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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尧把杯子随手放到一旁桌子上，不甚在意道：“都一样。”
“一样个屁！”花凌不爽皱眉，“你身边那个小跟班呢？”
“宋小君去调查局帮我拿资料送到李信澜那里去。”
花凌微微一愣：“异变的资料？”
下了几天的雷雨在今天迎来艳阳高照，偌大的客厅中铺满从落地窗溜进来的阳光，黎尧嗯了声，看眼时延的房间，走过去把门关好后说道：“顺便提一份丢失的基因标本。”
“这个你找我不就行了？”花凌回完信息，把手机往黎尧面前一怼，“之前你们送到研究所的那个人已经确定有极鹰的基因在里面，我们在他手臂上发现不少针眼，初步估计应该是被注射不少药物。”
手机微弱的光亮打在黎尧脸上，他勉强让自己神色看起来正经一点，双眸微眯，扫了眼面前手机里面的聊天信息后说道：“仅仅注射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当然不行。”花凌翻了个白眼，“他被强行注射极鹰的基因，已经达到快要异变的程度，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你们抓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要不行。研究所勉强吊着他的命，等他死后我会解剖他的尸体，进行二次研究。”
他叹口气，说出的话虽然冷酷，但是也多了不少怜悯：“这个人是常枫市的流浪汉，活跃在市中心的地段要饭，这是活生生的人，不该被人当成小白鼠。”
黎尧摸了摸下颚，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充满兴味的说道：“花医生什么时候变这么仁慈了？”
花凌冷笑，把手机往黎尧胸前一拍：“奇了怪了，我要不仁慈，你现在已经被我做成标本躺在研究所里面了，速度把这份资料打印下来。”
黎尧拿过手机，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勾着唇从他身边绕过到书房把资料打印下来。
他看东西的速度很快，这一份资料只有几页，但是黎尧这次足足看了五分钟才抬起头，有些意外：“极鹰的基因在他身体中存活度很高，翅膀已经长出来了？”
“调查局把人送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昨天晚上刚长出来，并且成型速度很快，除了不能飞。”花凌语气平静阐述，“极鹰这种动物从出生到破壳只不过短短三天，翅膀成型也只需要仅仅一天，速度很快。他虽然被注射了基因，拥有极鹰的特性，但到底是个被人当小白鼠的例子，没有极鹰这么快的成长，更不可能真的变成极鹰，他最多再活两天。”
黎尧把资料扔到一边：“把他命吊好，宋小君他们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今天晚上我亲自去问。”
花凌眉头微皱：“随便你怎么审，别把我的病人整的当场去世就行。”
“不是只医那些珍稀动物？怎么这个人就是你病人了？”
“他身上有极鹰的基因。”花凌撇黎尧一眼，看了眼腕表，“没事我就先回去，我的时间很宝贵，和你在这里浪费一分钟都是在浪费珍稀动物的生命。”
黎尧耸肩，把人送到玄关处，靠在门边看花凌一丝不苟的整理袖口，疲惫的打了个呵欠：“赶紧走，我大病初愈，还需要休息。”
花凌依旧是不慌不忙的，他看向黎尧，因为背光的原因，他的脸有一半都藏在深深的阴影中。
作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认识二十多年的朋友，花凌非常清楚这个人的脾气。
他目光越过黎尧，看向时延紧闭的房门：“发短信耍你的人确实不是他，你这大小姐脾气不要牵连无辜人。”
大小姐再次打了个呵欠，轻嗤一声：“你真该庆幸是我这么多年的朋友，不然就冲你刚才那三个字，我能把你从28楼扔下去。”
花凌打开门往外走，随即后背被大力一拍，他踉跄两步，站定的同时听见身后门砰的一声关的巨响。
一股火气嗖的一下窜上来，愤怒的花凌踹了脚门骂道：“明天老子不来了！爬！”
微信叮的响起，花凌拿出来一看。
大小姐：【跪安。】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和黎尧生气就是在浪费生命。
花凌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燃起的火苗，按住自己那只躁动的手。
…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是床，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和我一起睡，你要学会一个人。”
