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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央情报局的审讯人员和伯纳德·明，以及奥托·冯·梅克伦堡进入审讯室的时候，他们发现面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身形消瘦，圆脸盘儿，双眼深邃，双眉紧锁，两边的鼻翼在不停的翕动，嘴巴抿得很紧，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掉了不少了。
中央情报局的审讯人员坐下之后，对约翰·利贝尔说道：“鲁道夫·阿贝尔上校，您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约翰·利贝尔听到这个中情局人员说出了自己的本名，他的眼角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是极力的为自己做最后辩解，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的说道：“您为什么叫我上校？”
这时候奥托·冯·梅克伦堡邪邪的一笑，张嘴说道：“约翰·利贝尔，党卫军中校，党卫军全国领袖希姆莱的副手、海外政治情报处主要负责人、党卫军准将瓦尔特·舒伦堡的机要秘书和副官，您还认识我吗？”
约翰·利贝尔这时候一怔，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居然会说出自己当年在纳粹德国潜伏时的身份，而且还了解的这么详细，甚至他还问自己是不是认识他。
这时候约翰·利贝尔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坐着的这个中年人，他有一副金发碧眼的典型日耳曼人的长相，他那深邃的绿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动的时候，给人一种既精明又狡诈的感觉。
而约翰·利贝尔又往旁边看了一眼，他发觉这个典型的德裔美国人，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亚裔美国人，而这个亚裔美国人，他看来看去是这样的面熟，他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这时候那个亚裔美国人说道：“约翰·利贝尔中校，您还记得我吗？”
约翰·利贝尔突然间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伯纳德·明，第三国际没有解散之前，远东情报局的级别最高的中国同志。约翰·利贝尔亲自想办法调动自己当时在德国的情报网，护送他逃离了纳粹德国，而伯纳德·明还不避危险的回到德国，并在德累斯顿将英美两国掩护纳粹德国的战犯们，重新武装法西斯军队的阴谋重要情报交给了苏联驻军。
约翰·利贝尔似乎明白了，原来伯纳德·明应该比他潜伏的还深，他现在已经打入了美国中央情报局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阵营里的这位同志，但是为什么伯纳德·明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自己和约翰·利贝尔认识的这件事呢啊？难道他已经叛变投靠美国人了吗？
正在约翰·利贝尔举棋不定的时候，伯纳德·明开口说道：“约翰·利贝尔中校，你难道忘了我们在佩内明德军事基地见过面吗？当时我还在帮助沃纳·冯·布劳恩博士研究复仇女神飞弹呢？”
约翰·利贝尔知道自己虽然去过佩内明德军事基地，可是在那里他从没见过伯纳德·明，他知道此时伯纳德·明提起这件事肯定是为了给他们两个认识制造一个理由，这也使约翰·利贝尔肯定伯纳德·明并没有叛变。
而坐在伯纳德·明旁边的那个德裔美国人究竟是谁，此时约翰·利贝尔也记起来了，面前的这个德裔美国人是党卫军全国领袖希姆莱的御用科学家，阿尔卑斯生命科学研究所的负责人——奥托·冯·梅克伦堡男爵。根据苏联人掌握的情况，奥托·冯·梅克伦堡应该是参加了美国人制定的“回形针计划”，跑到了美国来了。
约翰·利贝尔此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大方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显得非常诚恳，然后对面前的审讯人员说道：“奥托冯梅克伦堡男爵，阿尔卑斯生命科学研究所的负责人，纳粹德国的炭疽杆菌细菌武器项目的主持人，没想到你参加了‘回形针计划’之后，你这样的一个双手沾满世界人民鲜血的纳粹恶魔的残渣余孽，居然在美国混得人模狗样的；伯纳德·明，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曾分别效命于阿尔卑斯生命科学研究所，沃纳·海森堡的原子弹计划，沃纳·冯·布劳恩的佩内明德火箭基地，你在自己的祖国被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情况下，为日本帝国主义的盟友，法西斯德国效命，我想在你们的国家，你这种人应该被称作‘汉奸’吧？”
伯纳德·明脸上装出一副得意的神色说道：“约翰·利贝尔先生，或者说是鲁道夫·阿贝尔上校，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先背叛了自己祖国为侵略我祖国的敌人的盟友服务，然后我又背叛了我过去的主子，现在投靠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但是有一点你没说，现在我是美国的座上宾，而你是美国的阶下囚，您觉得你有什么立场来嘲笑我这个‘汉奸’的身份呢？”
