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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的心也软化了。
她问道：“你饿不饿？我让你祖父给你蒸了米糊。你吃了米糊，再把这粥吃了，好不好？”
孩子乖巧点点头。
程然盛了米糊，吹凉。
孩子接过碗，喝粥。
粥香扑鼻，程然盯着孩子，看得入神。
孩子长得这么好，以后也会长得特别好吧？
她越看越欢喜。
等到孩子喝完粥，程然收拾了锅灶，然后叫了娘亲帮忙看顾孩子，她自己去镇上给孩子找大夫。
她不认识什么大夫。她想去找隔壁李氏的相公刘师傅。
可惜刘师傅今天没来。
程然只能自己去找。
她来到李氏家门口。
正要敲门，里面突然传来骂声。
“贱丫头！你还敢到处乱跑？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钱，我扒了你的皮！”
是王婆的声音。
“你不是说要卖了我，让我去伺候别人吗？你还管我死活作甚？”稚嫩的童声响起来。
“呸！你个赔钱货，我怎么舍得把你卖掉！你这么漂亮，卖给别人，你能赚更多银子。”王婆说道。
“你骗我，我才不信！你就是想卖我，不想养我！”
“你这臭丫头，竟敢胡思乱想。”王婆骂了一句，接着说，“我不仅不卖你，还让你去享福，给你买新衣裳、首饰。”
“你骗人。你不想养我。你就想卖了我！”孩子的声音很尖锐。
“我就是要卖你，你能咋地！”王婆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就把你卖给牙行。到时候，你就要被人贩子卖进窑子里！”
“不，我不要进窑子。我宁愿嫁给乞丐，也不要嫁给牙行的人！”稚嫩的声音带着哀求。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答应，你今天就要被卖到京城去当妓|女。”王婆凶巴巴说道。
稚嫩的嗓音变成惊恐，带着啜泣。
“你不答应就算了，我去找牙婆。到时候，你就是卖到妓|院，你也是最低贱的！”王婆继续说道。
她说的话，越来越恶毒了。
程然听着心惊胆颤。
“不要！”孩子的声音充满了害怕，“我不去当娼|妓！我愿意给你钱，你放我走！”
“这样才对嘛。”王婆得逞的说道。她伸手去扯孩子的衣襟。
孩子吓得嚎啕大哭。
王婆的声音透出几分阴森。
“哭什么哭！我卖了你，还给你找个好婆家呢。”王婆厉声说道。
“不要，我不要当娼|妓。娘，你求求王婆，不要让我当娼|妓！”
“娘哪有钱，娘没有钱啊！你乖乖的，听话，我会保护你的！”
程然听见王婆威胁孩子，顿时怒从心起。
她冲进去，把王婆推开。
“你是谁？你凭啥插手我们李家的事！”王婆大怒。
程然抱紧了孩子，说道：“孩子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你又不是李家媳妇，少装模作样。这孩子是李家的种，他必须要跟我走！”
“你凭什么说这是李家的种！”
“这屋子里有李大郎和李二郎两兄弟的尿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这就是李大郎的儿子？”
程然微愣。
她仔细看屋子，确实有淡淡的骚臭味。
这个房间本来是李二郎的卧房。他们刚搬进来不久。
程然的脑海里闪现一幕，顿时惊慌。她急忙转身去检查孩子身边的物件。
还好，没有丢任何东西。
程然松了口气。
她对王婆喊道：“你不要冤枉人。这孩子是我捡来的，我不知道他爹娘是谁！”
王婆哼了哼，“你撒谎。我家大郎和二郎就是你拐卖的。你偷偷藏起来，现在还不肯承认。你是故意耍赖是不是？”
程然咬着唇，坚定地摇摇头。她说道：“不是的。这孩子真的是我捡来的。”
“你说谎。我家二郎的裤腰带系着，你却说是你捡来的。我怀疑你是贼。”王婆恶狠狠瞪着程然，“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抢我的东西！来人呐，抓贼呀！”
程然吓得后退两步，抱紧孩子。
屋外围观的邻居纷纷指责程然，让她交出赃物，否则报官。
程然气得浑身发抖。
孩子似乎察觉到母亲的情绪波动，他小声喊着：“娘……”
程然强撑住自己的理智。
“你们都误会了。这孩子真不是我家的。”
“呵呵，你当然是要撇清关系。”王婆讽刺道。
其余邻居也七嘴八舌议论程然。
“这姑娘长得这么俊俏，怎么这般贪财，专门来偷孩子。”
“这年头的人真是越来越缺德了。我看这姑娘长得挺俊俏的，干脆让她陪我家小儿玩玩？”
“你们都不要乱来！我家孩子的命金贵着呢，不能随便送人的。”
王婆立马反驳：“我家孩子命贱？谁比我的孩子金贵？这孩子就该姓李。我不管，我要把孩子卖了！”
“我要去衙门告你买卖人口。”程然愤怒说道。
“这是我家孙子。”王婆冷笑。
“那又如何？你买来孩子的户籍文牒在哪里？”程然质问。
她记得户籍文牒是需要官府盖印的。
这户籍文牒是李老爹办的。按照规矩，这孩子就是李老爹的孙子。
“我们村没有。我花钱买的，已经给我儿子做好了户籍文牒。你们要告，就去告吧。”王婆丝毫不惧。
这些人就是看热闹的，不会真的去官府告状。
程然看了眼孩子，孩子怯怯缩在她身侧，显然受到极大的惊吓，根本没法思考。
程然只觉得心中酸涩。
她抱紧了孩子，安慰他：“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王婆冷笑连连，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是啊，快滚！”
“赶紧把孩子留下。”
程然抱紧了孩子。
她往前走了两步。
王婆见她执迷不悟，就用力撞向她的肚子。
程然疼痛难挡，跌倒在地。
王婆趁机夺走了孩子，并且扬长而去。
程然捂着腹部。
她的腹部抽搐得厉害。
王婆走了。
她走出门外，看见巷尾的人都在偷看。
太大意了，早知道就把石豹带出来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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