“不行，你这是不对的。好吧，今天晚上破例，我陪你睡。”
“不管白昼多么漫长，黑夜总是要来临的，你需要习惯它。”
厚重的墙体被轰然炸飞，四分五裂，混合着破碎的灯管飞向四方。
眼前光影无限变换，闪烁着微弱光的黑暗中又出现蓝天白云，恍然出现的声音都变的遥远起来，时延再想仔细听时，耳边只剩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时延睁开眼，熟悉的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只是这一次他摘下氧气罩的时候，没有那个叫黎尧的男人出来阻止他。
他勉强坐起身，靠在床头急促喘息，身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依然不能减缓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能感受到的疼。
像是绵绵密密的针，全都扎进皮肤里面，让他每呼吸一下都是在受罪。
不能下床，不然他会被身上的伤疼死的。
时延只用短短十秒钟就想清楚这件事，但是他现在很饿，想吃东西，甚至想到有些出现幻觉，鼻息之间全是美味佳肴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试图把幻觉赶走，但没想到这个幻觉来势汹汹，竟然越来越浓，鳗鱼饭的味道钻进鼻子，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时延鼻子微动，缓缓睁开眼，卖相极佳的鳗鱼饭距离他的脸只有短短五厘米的距离，端着这碗饭的男人有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只是那张脸上的笑非常不怀好意。
鳗鱼饭在时延面前晃了个圈收回，黎尧一手端着它，一手拿筷子，他目光深邃，语气凉凉：“这么不想要命？”
时延语气轻飘飘的：“要，但是饿。”
“知道你饿，我寻思你也差不多要醒了，所以这不是准备好了大餐给你吗？”黎尧敲了敲碗，满脸的笑意。
“我不能吃。”
“当然。”黎尧夹了块鳗鱼送进嘴里，姿势优雅、缓慢咀嚼咽下后，他才淡了脸上的笑意，漠然道，“我就是端过来给你闻闻的。”
时延：“……”
黎尧并没有什么胃口，他看了眼时间，冷然道：“再让你闻两分钟就乖乖躺好继续养伤。”
时延脸上没什么表情：“我需要进食。”
“你不需要。”黎尧抬眸，语气冷硬，“医生说你最近几天都不能进食，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面最好什么幺蛾子都别出。”他拿过一旁的氧气罩贴上时延的脸，雾气铺满透明罩子的同时，黎尧森然冷笑，“像这种拿下氧气罩不要命的行为，我希望不要出现第三次。”
在时延沉默中，黎尧继续说道：“你牵扯上不少事，在我们搞清楚之前，你都必须呆在我的身边。”
刚才有些呼吸困难的胸腔因为氧气罩变的轻松不少，时延轻轻呼吸，声音虚弱：“我牵扯上了什么事？”
“事情有点多，我现在没空回答你。”黎尧调慢一旁挂着的输液袋，把时延冰凉的手塞进被子中，“我耐心不多，你最好马上闭上眼睛休息，一切等你身体好起来再多说。”
时延不想稀里糊涂的睡过去，还想说话，已经被黎尧强制性放到床上。
他的动作算不上多么轻柔有技巧，让时延感觉伤口特别疼，眉头都皱的死死的，黎尧目光瞥见时延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似乎碰上一下都会碎掉，他那一点仅有的好心让他大发慈悲，动作轻了不少，甚至把人放下之后还给时延盖好被子。
他睡的很快，闭上眼的时候迷蒙之中看见黎尧垂眸的脸。
兴许是屋内暖色的灯光，所以让他看起来较之平常更加温柔。
轻缓的呼吸随着时延胸膛有规律的起伏，他刚才还紧皱的眉头在睡梦中被抚平，黎尧确认时延真的睡着之后，实在是觉得这张脸白的有些碍眼，就上手轻轻掐了掐。
哪想这么轻的力道都能让时延难受的皱眉，黎尧做贼心虚的收回手，心想这个男人还真如医院那群犯花痴的小护士说的一样，一点点的疼都受不住。
“真娇气。”黎尧吐槽完，把灯光调小，端着碗离开房间。
刚关上门，宋小君就打来电话，在电话中激动的叫嚷：“室长，你快点来生命研究所！那个刘民飞起来了！花医生说他突然再度变异，能活下来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你赶紧过来！”
黎尧面沉如水的挂断电话，拿好车钥匙，飞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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