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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得知自家小白菜直接越过叛逆期，一步到位开启早恋的江成，和乖巧看着他的关悦面面相觑。
另一边,节目组的副导演正在劝服许言秋和他们签约。
《星光与你》背靠的视频平台方财大气粗,即将推出的这支女团投注的心血自不必说。比起和其他娱乐公司一起联合培养，当然是直接把人签下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何况许言秋的个人实力,竟然可以和盛世中节能培养的关悦分庭抗礼。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你也知道,别的公司都有自己的练习生，像关悦,身后是盛世这座大山，其余人呢,也是一样。”
“你签到他们旗下，表面上看上去是花团锦簇，实则呢,人家都有培养已久的练习生。人心都是肉长的，资源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倾斜。”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以你的实力,是可以走得更远的。签约到我们旗下,比起做别的公司的锦上添花，不如做天启的王牌选手，集中资源捧你，实现双赢。”
“言秋啊,你是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选的。”
副导演和蔼可亲，循循善诱道。
“你看看,这是我们的签约合同,条件还是很丰厚的。虽然你还没有出道,但一切待遇都是按照该有的来。”
“你也知道，赛程的最后关头了，各家公司都使劲浑身解数推选手上位，单打独斗，纵使是对独狼来说，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食指轻推，把一份纸质的合同推到许言秋的面前。
许言秋坐在他对面，视线落在副导演推过来的合同上。
副导演温和地看着她，并不着急。
他相信许言秋是聪明人。
然而许言秋却没有伸手翻开桌面上的合同。
“多谢导演的美意。我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许言秋勾唇，平静的话语间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副导演觉得她还是年轻。
“不要着急，你不翻开看看里面的条件吗？”
“不了。”许言秋站起来，
“导演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副导演没想到，许言秋居然连了解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他们商议这份合同时，是有势必可得的决心的。
除了盛世，料想应该没有哪家娱乐公司能够和他们抢人。
“言秋啊，你好好想想，盛世已经有了一个关悦，即使签了你，她们能够舍弃从小培养的关悦不顾吗？C位有一个！”
他这几乎是在明示许言秋了。
许言秋颔首，没有再多发表其余意见。
她抬脚，离开这间办公室。
身后，副导演十分想不通。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眼高手低。”
他不知道，对许言秋来说，C位不重要，舞台不重要。
有关悦在的地方才重要。
他从第一步就完全输了，谁叫没能从小培养着一个关悦呢？
而从小培养着一个关悦的人现在的心情就是气die，如果意念可以杀人，许言秋已经在江成的脑海里被大卸八块。
“什么时候的事？”他沉声道。
“在进入节目组以后，我们互相吸引，渐渐走近。”
跟大家长讲这种恋爱事情，关悦有些羞涩。
“谁先开始的？”
江成深吸气。
关悦小心地抬眉看他一眼。
“是我……”
这样说大概也没错吧，是她先自己意识到，对许言秋可能存在某种特殊的感情——如果不是许言秋刻意魅惑，引得她心乱的话。
后面的事情说不上谁先主动，总之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是谁说过，咳嗽和喜欢都无法掩饰，一个从嘴里跑出来，一个从眼里跑出来。
江成气怒地瞪大眼，想到一点苗头。
“是从《江南》开始的吗？”
《江南》是关悦第一次突破她身上那种完美的窠臼，在角色之外，自然流露着属于关悦的灵魂。
关悦点头，“嗯。”
既然已经坦白，就不再畏惧说开。
关悦说：“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但是会忍不住看着她，觉得她哪里都好耀眼，跳舞也好，弹琴也好，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会渐渐了解更多的她，故意促狭时很噎人，不说话时很神秘，”
关悦缓缓地陈述自己的想法，江成也没有打断，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我也没有那么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到能和她一起站在舞台上，做着我们喜欢的事情，就觉得很开心。”
“我喜欢她，就像喜欢舞台一样。”
