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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明此时已经和玛蒂尔德·格兰特威格小姐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他们时常用谈恋爱作掩护,进一步进行情报工作,最终导致了假戏真做,俩人真的好上了。
而此时从德国来的不速之客,奥托·冯·梅克伦堡夫妇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以访问学者的身份,造访了哥本哈根大学。
当时欧洲局势很紧张,伊比利亚半岛上西班牙内战正打得如火如荼,这是一场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奏的局部战争。
由总统曼努埃尔·阿扎尼亚的共和政府军与人岷阵线左翼联盟对抗以弗朗西斯科·佛朗哥为中心的西班牙国民军和长枪党等右翼集团。人岷阵线得到苏联和墨西哥的政治军事上的援助,而佛朗哥的国民军则有纳粹德国、法西斯主义意大利和反动的葡萄牙政府的支持。因为这是一场当时世界上流行的资本主义、法西斯主义和布尔什维主义三种意识形态的冲突和博弈,也是一场国际上的布尔什维主义与反布尔什维主义势力的代理战争,所以使西班牙内战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奏。
为了支援西班牙左翼政府的反法西斯行动,世界各国的进步人士,特别是当时知识界的反法西斯的进步人士,都在积极的筹款,有的人还参加了国际纵队,亲赴战场对抗法西斯。
玛蒂尔德·格兰特威格小姐此时已经是丹麦国际红十字会的高级管理人员了,她带着自己的男友伯纳德·明参加了一场被西班牙国际纵队筹款的慈善酒会。
酒会的场面非常盛大,当时的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十世也派出了代表参加,国家总理,也就是丹麦首相,索瓦尔德·斯陶宁也派出了代表参加,整个酒会弄得像一场官方的外交活动。当时丹麦面临着南方的德国的巨大军事压力,国家总理索瓦尔德·斯陶宁正在想方设法的与纳粹德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丹麦当时也有很多德意志人,具有法西斯主义的倾向,建立了很多纳粹团体,而这一点让丹麦政府非常的头疼。所以丹麦官方从国王到首相,都为这次支持西班牙第二共和国政府反对纳粹主义干涉的酒会派出代表,也进一步向世人表明丹麦政府的立场,他们是不会轻易向纳粹德国妥协的。
尼尔斯·玻尔教授也参加了这次酒会,对于德国纳粹,他一向嗤之以鼻,因此当收到伯纳德·明转递的邀请函的时候,他便欣然的应邀前往了。
而且在酒会上他发表了支持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主义斗争的演讲,正当台下的听众们正在聆听尼尔斯·玻尔教授的演讲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人走过来和伯纳德·明打招呼,伯纳德·明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哥本哈根大学医学院的维尔海姆教授,维尔海姆教授曾经帮伯纳德·明指导过关于放射线在医学上的研究应用的相关课题,所以两个人算是非常熟的关系。
伯纳德·明能亲切的回复,打招呼道:“维尔海姆教授,您也来了。真是太好了。非常高兴见到您,怎么这一段一直没有您的消息呢?我听说您去德国做访问学者了。”
“是的,我是到德国去了一段时间,这不又回来了嘛。”维尔海姆教授回答道。
“哦?那在德国有什么见闻呢?柏林奥运会举办的如何?我听说德国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出尽了风头。”伯纳德·明打听说道。
“嗯,我觉得德国人太做作了,什么事情都要讲形式主义,所以在那呆了一段,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你知道德国人都很乏味的,”维尔海姆教授语带讽刺的说道。
“难道就没有一位让您觉得有趣的德国人吗?”伯纳德·明开玩笑似的问道。
