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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还不知道江成已经来到节目组门口的事情。
关于签约的问题,关悦私底下其实有跟许言秋聊到过。
“不太确定出道名额按照什么模式来运作，不过背后肯定会有各家娱乐公司的博弈。即使节目组已经做到公平，最后的出道位肯定还是要考量这些的。”
虽然关悦一心只有她心爱的舞台,毕竟还是出身大公司的练习生,对于这种利益交换耳濡目染。
资本从不做无利益的事情。无论选手的追星梦想再怎么耀眼，对资本来说,只有能攫取利益的,才有利用价值。
所以许言秋作为个人练习生，居然还能成为C位的热门竞争者,没有被别家娱乐公司防爆。
那么就一定会有很多公司想要跟她签约。
“你想签约吗？”关悦靠在她的肩膀上，好奇地问。
关悦的父母都很爱她,也有一定的门路，因此她签约盛世以后，确实正如外界新闻所说,是过着掌上明珠日子的。对她来说，她不但不抗拒经纪公司,经纪公司对她来说还是家一样的存在。
但她不知道,对许言秋来说经纪公司是不是必要的。
“皎皎想我出道吗？”许言秋摸着她的头顶,把问题抛回给关悦。
关悦：“嗯。”
“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在一起。”
“对我来说盛世算是半个家。”
关悦缓缓给许言秋讲起她从前的故事。
因为堂妹的事件，想要站到舞台上，唱歌跳舞给大家看，做一个会被时代铭记的小演员。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开始兼顾学业和练习,经纪人江成和助理妙兰姐姐陪着她一起长大。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因为练习生身份的缘故,关悦比别的小朋友少了更多的青春，别人在交友玩耍时,她往往都泡在练习室。
当然不可能是不枯燥的,对一个未成年人来说,渴望同伴的陪伴和群体的认同是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还好有经纪人和妙兰姐姐，是他们一直陪着我长大。对我来说，她们是除了父母以外很重要的人。”
“我希望你可以喜欢她们，她们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我猜江爸爸一定很想把你签下来，他这个人很喜欢挑战高难度，喜欢有能力又有个性的人。”
提起江成和妙兰，关悦脸上焕发出清透的神采，从她的表情中就可以知道，这两个人对她很重要。
“不过这些只是我自己的希望，更重要的是你自己。”
“签约或者不签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在做自己享受的事情。”
关悦仰起头去看许言秋，神情执拗而单纯。
许言秋轻笑，语露遗憾。
“你确定你的经纪人真的会喜欢我吗？”
关悦：“会的！”
许言秋：“要是他知道我在节目组窃取了他的珍宝，”
她语调拖长，提起后半句话的悬念。
关悦：“！”
对哦。
从没早恋过的乖宝宝去上个节目，突然领着队友回家说，“这是我对象”，还是个女孩子。
任凭江成的心再大，都会当场气出高血压吧。
肯定还会认为是对方带坏了自家孩子，不提着拐杖把许言秋打出去都算是修养到家了。
关悦注视着许言秋的目光里，也写满了她预想见的许言秋可能有的结局。
拐走人家珍宝的许言秋不慌不乱，声音低沉。
“皎皎会保护我吗？”
被她充满信任的目光凝视着，关悦顿时有种两人幸福的未来都压在她身上的感觉。
顿时点头承诺。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喜欢的人，他们也会喜欢。所以你不要害怕。”关悦安抚许言秋。
她的眼神很笃定，清澈透亮，毫无惶惑和隐瞒。
关悦一直都是这样赤子之心。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坦率地面对自己和他人，即使面对的是亲人。
像有的小孩在外面做了某件错事，产生某些困扰，总是下意识想自己先隐瞒再去解决，因为心中缺乏安全感，猜想这件事被知道，得到的可能不是解决办法，而是责怪。
即使是亲人之间，也不一定会有足够安全感。
何况这种非亲人的关系。
所以她们一定是给了关悦足够的爱和尊重，才让关悦不害怕在她们面前做错事，会失去她们的爱。
许言秋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帮她养出这样的皎皎。
“我很感谢他们。”
她摸摸关悦的脑袋，丝绸一般顺滑的发在指尖产生柔顺的触感。
“嗯？”
“帮我养出这么可爱的皎皎。”
让她一直在爱里长大，才长成这样一轮皎皎月光。
被夸奖的关悦抿起唇角，抱着许言秋的手腕蹭蹭。
她也很希望，她在意的人们能够互相喜欢。
“许老师，你崩人设了。”关悦偷笑。
这样直白的夸奖，一点也不符合许言秋大魔王的角色设定。
