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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水走到黎尧身边:“给。”
冰凉的瓶身上有不少水,黎尧接过的同时,听见这个叫花子又哎呀一声,一惊一乍的说道:“近咯一看,还是不像的嘛,就是身高和身材差不多,我看拐咯。”
他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时延道歉:“对不起哈。”
“没关系。”时延不甚在意的说道。
说刚才的自己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时延就算失去记忆也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是那个所谓刘民的弟弟,他可是父母双亡被外婆一人抚养长大的独生子。
黎尧站起身,从一叠百元大钞里面抽出两张扔到叫花子破烂的碗里,叫花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人民币,期期艾艾的说道:“不、不四说全部给我蛮?”
“我的原话是,你回答的我满意,我全部给你。”黎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般,没有半点情绪,“第二个问题我非常不满意。”
巷子外面吵吵闹闹的,黎尧走到时延身边:“走了。”
留下身后叫花子捧着两张人民币哭花了一张脸,泪水冲刷着他脏兮兮的脸,冲出几道水痕。
时延上了黎尧的车,扣好安全带等着这个突然发大小姐脾气的男人发动引擎,他好吹一吹空调。
谁成想黎尧上车之后一动不动,就跟没事人似地感受不到车中的闷热,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延忍了一分钟,拧开瓶盖喝水:“走不走?”
“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黎尧终于发动车子,冰凉的风立刻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吹走时延被困在车中的点点燥热。
时延这时候已经感受不到闷热,语气都悠然不少:“你直接问我是不是和刘民有关系比较直接。”
黎尧边开车,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眼中有略微的警告:“你知道我没有把那个叫花子的话放在心上,所以不需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阴阳怪气。”
时延手肘抻在窗边,撑着下颚,看着车外的街景,依然是有些虚弱但是很不在意的语气:“我要是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记忆,那还叫失忆吗?”说完这话,时延偏头看向黎尧,纯良无害的笑了笑,“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你把我留在身边,除了那个恶作剧短信,还有什么理由?”
时延忘不掉自己从医院竖着出去的那天下午,打开久违的家门送走张之荣没多久,便迎来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桀骜不逊的外表强势又贵气,穿着考究又华贵,身上戴的首饰却不显得他多么浮夸,非常恰到其处的收敛,看似张扬,却又很收放自如。
只是这个人的脾气特别糟糕,糟糕到时延现在都能想起他说给自己送终这种话。
如果黎尧没有回头,那么就真的是来给他送终没错了。
从西街回调查局有一段距离,黎尧正好闲的没事,就当是打发时间一样,和时延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知道自己牵扯上了三方势力吗?”
时延哦了一声:“你是说常枫市刑侦处调查的生命研究所失窃的基因标本,以及……有关我被人追杀发在你手机里面的预言短信?”
“知道就好。”黎尧撇他一眼,点下刹车,缓缓停在红灯前,看着眼前匆匆路过斑马线的路人。
时延:“我知道了。”
“没其他问题了?”
“没有了。”时延靠在椅背上,轻缓呼吸,“我累了,休息下,到地方喊我。”
回应时延的是黎尧从鼻腔中的冷哼。
他开始放音乐,重金属摇滚,轰隆震天的音乐快要掀翻车顶,可是时延巍然不动,他外出奔波一两个小时,精力不足,饶是黎尧放再嗨的歌,他都已经睡着,自动屏蔽音乐。
这样明显的找茬没让时延醒过来,黎尧有一点泄气,瞥了他好几眼之后索性关掉音乐,一脚油门在超速的边缘疯狂试探飙到调查局的门口。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的露天停车场响起,强烈的惯性使时延往前一撞再被安全带拉回,正好勒住他的伤口,将他弹回位置,时延疼的叫不出声,但是拳头一下撰的死紧,额头和背上一阵冷汗直冒,胸前绷带处隐隐有血迹渗出。
黎尧停好车,也没熄火,他回过神,探身过来给时延取安全带,眉头微皱:“抱歉。”
时延是个男人,但是他怕疼。
疼这种感觉像是刻进他骨子里面一样的深邃,哪怕是一点破皮伤口,他都感觉自己四肢百骸在喊疼,让他的神经紧绷,一遍遍凌迟自己全身。