“还真是有那么一位,奥托·冯·梅克伦堡,他和我一样也是搞医学的,而且今年他也来到了哥本哈根大学做访问学者。对了,伯纳德,他对我提起过你前些日子刚发表的那篇关于伽马射线的文章。他说他很感兴趣,希望有机会能结识你。”维尔海姆教授好像不经意的和伯纳德·明提起了奥托·冯·梅克伦堡。
“哦!好啊,有机会我可以和他见见面,面对面探讨一下,我也一直想探索一下放射线在医学领域的应用。”伯纳德·明听到这位维尔海姆教授口中的访问学者奥托·冯·梅克伦堡,对自己刚刚发表的论文很感兴趣,所以也来了精神,想要和这位访问学者进一步见见面,互相切磋一下。
“好啊,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儿,我给你们安排见见面!”维尔海姆教授好像很平常似的就答应了伯纳德·明的请求,其实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我明天就有空了,明天上午可以吗?”伯纳德·明自己逐步掉入了陷阱。
“好的,我回头向他问一问,如果他明天上午有空的话,我就带他去理论物理研究所去找你。”维尔海姆教授点点头回答道,于是按照计划,维尔海姆教授很轻松的就把奥托·冯·梅克伦堡与伯纳德·明的见面安排好了。
在慈善酒会结束后的第二天,维尔海姆教授果然带来了一位高大挺拔金发碧眼的德国人,这位德国人一身西装革履,还戴了一副当时非常流行的金属框眼镜,显得非常有学术气质。
他见到伯纳德·明之后,主动上前与伯纳德·明握手说道:“您好,伯纳德博士。哦,我没想到您居然是一位东方人!看您的名字,我还以为您和我们一样是一位北欧的日耳曼人呢。”
“我是中国人,我过去是在德国留学的,在柏林大学物理系,普朗克教授和薛定锷教授是我的导师,我们的家乡有句俗话叫做入乡随俗,所以我也取了一个有日耳曼情调的名字。而刚好我的姓氏‘明’,也可以用德语字母很完整的拼出来。”伯纳德·明很诚恳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您不远万里来到德国来求学,现在又在丹麦工作,我觉得真是一趟神奇的旅程啊!”奥托·冯·梅克伦堡赶忙随机应变又不着痕迹的夸赞道。
“嗯,是哦。我也觉得一路走来,我的经历确实很神奇,可以说是上天对我的一种眷顾吧。您知道在我的国家大多数人都没有我这样的幸运,能到欧洲来求学,能够见到人类近代文明的发源地。在我的国家大部分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我有能力的话,我一定会回到我的国家中去,用我在这里学到的知识来改变我的国家贫困落后的面貌。”伯纳德·明面对梅克伦堡并没有多少戒心,因为他还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伯纳德·明博士,我对您的志向感到非常的钦佩,而且我对您的学问和想象力也非常钦佩,我看了您在哥本哈根学报上发表的那篇关于人工约束放射线的论文,我非常受启发,我一直在进行染色体显微操作的研究,但是苦于在工程学上我并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工具,所以我想做的事情一直没有做成。”奥托·冯·梅克伦堡倒也是毫不避讳,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梅克伦堡先生在进行染色体的研究吗?我的老师薛定谔教授在研究量子力学的同时也对生物学非常感兴趣,而且他经常跟我说生物学在分子的水平上应该与物理学是一回事情。他甚至原来还预言过将来一定会出现一门在分子水平上研究生物学的学问。真没想到梅克伦堡先生,您现在的研究已经在实践薛定谔教授的这种预言了。”伯纳德·明感到很高兴,因为他的你二任导师薛定谔教授早就跟他提到过在分子水平操纵生物学基本单位的可能性。
“恐怕我的回答可能要令人失望了,其实我现在的研究已经陷入了僵局,您知道对于现在的工程技术水平来说,想要在分子层面上,甚至在细胞层面上,操纵细胞的染色体都还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奥托·冯·梅克伦堡脸上显示出无奈的神色,但是很快他的脸色一变,开始眉飞色舞的说道,
“但是,伯纳德·明博士,当我看到了您的论文的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然后我又联系了以前的关于‘赫尔威氏效应’的相关资料,我觉得可不可以让放射线作为一种操作微观层面上的染色体的工具,如果这种方法要是能够实现的话,我相信人类对于细胞染色体的操控会为生物学和遗传学开辟一个新的境界的!”
