向他,“伯父,为什么?”
黎政没答话,径直朝楼上去。
黎言失魂落魄地望着他仍旧高傲挺拔的背影。
从童年起,她就这样望着他的背影长大,她望着这个的背影想象过自己父亲的样子,也在生病虚弱时奢望他就是自己父亲。
可惜,那个背影,那个人,从来没有为她转过身。
就像此刻那样,他头也没回,只是稍稍停下脚步,告诉她:“我不是你伯父。”
说完,又毫不留情地走完最后一步台阶,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黎言已经习惯了失望,可此刻还是感觉到了心痛的滋味。
两天后,黎言收拾好行李,回到黎家大宅跟老爷子告别。
“走吧,别误了时间。”老爷子朝她往外挥了挥手。
黎言站在离老人家不远处的地方,好像眼前像是横着一条跨不过去的河。
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走吧,黎言。”老爷子再度挥手赶人。
不知道为什么,黎言心里觉得这一走,以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她不由自主地朝爷爷走来,老爷子却朝她身后的黎隽之喊道,“隽之,你亲自送她去机场。”
黎言还在向前走着,身后的黎隽之伸手拉住她,“走吧黎言,乖。”
“爷爷。”黎言无措地被黎隽之揽着肩朝门外走去。
黎言泪如雨下,尝试挣开黎隽之,“爷爷,我不要走……我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求求你……”
在老爷子的授意下,李守成走上来,在黎言绝望地恳求下,把门缓缓关上,将祖孙二人生生隔绝在这道门的两边。
黎隽之胸中酸楚,却还是残忍地把她拖离。
“哥,我求求你,你可怜可怜我吧,二十年,我错过了二十年……除了爷爷,我什么都没有了!”
“黎言……”黎隽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喉中哽咽着摸着她的头,“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纵使隔着门,撕心裂肺的哭声依旧无法阻绝。
李守成嘴唇几经抽动,强压下心中悲痛,不忍地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眉眼俱痛,颤抖的手抚着怀里的藤编盒子,一遍一遍地用叹气来止住哽咽。
在这个聪明人主宰的世界,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连呼吸也要轻而易举的被夺去。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远去,黎隽之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她的状况。
“是不是呼吸又不顺畅了?”黎隽之见她捂住胸口,紧张地降下她那边的车窗。
黎言默然地摇头。
“我还有回来的机会吗?”她哑着嗓子小声问。
黎隽之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没办法回答她,答案太残忍。
可不回答同样残忍。
良久,她轻声回答了自己,“我知道了,不会再有机会了。”
黎隽之安慰道,“别那么难过,爷爷不是说了么,等你放假了还是可以回来的。要不让妈也去国外陪你一段时间吧。”
黎言摇头,“不用了。”
黎隽之不知道再说什么,“钱不够用告诉我。”
“够的。”
“实在放不下爷爷,你可以常打电话回家。”
黎言乖乖回答:“好。”
她这样,看得黎隽之心里防线快要溃不成军。
他不忍心送她走,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老爷子叮嘱他亲自看着她进机场,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他看着黎言进了机场,过了安检。
回到车内,他沉默良久,坐着抽了根烟才离开。
机场的安检口仍旧繁忙,有那么多的亲朋好友在闸机门口告别。
另一边的旅客出口,出口闸门一开,黎言推着行李出来。
她决定最后再叛逆这一次。
黎涉的墓在郊区,黎言为父亲献上一束花,似乎长大后,她一次都没来过了。
小时候她挨了骂,受了委屈倒是常常来他这里哭,不知道他有没有嫌自己吵。
照片上的父亲还是那么年轻,神采飞扬,看上去是个很优秀的好孩子。
“现在,我比当年的您年龄还要大一些了。”黎言蹲下来,伸手摸向墓碑上父亲的脸。
风吹得墓园松柏晃动,墓碑前包裹鲜花的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爸爸,你冷不冷?”
黎言解下围巾,小心翼翼地围在墓碑上。
“特别帅气。”她灿烂地笑着。
风越来越大,天上飘起小雨。
笑着笑着,黎言的笑容慢慢变淡。
她伸手缓缓环抱住自己,在墓前蜷缩成小小一团。
雨越下越大,黎言已经分不清手上淌的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吸进肺里的空气湿润而粘稠。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的雨好像停了,但身旁仍旧还下着。
黎言缓缓抬起头,头顶上悬着一把黑伞。
柏占渊站在一边,眉眼依旧,矜贵依旧。
雨水淋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再化作晶莹的水滴滑落地面。
起身的一瞬,眼前一黑,黎言差点倒在这个地方。
柏占渊丢开伞,扶住她。
车内。
黎言裹着他罩在她头上的浴巾,呆呆地望着雨刷。
车内气氛沉闷,柏占渊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空看她。
“自己动手擦擦。”他伸手在她头上搓了搓。
黎言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力道,像极了从前被他摸头时的感觉。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她躲在浴巾后,像是与他隔着一个世界。
柏占光平静道:“我看着黎隽之一路把你送到的机场。”
“你跟踪我?”躲在浴巾后的她终于激动地扯下浴巾来看向他。
柏占渊目不转睛,打了个转向灯拐进别墅。
黎言看清楚身处的地方,略微激动起来,“我要下车。”
柏占渊没说话。
“我要下车!”黎言喊起来,甚至拿手去不停地开门,柏占渊猛踩了刹车。
黎言开门就往外走,柏占渊快步跟上来,拽住她:“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她情绪激动,挣扎着甩开他的手。
柏占渊脸色陡然沉下来,眸光复杂幽深,“那你想怎么样?又一走了之,还是去找陆廷书?”
黎言拼命喘息着,“柏占渊,这跟你有关系吗?”
柏占渊陡然把人拉进怀里,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咬着牙质问道:“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从来没爱过我的话!你问问你自己心里,你怎么敢说从来没爱过我!”
黎言被他摇晃着,心如一潭死水,“柏先生,这对您来说重要吗?从一开始,我不就是您一个无关紧要的消遣,一个巴掌,一颗甜枣,一个巴掌……养个宠物也不过就这样了的吧。”
“你是这么以为的?”柏占渊额角青筋不断跳动。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就不在意了。”黎言摇头。
“黎言……”柏占渊望着她脸上的平静,心里像是有一场火在炙烤。
黎言觉得,已经没有跟他说下去的必要了。
“黎言!”
柏占渊重重将人拉到怀里,捏住她后颈按向自己,狠狠攫住她的唇,紧紧桎梏住她的所有挣扎。
这是他第二次失控对她动粗,他已经丧失引以为傲的理智,被愤怒的占有欲完全支配。
黎言愤怒地挣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他的唇角,但柏占渊沉浸在失控里,任由唇间血腥弥漫。
黎言再也支撑不住,肺里最后一点空气被夺取殆尽,本就虚弱不堪的她身体软了下去。
柏占渊惊愕叫着她,“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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