而此时奥托·冯·梅克伦堡也像伯纳德·明一样，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笑着说道：“是啊，约翰·利贝尔中校，或者说是鲁道夫·阿贝尔上校，你现在是没有任何立场来指责我和伯纳德什么事情了。而恰恰相反，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的。”
约翰·利贝尔笑着说道：“就像你们说的，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要是知道的，而且我又能回答的，我一定会和你们两个老熟人好好谈一谈的。”
奥托·冯·梅克伦堡于是问道：“阿尔卑斯生命科学研究所的叛徒亨德里奇·穆勒是不是在苏联方面？”
这时换作约翰·利贝尔表现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来了，他嘴角微微翘起的说道：“亨德里奇·穆勒？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什么人，但是如果他背叛了你们的话，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好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应该叫做弃暗投明吧？！”
奥托·冯·梅克伦堡听到这话，有些动肝火，他生气的吼道：“他是个小偷，是个臭叛徒，这个辜负我信任的大骗子！他偷走了我的科研成果，把它贡献给了苏联人！”
听闻奥托·冯·梅克伦堡的气话之后，约翰·利贝尔则故意气他说道：“噢！如果真要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同志的话，那我还真的要佩服他了，能够把你这个恶魔的信徒骗得团团转，快把你的科研成果弄走了，最后还弃暗投明成功了！看来他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啊！哈哈哈哈哈……”
说罢，约翰·利贝尔哈哈大笑。
奥托·冯·梅克伦堡见到约翰·利贝尔这样就更加暴跳如雷了，伯纳德·明拉了拉奥托·冯·梅克伦堡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被约翰·利贝尔所激怒。
伯纳德·明说道：“利贝尔先生，您知道您所犯的间谍罪在美国现在足够判死刑的吗？罗森贝格夫妇，以及大卫·格林格拉斯等人都已经坐上了电椅，被处以极刑了！你难道不怕死吗？”
约翰·利贝尔显得很坦然的回答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这一生已经足够精彩了！奥斯特洛夫斯基曾经说过，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斗争！’。这就是我想和你们这些纳粹的残渣余孽和美帝国主义的走狗所说的，你们可以消灭我的肉体，但是你们注定无法消灭我为之奋斗的事业！我的名字也许会无人知晓，但是我的功勋将永垂不朽！”
奥托·冯·梅克伦堡气急败坏的说道：“够了！这里是审讯室，不是你们苏维埃的宣传机构！你给我住嘴吧！”
伯纳德·明这时候突然说道：“好！是条好汉！我佩服你！我们和你的律师多诺万先生讨论过你的案子，他跟我们说美国有许多像您一样的特殊公民在国外，特别是一些在苏联的‘相应级别’的美国人很容易被逮捕，到时候中央情报局可以拿你约翰·利贝尔先生交换被苏联扣押的美国公民。所以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想要永垂不朽，还差得远呢！奥托，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看来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伯纳德·明撇下与他们同来的中央情报局的官员，两个人都气哼哼的离开了审讯室。
奥托·冯·梅克伦堡一出审讯室就骂道：“这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间谍，真是嘴硬啊！你说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为什么不对他用点刑呢？还对他这么的客气，待如上宾！真是气人呢！”
伯纳德·明感叹道：“嗨！你跟他置个什么气呀，一个阶下囚，多诺万律师不是说了嘛，要是没有与他交换的人，他就要烂死在我们美国的监狱里！他最好天天求神拜佛，指望着苏联人能想起他，来找人和他交换！”
奥托·冯·梅克伦堡听到这里也觉得伯纳德·明说的有道理，也就把这个事情撂到了一边，虽然他们没有问出亨德里奇·穆勒的下落，多少有些遗憾。
但是伯纳德·明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十分的不好受，他看着与自己昔日出生入死的战友，现在却成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阶下囚，伯纳德·明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审讯中向约翰·利贝尔透露他不会被立即处以极刑的消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这位惺惺相惜的战友做到的了。
伯纳德·明知道只要约翰·利贝尔心中存有这一希望，他就不会被击倒打垮掉，相信也许有一天，他还有被交换回苏联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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