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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雨吃惊，怎么说生就生了。
好友刚生产完需要修养，符雨先发了短信问候，过了几天开车去了李玲玲那。
李玲玲住在月子中心，大人睡的床边有一个摇篮，孩子就在里面躺着，睡得正香。
“真像他爸爸。”
符雨趴在摇篮边上看，孩子虽闭着眼，还是能看出来大概轮廓像极了佟湛。
“我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一点像我的地方没落着。”
李玲玲抱怨，可神情是满足的，她胖了些，但不臃肿，散发着母性温柔光辉。
“生孩子疼不疼？”
符雨问的傻里傻气，把李玲玲逗笑了，
“我顺产的，还行吧，第二天就能下地活动了。”
符雨伸出食指轻轻刮小家伙的手背，一下被小家伙给反握住，紧紧不松手。
两个女人就傻乎乎地脑袋凑一块，笑眯眯地看着摇篮里的孩子，说一些闺蜜之间的话。
“你奶水多不多啊？”
“挺多的，有时候孩子饱了，我胸口还涨，就挤到奶瓶里存着。”
李玲玲满心满眼都是孩子，对宝宝亲了又亲。
“那你来，周钦知不知道？”
“没和他说，不想事事和他报备。”
符雨撇撇嘴，一想到周钦这些天跟无赖似的纠缠，就生气。
妈妈和漂亮阿姨嘀嘀咕咕，吵到佟嘉宇小朋友，小家伙哇哇大哭。
“哦～哦～，宝宝饿了是不是，妈妈喂，不哭不哭哦。”
李玲玲抱起孩子，轻轻摇，宝宝感应到妈妈的怀抱，哭声立马小很多，没一会就安静地吃奶。
喂好孩子，宝宝交给月嫂看护，楼下有个小花园，好姐妹下楼溜溜弯。
符雨把周钦的事说了，李玲玲啧啧称奇，
“还真挺狗血的，那叫薛嘉的没找过你吧？”
符雨摇头，说没再碰见过她。
“程一扬有女朋友了，你知不知道？”
李玲玲胳膊肘拐拐符雨，她有些累，找了个长椅坐下。
“我跟他不怎么联系，他都那么大的人了，有女朋友多正常啊。”
“上次他和佟湛约吃饭，他女朋友也去了，长得挺可爱的，很活泼，嘴甜得很，见着我就姐姐姐姐的喊。”
符雨抿唇笑，说那挺好啊，程一扬那种性格，找个脾气互补的最好。
她对程一扬的事情反应淡淡，因为符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周钦。看见好友现在这么幸福，拥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宝宝，符雨觉得自己离幸福很近。
她的幸福，就是周钦。
“发什么呆啊，想男人呢？”
李玲玲看符雨呆呆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要我说，也就你能治住他那个不羁的秉性。这次别那么轻易放过他，好好磨磨周钦锐气，哈哈。”
李玲玲初中就爱和周钦斗嘴，回回退败。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为什么在周钦那受了气，只乐意在符雨跟前告状。当初李玲玲就常这样怂恿符雨，叫她少搭理周钦。至于其中缘由，少年少女们当初情窍未开，自己也没细想，如今长大了，左不过一句话：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程一扬现在和佟湛是合作伙伴，私交不错，李玲玲生产，他来看望是情理之中。
他和佟湛一起过来，拎了不少礼物，都是新生儿能用到的东西。
程一扬进来的时候，符雨正剥着橘子吃，两人都是一愣，还是他先反应过来，朝她点点头。
“老同学客气了，快坐快坐。”
李玲玲招呼程一扬，程一扬坐在符雨旁边，佟湛见孩子不在，问宝宝去哪了。
“月嫂抱走了，洗澡去了。”
佟湛要去看宝宝，李玲玲从床上下来，笑嘻嘻挽住老公胳膊，
“我也去看看，一起吧。”
“今天吃的多不多？”
“挺能吃的，哭了好几次，一哭我就喂。”
“我说你，吃的多不多，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晚上我去买。”
夫妻俩闲谈着往外走，房间里只留符雨和程一扬。
“听玲玲说你谈恋爱了，恭喜啊。”
符雨尽量表现自然，对上程一扬，总有些尴尬。
“恭喜这句话，等我结婚再说也不迟。”
程一扬嘴角勾着笑，却没甚欢喜意味。
“晚上还要回去？”
“是啊，待会就走了，估计到C市六七点差不多。”
程一扬侧头细细看她，半晌来了句话，
“你变好看了。”
说得真诚，不参杂一丝调侃戏谑，反倒叫符雨不知怎么应对。
“啊？你，你也挺帅的。”
一句话叫程一扬忍俊不禁，笑了好久。符雨印象里，很少见他这样敞开大笑。少年时期，他就是收敛的脾性，喜怒不形于色。
“符雨，你挺有意思的。”
还是有些呆，单纯，不善应对人情世故。
这是程一扬对她的定义，哪怕进入社会好几年，符雨内心深处总保持一片赤子之心。
被他说得发窘，符雨撇撇嘴，从果篮里拿了颗橘子给他，幽怨怨的，
“吃吧，堵住你的嘴。”
小宝宝被抱回来，符雨对小孩天生没有抵抗力，哄了一会儿，拍了小家伙好些照片，才起身告辞。
“开车慢点，到家给我电话，我还得奶孩子呢，就不送你了。”
好姐妹互相拥抱，符雨提包要走，程一扬也和佟湛打了招呼，说刚好送符雨下楼。
电梯里没人，只有符雨和他在，没什么话好说，她只得掏出手机打发时间。手机她之前开了静音，怕吵着孩子，现在才发现里面好几通电话，都是符妈打来的。
符雨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预感。