“江爸爸，你说过的，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喜欢在她面前的我自己。”
“在许言秋面前的关悦很开心。”
“所以，你会祝福我们吗？会因为我喜欢女生，而不喜欢我吗？”
关悦目光莹莹，忐忑又期待地望着江成。
江成：……
江成能说什么？
他当然可以说关悦只是在温室待太久，才会轻而易举地被外面的坏女孩骗走。可以苦口婆心地劝说一万句，说她分不清什么才是喜欢。还可以当机立断地给许言秋下绊子。
但是他知道，关悦告诉他这件事，不是想听到这些的。
此时在他面前说着“我喜欢她，就像喜欢舞台一样”的关悦，和十几岁时，被关父关母带到他面前，跟他说“我喜欢舞台”的小女孩身影，重叠在一起。
被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
养女儿心态的老父亲心里掬一把热泪。
算了，由她去，反正无论她做什么，她身后的这些人又不是不能为她兜底。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谈！关悦想，谈十个八个都行。
想通的江成面上却十分傲娇，“祝福什么？”
“我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谈个恋爱，也值当大张旗鼓，在我面前这么庄重地说？”
“跟个结婚誓词似的。”
“谈，放心谈，腻了把她甩了。”
如果他说着这些话时脸色不臭，就很有说服力了。
即使他的反应早在关悦的意料之中，真正听到他这么说，关悦依然感动地抿唇。
“谢谢你，江爸爸。”
“哼。”江成神色冷硬，已经完全不想签下许言秋。
突然感受到董事长当时的那种心梗。
好在，盛世在这方面的公关很有经验，倒不用担心对关悦和许言秋的事业造成影响。
“行了。去把人给我叫过来。”江成双手抱胸。
“嗯嗯。”关悦乖巧点头。
江成：哼。
恰巧许言秋和副导演的交谈无疾而终，两拨人在会客室旁边的走廊相遇。
“张导啊——”
“江兄啊——”
两个在社会摸爬滚打，心黑手辣的成年人油腻寒暄。
一个说着我们家关悦多亏节目组照顾，一个说着盛世就是人才辈出，互相吹捧一番。
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副导演：呵，明摆着来挖人的吧，老牌公司了不起啊，老子辛辛苦苦捧的人，就是给你们摘桃子的？真是心机，还知道让自家练习生提前拉好关系。
江成：敲你喵的，老子的小白菜送到你们家院里来，就是你没给老子看好，给我们家小白菜给拱了，还好意思对着我嬉皮笑脸，靠！
关悦和许言秋默默围观着两人的塑料社交。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复杂。
关悦拉着许言秋的手，悄悄拽她，用口型道，
“我的经纪人想要见你。”
“别害怕哦。”
关悦眸光温暖，澄澈的眼底写着对许言秋的关心和安抚。
——她在真切地担心许言秋会为此感到不安，身体力行地想要给她安全感。
怎么会这么甜？
许言秋看着她的眼神粘稠得化不开。
江成寒暄的中途回神，看到的就是两人这样的互动。
登时那叫一个火不打一处来啊！
迅速结束跟副导演的客套，完全不记得看到许言秋时起的惜才之心，当时想把人签下来的见猎心喜。
经纪人的声音非常冷酷，皮笑肉不笑。
“许言秋是吧，跟我进来聊聊。”
“好的，江先生。”
许言秋坦然对上他的视线。
一旁的关悦想要跟着进去，被两个人同时劝阻。
“你先回去。”
“皎皎，先回去休息。”
和许言秋同时出声的江成目光警觉地看向她。
皎皎？你就是这样把关悦套路到的？
居心叵测！！
江大经纪人内心新的风暴酝酿着。
关悦：“我的探班礼包。”
她指的是妙兰让江成带进来给她的那些。
江成：“等下让许言秋给你带回去。”
“……好。”
找不到理由拖延，关悦看一眼他，再看一眼许言秋。
许言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关悦不再纠结，留给两人一个乖巧的微笑，就回去继续练习。
收回视线的许言秋和江成再次对视。
江成：“请进。”
许言秋：“您先。”
没有关悦在前，江成懒得再与她客套，迈步走进会客室。
连背影都透着一种郁气。
看到他这个反应，敏锐如许言秋哪里还判断不出，前面关悦和他的交谈中发生了什么。
一颗心顿时如同被浸在梅子酒中，酸软，欲醉。
被这样毫无掩饰，满心赤忱地喜欢。是曾经的许言秋不会相信的一件事情。
但她遇到了。
深渊也会得到眷顾。这一轮月亮，此时属于她。
那么，剩下的路程，由我走向你。
江成可不管她的心理活动，先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属于顶级经纪人的威压释放开来。
“许言秋，个人练习生，舞台大魔王。”他念出许言秋的身份，言语间却没有多少温度。
看着不像是邀人签约的，倒像是来踢馆。
“你的个人档案很神秘啊。”
许言秋勾唇，平静地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我的档案被逢星修改过。”
逢星，这几年崛起的一个游戏公司，在游戏和娱乐圈都广有涉猎，实力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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