梅克伦堡说完这番话显得很激动,他眼神里充满期望,等待着伯纳德·明对刚才他的这番言论的评语。
只见伯纳德·明点了点头,然后也一脸无奈的说道:“梅克伦堡先生,我觉得您的设想非常的伟大,而且我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但是正像您所知道的,这方面的研究进展实在是太不顺利了,我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利用盛放放射性元素的容器的器型,来控制放射性线的走向。您知道这种方法看上去好像很神奇,但其实和中世纪之前阿基米德使用过的光学方法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是一种很粗鄙很古老的方法,根本就提不到一种科学性。”
“哦,那么说来在控制射线方向的问题上,您现在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了?!”奥托·冯·梅克伦堡从伯纳德·明沮丧的神情和话语中似乎看到了和听到了某种可能性。
“我们现在采用的方法就是用包铅的长颈瓶来控制射线的走向,您瞧,这种方法是不是很原始,可没有科技含量,它甚至不如电子x射线管。”伯纳德·明耸耸肩回答道。
“嗯,我不太懂,那您说这种设备还有改进的余地吗?”奥托·冯·梅克伦堡问道。
“目前我也在想,究竟要如何才能把这种设备做得更科学,可以进行定量的人工操作。不过目前您知道这也只是我自己的一种大略的想法而已,我甚至连获得稳定的放射线发射源都做不到。您知道对于高能物理学的研究,我们还处在初始阶段,这涉及到探索物质的内部结构,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而且就像您说的依照我们现阶段的工程技术水平,有很多事情我们是没法做的。”伯纳德·明也很无奈的说道。
奥托·冯·梅克伦堡、伯纳德·明和维尔海姆教授三个人在一起探讨了很多关于放射线在医疗和生物领域应用的可能性,说着说着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梅克伦堡很高兴,说要请另外两个人到哥本哈根最好的餐馆里吃饭。于是他们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开着维尔海姆教授的车,到了哥本哈根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餐馆里一起就餐。三个人点了水煮鳕鱼配芥末酱、猪肉丸子和丹麦的国菜脆皮烤猪肉,配着丹麦特有的黑面包,三个人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顿饭吃得非常高兴,三个人有说有笑,一边讨论中国、德国和丹麦三国美食的不同,一边继续探讨着他们关心的科学话题,时间过得非常快,这三个人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钟才告结束。
三个人觉得还没有尽兴,他们又到了当地的一家丹麦酒馆里去喝啤酒。
在酒馆里。
奥托·冯·梅克伦堡对伯纳德·明说道:“伯纳德博士,我发觉我和您非常谈得来。维尔海姆是与我最谈得来的丹麦人,而您就是与我最谈得来的中国人了。哈哈……”
“是呀,我也觉得这一下午过得很愉快。如果改天你有空的话,梅克伦堡博士,我邀请您和您的太太,还有维尔海姆教授一起到我的家里,我会为您们亲自烹制中国的美食的。”伯纳德·明真诚的向梅克伦堡发出的邀请。
“哦,是吗?那太好了!”维尔海姆教授喜形于色地对梅克伦堡说道,“我可是去过伯纳德家里吃过他烹制的中国美食,那个味道真是,太太太太,太棒了!”
奥托·冯·梅克伦堡笑着点头答应着,但是此时他掏出了一封普朗克教授的介绍信,递给了伯纳德·明,并且随后说道:“伯纳德博士,这是您的老师普朗克教授给您的一封信,刚才聊天太愉快了,我都忘记给您了。”
伯纳德·明很惊奇,因为他在德国对纳粹不友好,烧掉了他们的毒气实验室,怕牵连到自己的导师,伯纳德·明有很久没有和普朗克教授通信了。他拿起普朗克教授的信仔细读了起来,发现信的内容除了问候和表达思念之外,就是希望伯纳德·明能回到德国为德国工作,并且承诺可以让他成为威廉皇家学会的会员。
看完信之后,伯纳德·明的脸上开始显出了为难的神情,他对奥托·冯·梅克伦堡说道:“梅克伦堡博士,您有所不知,当初我离开德国是因为牵扯上了一桩官司。”
奥托·冯·梅克伦堡看着伯纳德·明的双眼诚恳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听普朗克教授说过,好像是一起纵火案吧?我听普朗克教授说,经过官方的调查,好像并没有最后得出是您做的结论。而且普朗克教授一直认为您是被冤枉的!”
伯纳德·明一脸愤怒的说道:“我当然是被冤枉的。可是您知道嘛,对于纳粹党我也并没有什么好感。看看自从阿道夫·希特勒上台之后,纳粹党和他的追随者做的那些事情吧!恐吓和迫害犹太人,像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那样的伟大的科学家,都不得不从德国离开。我的老师薛定谔教授,也因为受不了德国内的政治气氛才选择离开了那里的。我作为一个东方人,一个非日耳曼人,在德国,我有很多好朋友,但是我的这些好朋友大部分都选择了离开,因为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犹太人。说实话,我真没有什么理由要回到德国去。我觉得我在丹麦过的很好,而且很快我要和玛蒂尔德·格兰特威格小姐结婚了,结婚之后我们准备还定居在哥本哈根。”
“哦,对不起我的朋友,我无意冒犯您。”奥托·冯·梅克伦堡没想到伯纳德·明是一个反对迫害犹太人的反纳粹分子,这让他感到很头疼,但是他还是要装出一副很理解他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我要恭喜您了,我的朋友。其实德国国内的政治形势发展的确实是很让人意外,有很多事情,我也是料想不到的。至于说现在政府的做法,有些时候我也并不太赞同,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对科学技术的认知,我想我们应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哦,那当然了!”伯纳德·明举起酒杯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维尔海姆教授也举起了酒杯,然后大声的说道:“为了友谊,干杯!为了科学,干杯!”
于是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伯纳德·明也举起了酒杯,高喊着“为了友谊,干杯!为了科学,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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