安全带啪嗒一声松开,时延推开车门踉跄下车,顶着头上烈日撑着车,煞白一张脸看向从驾驶位下来的黎尧。
在他伸手要来扶他的时候,他惨白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冷冷道:“别碰我。”
“飙车是我的习惯,刚才忘记你身上有伤,抱歉。”这是黎尧第一次道歉,他脾气虽然大,但却不是不讲理的人。
眼看时延一副快要疼晕过去的样子,黎尧二话不说,不管时延的反对,拉过他的手架起来,另一只手往他腿弯一抄,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快步往调查局里走。
黎尧看过时延因为疼而失去焦距的那双眼。
昨天他刚到生命研究所门口,宋小君就冲出来,抓耳挠腮的告诉他刘民已经死了。
到手的线索还没有开始审问就一命呜呼,导致黎尧非常不爽,他想着既然来了生命研究所,那就留下来等一等解剖的基因结果,哪想到前脚才跨进大门,后脚手机就滴滴滴的响起,显示时延在他离开后不久上了辆车,移动速度特别快。
黎尧二话不说,带上宋小君这个拖油瓶跟着追过去,来到时延的家外。
只是明明人在里面,但是时延就是不开门,那一瞬间黎尧甚至想到时延是不是因为缺氧而死在屋子里面,于是暴力开门,一脚把门板踹开,一眼就看见黎尧双目毫无焦距的站在客厅里面,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
那样的状态黎尧看见过一次,就在医院救时延的那天。
同样的画面,同样快要濒临死亡的窒息。
这样的画面见过两次就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黎尧不想再看见第三次。
…
作为常枫市比较特殊又神秘的组织,调查局的所在也比较特殊。
它既不在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也不在繁华的市区,它在市区之外珍稀动物们的僻静保护区中唯一的一栋别墅里。
此刻的调查局内没几个人,宋小君刚到没多久,正趴在沙发上补眠,顺便和一旁正在给自己涂鲜红指甲油的漂亮女人聊天。
他正口若悬河的说到自己当时抓住刘民时候身姿多么英勇矫健,一旁看热闹的女孩子都在给他鼓掌脸红心跳,甚至当场掏出口红补妆要给他脸上盖上好大一个唇印。
然后收获女人一个响亮的:“呸!”
紧接其后,别墅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暴力入门的黎尧抱着疼的快晕过去的时延大步入内,吓得宋小君和女人立马原地起立。
“室长!”
“室长!”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黎尧一声令下:“梁雨蝶去把医药箱拿来我休息室,宋小君去打盆热水!”
梁雨蝶和宋小君没有异议:“是!”
两人就跟受惊的兔子,一乍之后又是一蹦,迅速赶往黎尧给的指令方向。
黎尧带着时延气都不带喘的,手中的人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他根本感觉不到累,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人放在休息室中的大床上。
梁雨蝶没有宋小君那么咋咋呼呼,她沉稳得多,很快拿来医药箱,并且站在一边帮黎尧打下手,递给他剪刀和消毒液。
相比之下,宋小君更多话,端来热水之后,边把新毛巾打湿一张嘴还不忘叭叭:“室长,时延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口又出血了?没事吧?你们去了哪儿啊?”
这些问题梁雨蝶也非常想知道,但是她比宋小君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人更了解大小姐的脾气。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闭嘴,不然下场就会很惨。
“问题这么多,你想我回答你哪一个?”
“都可以都可以!”宋小君在黎尧剪开纱布的同时擦掉伤口周围的血迹。
黎尧冷冷看他一眼:“我看你挺闲的,去照顾一天犀角牛吧。”
宋小君脸上的好奇一下龟裂,他整个人都石化了:“室、室长……”
“现在就去。”黎尧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晚点过去看见犀角牛那里没有你,你的名字就将从调查局除名。”
“……”宋小君泪水瞬间包满眼眶。
倒不是被黎尧凶的,而是被犀角牛这三个字吓的,他抖抖索索的哀求,“室长,我闭嘴……”
黎尧不为所动:“不去?”
“去去去,他去!”梁雨蝶一把捂住宋小君的嘴把人往门外拖,边拖边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你是不是觉得一天不够还想多些日子?不想的话就赶紧把嘴闭上!大小姐你也敢讨价还价,吃袖熊的胆子了?”
“袖熊是珍稀动物,就算是有人放我面前,我也不敢吃啊!”宋小君委屈得很。
梁雨蝶扶额:“重点是这个吗?”她现在没空和宋小君废话,“你先去犀角牛那里,我等会儿帮你给室长说好话给你减刑。”
宋小君一步三回头,期盼又哀怨的眼神像是在看忍辱负重的妻子去讨好上司:“那你一定要功成身退啊。”
梁雨蝶挥挥手:“赶紧走,知道了!”
