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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害怕,柏占渊只能亲手下楼去处理。
“柏先生,小黎她……”
柏占渊没有答话,又折返回来,替她拧开卧室的门,让她进去。
阿姨推开门,刚要进去,又担心的回转过来看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顾谁。
不过柏占渊径直下了楼去,算是替她做了选择。
推门进去,浴室里传来黎言呕吐的声音。
她快步推门进去,见她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呕得浑身都在颤抖。
“小黎……”阿姨上前替她顺着背。
这是黎言怀孕以来第一次作呕,不知道是因为手上残留的血腥味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这一吐,吐到她差点胃痉挛。
阿姨去了毛巾来替她擦嘴,看见她手上和衣袖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又仔细替她擦去。
“小黎,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看到柏先生他衣服上也到处都是血?”
黎言没有答话,眼神木然地望着前方,片刻后,干呕的感觉又汹涌袭来。
许久后,阿姨替她在鱼缸里放满热水,等她入浴后,把她沾了血的睡衣也拿了出去。
她上前看了看床,床上和枕头上也蹭上了血渍。
心里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阿姨把床上用品都更换掉拿下了楼。
柏占渊提着药箱上楼,跟她擦身而过。
阿姨急道:“柏先生,需要我为您处理伤口吗?”
“不用。”柏占渊柔声道。
看着他缓缓上楼的背影,阿姨摇摇头,心想这可怎么了得。
柏占渊忍痛为自己清洗伤口,上药时,阿姨还是来敲开了书房的门。
柏占渊不想吓到她,让她不要进来。
但阿姨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执意要进来看看他。
柏占渊无奈。
伤口虽然不大,但险在够深。
阿姨果然没有太过吃惊,结果他手里的纱布和胶布替他处理起来。
美工刀还放在书桌上,但她不敢去看,刚刚无意中扫到的那一眼已经让她眼皮一跳。
“别用力,也别沾水。”阿姨叮嘱他。
柏占渊有些出神,隔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尽管不敢看,但阿姨还是把桌上的美工刀快速收走,扔进药箱里锁上。
“我把家里的刀具都收起来。”她说着,推门出去。
“不用。”柏占渊制止道,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不用。
“由她吧。”或许,这样就让她心里不那么恨自己一点。
柏占渊走到沙发上坐下,望着对面一片墙上,订着的自己亲手缔造的商业版图以及那些未竟的事业,忽然升起一丝疲倦来。
为什么疲倦,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此刻他正坐着的沙发,造价昂贵,无比的宽敞、舒适,极尽这个世界上所有优质沙发的特点。
可是,此刻他坐在这里,竟然感觉到一丝彷徨,一丝孤寂。
到目前为止,三十年来一切他觉得给他以极致享受的成功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怎么了?
是心里在变空,还是……需要一些别的,他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东西来填满?
是黎言?还是黎言和她带给自己一切情绪?
柏占渊忽然觉得心里好冷,继而那股冷意弥漫全身,四肢百骸。
阿姨推门进来,见他似乎不对劲。
“您是不是需要去医院看看?”
柏占渊摇头,“黎言怎么样?”
“小黎还好。”
“好。您去忙吧……”
阿姨发现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也颤抖起来,“先生,您是不是发烧了?”
柏占渊感觉自己确实冷了起来,已经是夏天了,他竟然还会感受到冷,一种从内而外的冷。
面对阿姨的着急关切,柏占渊摇了摇头,仰靠在沙发上,疲倦的闭上眼。
“麻烦您……替我倒一杯热水来。”
阿姨忙应声,推门出去。
等她倒了水上来,发现他坐在那里目光飘散,脸上都是冷汗。
阿姨没再犹豫,当即就给家政打去电话。
很快,医生就上门了。
这个看上去安静宁谧的别墅里,压抑着连家政阿姨都说不清的凝重气氛。
黎言躺在床上,早上那一通反胃让她吐得几乎肝胆欲裂。
手机震了震,元羽不断发来消息,问她怎么样了。
那天,他们是在会所门口出的事,元羽心里实在担心。
黎言拿上手机,上面已经累计了许多未读的信息。
但她只回了元羽一条信息,“没什么事,已经出院了。”
“你在哪儿,我来看看你吧。”
黎言继续打字,“不要来。”
元羽迟疑了一阵,发来一个问号。
黎言看完,却直接熄灭屏幕,没有再回。
门外隐约传来阿姨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她伸手拉紧被子,盖住头,隔绝外面一切跟她无关的动静。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黎言又陷入沉睡。
期间阿姨进来为她送过食物和水,但她都没醒。
书房和卧室隔着一个房间,两个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方位里自我折磨,又彼此折磨。
这样的光景持续了一天,黎言从断断续续的睡眠中清醒。
一天里除了早餐,阿姨没再进来管过她。
早餐的面包和牛奶早就冷透了,她却生出一股饿意。
放在平时,她会不吃不喝度过几天,但这次,身体似乎早早的就做出了反应。
是因为……怀孕吗?
大清早先让她把胃里吐了个干净,这会儿又让她吃,是为了下一次的折磨吗?
黎言讽刺的笑了笑,抓起面包来狠狠的啃了几口,咽下去。
吃完后又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胃里像注入了燃料的发动机,很快就涌动起来。
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要重复今天这样的事吗?
黎言抓扯住自己头发,希望用痛感刺激自己别麻木。
天色暗了下来,黎言望着窗外,思绪渐渐平复。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不想接,也不想看。
一次、两次、无数次……
铃声也听到麻木。
二十分钟后,卧室房门突然被敲响,黎言此刻还并未意识到这两声敲门声里的急切和沉重。
卧室门打开,柏占渊脸色凝重地进来,嗓音还带着些发过烧的沙哑:“黎言……”
黎言安静看着前方,没有出声。
柏占渊退烧后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体力,他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开口似有不忍:“你爷爷他……”
话还未说完,黎言猛然起身。
恰在此刻,手机再度响起,是于澜!
黎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瞬像是被巨大的石头堵住,颤抖的手伸向手机,按下接听。
“喂……伯母……”
“言言,爷爷他快不行了……”于澜颤抖的哭腔从电话那头传出。
黎言懵了,耳朵一下就轰鸣起来,整个世界陷入混沌。
柏占渊拧着眉头上前来,“走,我送你过去。”
眼泪倾泻而下,黎言忘了抗拒,忘了恨他,只是呆愣着任他拉起来,拿了件外衣披上,匆匆下楼。
“先生,小黎,你们要出去吗?”家政阿姨追上来问。
柏占渊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今晚我们会回来得很晚,您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们。”
“可是……您身体还没恢复……”
柏占渊没有解释太多,亲自开车送他过去。
柏占渊其实并不能对她此刻的悲痛感同身受,他除了柏宁,没什么别的亲人了。
他从小就坚强,少年时期就立下要变得足够强大足够无情,好保护自己和母亲的意志。
他对自己爷爷,甚至是父亲没有半点情分在,所以也无法与她天都塌了一样的无措共情。
但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悲痛,他明白自己心里终究是在意她,疼她的。
没再迟疑,快速替她系上安全带,一路开了快车来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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