“妈妈，刚才没我没注意看手机，有事么？”
电话回拨过去立马就被接起，符妈声音有历经恐慌后的慌乱，
“小雨啊，你爸爸不好了，我，我在救护车上现在。”
就是这一句话，符雨恍惚了下，电梯刚好到一楼，她没站稳，晃了一下，
“爸爸怎么了？”
符雨语气激动，声音高了一度，程一扬凝眉看着她。
“好，我现在就回去，妈妈你在医院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符雨快步往停车场走，步伐凌乱，脚下的台阶都没注意看，要不是程一扬在后面拉她一把，肯定会摔倒。
“符雨，发生什么事了？”
他拉住她，沉声问道，她这样子，程一扬不认为适合开车。
“我爸爸，我爸爸突然脑溢血，很严重，我要回去！”
“符雨！冷静下来，我送你回去，你打电话问下具体情况，别慌！”
符雨上了他的车，再打电话回去，妈妈没接，大概是在忙符爸的事。
程一扬车子开得快，两个多小时就把车开到老家市医院，符雨急忙忙往急诊室跑，完全忘了一路陪随的程一扬。
“妈！”
符妈妈在手术室外坐着，失魂落魄的，听见女儿呼喊，才终于有了表情。
“小雨，你爸爸在里面呢，医生在手术。”
母女俩抱头哭着，互相安慰。符雨默默祈祷，希望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她爸爸平平安安度过这一关。
程一扬也进了急诊楼，他无声在那对母女旁边守候着，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
过了不知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下，主刀医生先出来，符爸爸躺在手术床上，由护士推出来，麻醉还没过。
“手术挺成功的，等病人醒了，需要住院观察。”
符妈妈连连道谢，跟着护士一起走，符雨留在原地和程一扬说话。
听见医生说手术成功，心口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谢谢你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赶过来。”
她眼睛哭的发肿，脸皮因为泪水的蒸发有些干绷，真诚和他说谢谢。
“看你慌成那样子，怎么放心你开车，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
程一扬拍拍她肩膀，就是这么一个安抚的动作，让她感受到一种长兄般的宽慰，符雨泪腺再次崩塌。
“我真的，真的很怕，我爸爸要是出事，我和，和妈妈～”
她泣不成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释放，程一扬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揽着符雨肩头，拥她在怀里。
“别怕，没事了，现在都好好的。”
再没人能比他体会符雨现在的感受，十三岁那年，他失去了父亲，当时的情境到现在他都不敢回想，一想心就刺痛。
夕阳从窗户里斜斜照进来，昏黄的日光洒在他们身上，哭泣的女人躲在高挺身材男人的怀里，这幅画面，让急匆匆赶回来的周钦刹住了脚步。
周钦知道这事是周奶奶打电话说的。
符妈妈叫了120，车子一路响着到的家门口，四周邻居便都知道符家出事了。周奶奶焦心不已，赶忙给周钦打电话，叫他不管有什么事都赶快回来。周钦当即推了所有事务赶回老家，他知道符雨今天去了李玲玲那，给她打电话符雨一直没接，周钦管不了那么多，想着先回老家把符爸的事安排好。
一进医院就看见这么一幕。
“阿钦，你怎么回来了？小雨跟你说的？”
符妈妈从住院部下来，看见周钦站在那，活像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的神情。
“阿姨，叔叔怎么样了？”
周钦回了神，第一反应是问符爸爸的情况。
“手术刚做完，等麻醉醒。”
符妈妈顺着周钦刚才看的方向，才发现女儿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恍然明白周钦为何是那种表情。
“小雨。”
符妈妈轻声喊，符雨抹干眼泪站直身体，一抬头，对上周钦的目光。
有种出墙被抓的窘迫。
“妈，你怎么下来了？”
符雨和程一扬一起走过去，等走近了，符雨开口介绍，
“妈，这是程一扬，还记得么，以前就在青石镇住，我高中同学。”
符妈仔细看了看程一扬，张大了嘴，一阵感慨，
“是，是，成大人了，差点没认出来。”
程一扬礼貌笑笑，问候一声阿姨好。
“周钦，你回来了。”
符雨这才和周钦说话，周钦点点头，声音温柔，带点抚慰，
“吓坏了吧？我以为你不知道，想打电话通知你的，结果没人接。”
“我手机没电了。”
符雨急急解释。怕他误会。
“嗯，你赶回来就好。”
周钦眼神挪到程一扬身上，猜到大概，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和他道谢，
“这回谢谢你，不然小雨没这么快赶回来。”
程一扬挑眉，回了句不客气。
从少年时期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今天是有史以来对话最和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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