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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苏落讥讽的语气,她忆起两年前的种种,二人相处的瞬间,为给他解毒不惜用血液去培育睡火莲的酸楚。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此时再难控制,她冷冷开口道:
“自然是不比苏城主贵人多忘事,说一套做一套,难怪这么快就能到城主这个位置上来。”
“既是城主在此游玩,就不打扰城主的兴致了。”
话音一落,芊芊掉头就走。
她脸上还带着些许泪痕,而态度却十分决绝,回身径直从苏落身旁走过。
苏落看清她脸上的泪迹,微微晃了晃神,鬼使神差地拉住她的手腕,终于问出了两年来始终缠绕在他心头的那个疑问。
“你竟真如此厌恶我,以至于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芊芊闻言一愣,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什么时候置你于死地了?我如果真厌恶你,当初我又何必……”
“小姐——”
话音未落,一声急促的呼喊声响起。那名医女,此时的苏倾急急忙忙地冲过来。
苏落下意识松开了拉住芊芊的手,苏倾便顺势插到两人中间,“扑通”一声地直接对着芊芊跪下。
“小姐,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当初我知道你怨恨苏公子无能无才,还双目失明,不想因为苏公子拖累秦家才想赶他走。是我违背了你的意思,偷偷带走了他。是我……是我不好,我背叛了秦家……”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边磕头一边痛哭。
“现在苏公子已经是青州的城主了,求求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也不要再跟苏公子作对了……”
芊芊一开始还听得一头雾水,慢慢地才听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这医女搞的鬼。分明是她,在其中搬弄是非挑起事端。
眼见周围秦家、柳家和过路的人群慢慢围了过来,不能任凭这医女在这胡说八道,这不仅仅关系着她自己,也还牵扯到秦家。
苏落刚任城主,秦家若真担下了这“见死不救”之罪,日后在青州城,势必会落人口实。
想到这,她向苏落行了个礼,诚恳道:“苏城主,芊芊两年前曾与城主有过短暂的交集,因当时城主有疾,民女怕耽误您后续的治疗,只能贸然先为您诊治。后来,我便安排当时医馆中的一位医女专门为您诊疗……”
“想来,当时也是芊芊照看不周。不然,也不会让城主您带着我的这位医女,直接不辞而别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这名医女,苏倾的脸色顿时惨白。芊芊不等她开口,继续朗声道:
“苏城主,当日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海涵。但也请城主看在当时我耗费了近半年心血,才培育出了第二株睡火莲专门给您治疗的份上,莫要记恨秦家。”
说完,她又对苏落行了个礼,就此离开了。
人群中一片哗然。
“早就听说秦家培育了新的睡火莲,居然是秦大小姐亲自培育出来的,这可真是奇人啊!”
“嘿,可不是嘛。这秦大小姐不仅长得和天仙一样,还乐善好施,平日里积德行善,真真是个奇女子。”
一时间,关于秦芊芊的讨论不绝于耳。
苏倾听得心惊肉跳,冷汗层出,她哆嗦着身子,求助似地看向苏落。
苏落却看也不看她,只是站在原地,神色不明。
不过片刻,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着秦家的家主,也就是芊芊的爹深深一拜。
“秦家主,晚辈苏落,两年前被令爱所救,也……心悦于她。因当时无名无就,故未上门求娶。现下,苏落郑重向贵府求娶府中大小姐——秦芊芊。”
当时,仅二十出头的城主掷地有声,求娶秦芊芊的场景一时被青州众人传为美谈。
但这些事,芊芊都是次日听爹娘提起才知晓。苏落又单独上门对芊芊致歉,说当时不该听信苏倾的一面之词,误以为她当时是故意丢下自己以防连累秦家。
他说,当时那医女不知怎么突然解了他中的毒,之后,在她的照顾下,他的眼睛才慢慢复明。后来,那医女仗着自己帮助过他,几次三番提出要嫁给他,要进苏家的门。
苏落感念她曾经的恩情,虽然没有答应娶她,但是答应收她为义妹,那医女才摇身一变成了苏倾。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能说得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当时不及细想,芊芊看着苏落温柔的眼神,听着他轻声的言语,只觉得自己的心上人仿佛又回来了。
沉寂了两年的情愫,在苏落轻握住她手说“芊芊,嫁我可好”时急剧地苏醒,她完全没有办法在那时甩开他的手,对他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芊芊羞涩地点了点头,在苏落轻柔地吻上她的唇时,她早就慌张地闭上了眼。
因此,芊芊也就没有看见,当时苏落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与冷意。
得了芊芊的应允,秦家自然不会再反对,和苏落的婚事就此敲定。
新任的青州城主与秦家的大小姐要成亲,无疑是当时青州城百姓最热烈的谈资。街头巷尾,人人都称赞“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那段时间,秦家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忙着筹备婚事,喜气洋溢。人逢喜事精神爽,芊芊感觉爹爹和娘亲精神都好了不少,他们正殷切地给自己筹备着嫁妆,生怕自己嫁过去受了轻视。
但是,芊芊也能看见娘亲怕自己担心,偷偷在一旁抹泪的身影,也能看见爹爹一遍又一遍地清点名下的产业和铺子,打算把其中几块主要的领域逐步转给芊芊的谋划和准备。
每每看见他们的样子,芊芊都会萌生出一阵强烈的感伤。她暗暗打算,就算出嫁了,也要多回来看看爹娘,更为重要的是,绝不能让秦家的产业败在自己手里。
好像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朝前推进着。直到那日,苏倾带着一封书信来到秦府,将所有表面的宁静搅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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