迅速解决掉宋小君这个缺筋小孩儿,梁雨蝶回到休息室,正好看见黎尧在给时延上伤药。
见他疼的直抽气,已经快要晕死过去,梁雨蝶迅速翻出医药箱里的止痛药,把人揽进怀中,让人就着她的手喝水吃药。
黎尧确认时延伤口有轻微的拉伤,没有崩裂,上完药后动作干净利落,比起医院里缠纱布的护士小姐还要更加熟练。
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时延疼的眼睛都已经睁不开,躺在床上,大开的衬衣搭配受伤的美感,让他像是一朵被人□□过后的玫瑰花,没有凋零,反而更加盛放,看的梁雨蝶冷不丁的吹了声口哨。
黎尧朝她看过去,梁雨蝶识趣噤声,欣赏眼前的美景,毫无顾忌的打量时延的身体,下一刻眼前一花,纯白的床单盖住时延裸露的身体,黎尧就着一旁桌子上的热水洗掉手上血迹。
“室长,小君……”
“你想去陪他?”黎尧眼睑微抬,表情漠然。
梁雨蝶立马忘记和宋小君五分钟之前定下的‘誓言’:“怎么会,我就是想说小君每天废话这么多就是太闲,确实应该让他去照顾照顾犀角牛。”
“你说的挺有道理。”黎尧甩甩手上水珠,接过梁雨蝶递过来的毛巾擦手,“去把我车上的油条拿去给他当午饭,顺便告诉他,让他多照顾一天犀角牛。”
“……”梁雨蝶干笑着接过车钥匙,“好的室长。”
梁雨蝶一手提着医药箱,一手抱着一盆温水离开休息室,臂弯甚至还挂着染血的绷带拿出去丢。
当她人一离开,房间里面陷入安静的沉默,以及时延粗重的喘息,淡淡的血腥味被大开的窗户外吹来的风冲散,很快闻不到味道。
黎尧靠在桌边反省了下自己刚才刹车时候的所作所为,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脾气感到抱歉,正思索着是不是再来一个道歉时,时延突然说话,声音轻的像是从遥远天边顺着风飘过来似地:“我不接受道歉。”
OK,很好,第三次道歉也省了,他果然和这个叫时延的男人合不来。
黎尧不说话,时延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看着头上繁复的欧式古典大床的床罩,缓缓消磨身上的痛,接着上一句话说道:“除非你做我一天狗。”
这话一出,刚好被拎着豆浆和油条回来还钥匙的梁雨蝶听个一清二楚。
她瞳孔地震,第一反应是这个人都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第二个反应是卧槽这男人好帅好牛逼居然敢对着他们调查局大小姐说这样的话绝对真男人!
只听黎尧怒道:“时延——”
梁雨蝶的第三个反应动作快于大脑,迅速把豆浆油条放到桌子上,她凭借自己在调查局傲视一群大男人的185身高拦腰抱住黎尧,发挥自己一拳能把人揍成严重脑震荡的力气拖着黎尧离开房间边大声劝道:“室长你消消气!消气!这孩子一看就是疼的口不择言!说的都是气话,你别生气,别气,别和小孩一般见识!”
“放开我!”黎尧心中的愧疚被做一天狗这个要求轰的烟消云散,别说此刻是揍时延,就是拔光时延身上的毛黎尧都觉得自己没有委屈他。
梁雨蝶哪儿能放啊,放了这个别墅都能被黎尧掀翻,偏偏躺床上的时延还不嫌目前情况乱,继续毫无感情的说道:“一天狗不做?那就两天吧,我就考虑原谅你。”
“我他妈!”黎尧被时延这个混账气的心口都在发疼,平时的贵气礼数在这时候全都喂狗。
梁雨蝶终于明白宋小君告诉她的那句话:大小姐亲自封口合不来的人,绝对有过人的气人本事。
此时此刻,她深深体会到来自两个磁场相斥的人之间的言语战斗,不好好拉着黎尧,躺在床上的时延绝对会被黎尧送到犀角牛的脚下踩成一块人形小饼干。
所以说平时室长虽然脾气大小姐,但是他们室长好歹是讲理的人,梁雨蝶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叫时延的男人本事那么大,能把人气成这样。
“室长!室长!”梁雨蝶吃力的拖着黎尧,“你想想这栋别墅,想想周围的珍稀动物,想想我们别墅要是被你砸了,那些珍稀动物肯定受惊!他们受惊!我们就会倒霉的!室长,你冷静,冷静!”
梁雨蝶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他和黎尧到底男女有别,武力值不在一个等级,她能拉住黎尧已经是黎尧最后残留的理智不让自己冲上去揍时延。
被她拦腰抱住的男人突然冷静下来,梁雨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依然不敢松手。
直到黎尧冷静下来的嗓音还夹杂着愠怒的低吼对她说道:“放开。”
梁雨蝶才哦了一声,收回手的同时还不忘隔着衣服摸了把黎尧硬邦邦的腹肌,挑着眉笑道:“室长身材真的好,没女朋友真可惜。”
回应她的是黎尧宛如杀人的眼神,梁雨蝶立马闭嘴。
只是她闭了嘴,有人没有,只听时延突然笑了声:“单身狗也是狗啊。”
“……”梁雨蝶缓缓闭上眼。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长了张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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