许言秋的眼神灼灼地落在她的唇角上，意有所指。
“关同学听过近蜜者甜这个成语吗？”
关悦：“？”
柔软的唇角就被饿狼衔住，以身示范，什么叫做近蜜者甜。
气息交缠，分不出到底是谁比较甜。
掠夺完毕，许言秋在她耳边轻笑。
“我猜她们应该也会很喜欢我。”
关悦睨她，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
许言秋嘴角噙着笑意，继续给关同学补习。
“关同学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叫做丈母娘看女婿。”
看来今晚许老师上的是语文课。
传说中的江·丈母娘·成终于来到节目组。
第一件事情当然不是看女婿，无论是哪里来的选手，在许久不见的关悦面前，都得退避三舍。
掌上明珠当然是永远的公主。
关悦听到工作人员请她去会客室就有隐隐的猜想——她已经是盛世的练习生，自然不可能有别的娱乐公司再来接触她。
剩下的人选就只有一个。
果然，才走到会客室门口，屋内坐着的人就摘下磨镜，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坐下。
“过来坐。”
关悦：“江爸爸你来啦！”
这是她小时候对江成的称呼，成年之后就很少再用，这会儿软软的一句出来，无论再怎么铁石心肠的家长，也摆不出架子来。
“嗯。这是妙兰给你准备的探班礼包，等会儿带回去给朋友们分一分。”
从小带到大的小姑娘搞一趟集训，许久不在身边，妙兰想念她时就收一点，攒了满满一大包。
还是江成反复劝阻，“你冷静一点，关悦在现代社会，不是什么深山老林！”
虽然到最后还是他任劳任怨地把这一包东西扛进来。
对关悦的疼爱，他俩一点都不少。
关悦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眼眶微红，期待道，“妙兰姐姐怎么没有来？”
“她有别的事。”江成一摆手，不让她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下去，果断转移话题。
“你的每一期表演我们都看了。”
他看向关悦，面露赞许，肯定道。
“你做到了。”
“你达成了我送你到这个节目的目的。”
“恭喜你，你进步了很多，在我这里，你已经是合格的艺人了。”
旁人再多的鼓励不如江成的一句赞许。
“真的吗？”关悦眼里泛起亮光。
“嗯。”到这个时候，江成终于不再卖关子，认真梳理当初送关悦来到这里的用意。
“小月亮，可能是因为你从小，就跟的是最好的老师学习，你的功底、领悟能力，在同龄人眼里都出类拔萃。按道理来说，早就可以出道。”
“为什么我要一直留着你，还把你送到这里来和一大堆人一起竞争。”
“你心里困惑过吗？”
关悦诚实地点头，“但我知道一定有原因。”
“嗯。”江成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
“我说你太过完美，就是因为，你确实每一处都做到无懈可击，神形兼备。但你实在太沉溺于完美的艺术，导致你每一个作品都很完美，但却没有你个人的风格。虽然精彩，却不够有完美辨识度。”
“太多变，某种程度上也等于没有特色。相比之下，那个许言秋就做得很不错。”
许言秋的台风霸道且强势，但你绝不可能不去看她。
听到江成提到许言秋的名字，关悦心底有些羞赧。
江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端起茶杯缓缓喝一口茶，讲起他对关悦未来的安排。
“我会让你从《星光与你》出道，多跟同龄人一起，你能够成长得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一年之后女团解散，再走单独给你规划的路线，好吗？”
“嗯。”
关悦对他的决定总是全盘信任。
江成的脸上也浮起些许暖色，谈起他到节目组来的另外一个用意。
“你们班的那个许言秋，你知道她是个人练习生吗？”
“嗯。”
江成：“我有意把她签到盛世来，你觉得，以你对她的了解，怎么和她谈判比较好？”
“据我所知，节目组那边也想签她。”
“当然你也不要担心，即使她签约到盛世，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你们俩的发展路线不同，不会有资源倾轧的事情发生。”
即使知道关悦的个性不会在意这些，江成仍然更在意关悦的感受。
关悦：……
“如果她想签约的话，会签盛世的。”
关悦低头，语气缓慢又笃定。
江成呷一口茶：“嗯？”
关悦捏捏手指，鼓起勇气跟江成坦白。
“江爸爸，其实我谈恋爱了。”
一口茶差点把自己呛死的江成：？？？？
谈恋爱？就录个节目，哪来的猪趁人不备对他家白菜下手？？？
是谁这么狗胆包天？？？
联系到关悦的上下文。
江成顿时明白了一切。
签约，这就签！！签了就把她雪藏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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