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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芝芝立即满脸笑容介绍了起来，说道：
“有荤有素，菜品多样，任君随意选择，荤菜五文钱一串，素菜三文钱一串，炒栗子十五文一斤，买满两斤送半斤……”
众人一边听着，一边拿眼睛在小摊车上面打量，见两人的小摊车和旁的不一样，又细细打量一遍，议论纷纷。
虽然有人围观，但好一阵儿，汤底都沸腾起来了，却没人上前买。
母女俩对视了一眼，赵氏随意挑了一串鱼丸，几串素菜放进汤锅里烫熟。
汤底放了猪筒骨、菌菇和白萝卜等材料，沸腾后香味飘散，众人都忍不住轻嗅鼻子，再见到那菜从锅里拿出来，放进碗里，顾芝芝动手在调料碗里，每碗舀了半调羹，再浇上一勺滚烫的汤汁，顿时食物的香味愈发香溢了。
顾芝芝捏着竹签，开始当着众人的面吃了起来，夜晚有寒意，她一边吃，口中不时轻轻呵出热气，吃得有滋有味。
有不少人看着她吃，悄悄开始咽口水了。
赵氏在一边配合着问道：
“好吃吗？”
顾芝芝边吃边点头，咬着圆滚滚的鱼丸，含糊应道：
“太好吃了，特别是蘸上这特制的酱料，还有这香浓的秘制高汤，鱼丸又有弹性，在齿关间轻轻弹着，又香又软……”
她一边吃，一边描述着口感和滋味，一碗麻辣烫吃到最后，捧着碗连汤底都不剩。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试着买了一碗，道：
“我也要一串鱼丸，还有一串白菜，萝卜，豆腐、鹌鹑蛋、还有这……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顾芝芝一边利落地替他捡菜，应道：
“鸭血，这边还有鸭肠、虾滑，都好吃得很，客官要来一串吗？”
“好吧，那便都各来一串。”
那客人衣着光鲜，瞧着像是个富裕的，眼睛看着沸腾的汤锅，舔了舔嘴唇。
赵氏给他烫熟了菜，问道：
“客官，您要加辣吗？”
“辣？”那客人眼睛盯着赵氏指着的剁椒调料碗，有些犹豫：“这好吃吗？”
顾芝芝在一旁搭腔道：“客官，我刚刚吃的就加了辣，微微辣既好吃又暖身子。”
闻言，那客人便点了头，要了一点辣。
估摸着他是头一回或者极少吃辣，赵氏不敢多放，将碗递给他端着，收了钱，笑道：
“客官咱们这边有座位，您请坐。”
摊车一旁摆着两张折叠小桌，四周放了几张矮凳，那客人端着碗坐在一旁吃着，围观的众人急忙问他：
“味道咋样，是不是真的好吃啊？”
客人吃得停不下来，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顾芝芝生火炒起了栗子，和赵氏一边对围观的众人吆喝着：
“本小摊既卖麻辣烫，又卖栗子，好吃的炒栗子，客官们别只看着啊，要不要来一点儿尝尝？”
围观的群众逐渐心动了，又有两个人上前买了两碗麻辣烫，坐在小桌旁吃得不亦乐乎。
寒凉的秋夜，一碗热乎乎的麻辣烫下肚，驱散一身寒意，身体暖烘烘的，当真快慰。
有人带头，其余买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赵氏和顾芝芝满脸笑容，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
蓦地，小摊前的光影一暗，站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前一瞬还围在小摊附近谈论得正欢的众人，齐齐一怔，登时噤声往后散开，只在远远地盯着，有人小声道：
“怎么有官家人来了，这俩摊主惹上事了？”
话音未落，母女俩恰好抬起头，看清了摊子面前的来人，一下子也愣住了。
赵云虎和赵霖站在摊前，高大的身形遮挡住了街对面灯火通明的夜肆光照，令小摊车这边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别误会……”赵霖察觉到众人的异样目光，淡淡开口道：
“我们是来光顾的。”
顾芝芝回过神来，忙问道：
“哦，两位官爷要点什么？”
赵霖转头望向赵云虎，显然是等他开口。
但赵云虎沉默不言，只一瞬不瞬拿眼睛盯着赵氏，目光灼灼。
赵氏低垂着头，脸色沉沉，两人间氛围有些过分安静和尴尬。
顾芝芝轻轻拉了赵氏一把，和她换了位置站立，重复问道：
“要点什么？”
赵云虎显然是才回过神般，垂下一双眼眸，瞥了小摊车上的菜一眼，沉声道：
“每样来一串吧。”
“两份。”赵霖抱着剑，及时补充道。
闻言，母女俩立即低头忙碌开。
赵氏顶着赵云虎沉寂的视线，很是不自在，全然没了方才的笑脸和心情，索性转身去折叠小桌旁，收拾客人吃完的碗。
赵霖父子一来，生意瞬间冷淡了许多，偏生赵云虎毫无所觉一般，大步踏到小桌旁坐下。
赵氏动作微微一顿，收拾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三两下将碗摞起来，抹布匆匆擦了一遍桌面，便背对着赵云虎，到水桶边洗刷起来。
“两碗麻辣烫，客官慢用。”
顾芝芝将麻辣烫放在两人面前，刻意挪了挪脚步，挡住了赵云虎的视线，转过身，继续招呼站在远处的众人，试图把刚才热络起来的生意招揽回来。
可这边坐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其中一人还一言不发，连麻辣烫也不吃，只沉默着坐着，哪有人敢上前。
“义父……”赵霖也忍不住轻轻喊了他一声，低声道：
“再不吃，该凉了。”
“你吃吧。”
赵云虎终于开口，垂眸瞥了一眼面前的麻辣烫，克制住往赵氏那边看的视线，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霖尝过了麻辣烫后，发现味道真不赖，赵云虎不吃，他也不客气，把两个碗都揽到自己面前。
一边埋头吃，一边不时挑起视线瞄赵云虎一眼，心里惊疑腹诽：
没想到他这十年如一日对感情冷淡的义父，竟然也有铁树开花的一日……
顾芝芝炒着铁锅里的栗子，余光往小桌那边瞥了几次，赵霖终于吃完了麻辣烫，走过来付钱。
顾芝芝将钱收进褡裢里，继续低头炒栗子，心里长长舒一口气，暗暗腹诽道：
这两尊大佛，吃完赶紧走吧！
他们若是继续在这站着，自家这小摊的生意，今晚都别想做下去了。
然而，赵云虎腰板挺得笔直，丝毫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义父，我们挡着别人做生意了。”
赵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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