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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预言者 > 第 15 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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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来过,简直就是来的出其不意。”

    第一次关于时延的被杀预告,黎尧收到的短信除了地址之外,时间更是精确到几日几时,而第二条短信,他只收到日期,根本没有注明时间。

    在此之前,黎尧以为短信会再次到达,亦或者那个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所以短信没有再来。

    可是黎尧万万没想到,这个杀手突至的时间居然是在八月一号的凌晨一点到来,而且无声无息。

    “我没有在门锁上采集到有关神秘人的指纹。”李信澜蹲在沙发旁,啧啧感叹,“你力气也太大了,这一圈砸下去,沙发都坏了。”

    “没有砸在那个男人脑袋上,力气再大也没用。”黎尧扭扭脖子,环视四周,“这房子的密码只有我和花凌,以及今天晚上赶过来才知道的你晓得。”

    李信澜哦了一声,开始拨电话:“懂了,你怀疑你发小,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当面对峙。”

    黎尧往沙发上一靠,疲惫道:“赶紧打,顺便让他带着雪兔营养液过来,我和屋里那个豌豆公主都需要。”

    “豌豆公主?”李信澜挑眉,“这是你取的绰号吗?”

    黎尧不无嘲讽道:“你也想要?”

    “算了,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称号不适合我。”李信澜笑着摆摆手,“啊,电话通了……喂喂?花凌啊,现在初步判定你和杀时延的凶手有关系,所以你得赶紧来一趟黎尧家。”

    作为才躺下一小时就被打扰的医生,花凌身上的起床气可谓恶鬼一般:“……我现在就来杀了他。”

    李信澜嗯嗯点头:“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几只雪兔营养液,这边两个病患需要。”

    挂断电话,李信澜说道:“他说马上到。”

    黎尧补充:“马上来杀你的吧。”

    “要杀也是杀我们两个。”李信澜脚差点蹲麻,站起来活动双腿,“时延给你换的纱布?手法生疏,等会儿让花凌再给你换一遍好了。”

    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一时的温柔,黎尧觉得实在难得,更何况自己没有他那么娇气,他拒绝:“用不着。”

    李信澜耸肩,双手抱后脑勺在屋子里转了圈:“他是怎么知道你住址的?你最近感觉到被跟踪没有?会不会是盗走基因标本的那伙组织?”

    “第一个问题,这是高级住宅,就算是知道我的住址,没有我本人允许,他想上来难如登天,等会儿可以去调一下小区监控。第二个问题,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第三……”说道这里,黎尧顿了下,刚才还懒散的目光一下变的凌厉,双眸中的锋芒如冰凌,直刺深渊,“盗走基因标本的那伙人确实能联系起来,但不是他。”

    “你没法给予我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不是,目前为止,联系你们的和基因标本那伙人离不开关系。”李信澜郑重道。

    只有黎尧知道,并且深信,那个人和基因标本没有关系。

    没来由的,他就是知道,可是他拿不出证据,甚至他和时延毫无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有人突然出现追杀时延,并且还有人提供时延的被杀预告。

    在那样的目光下,那个人到底是谁?

    想要解开谜团,黎尧就必须把时延绑在自己身边。

    黎尧吐出一口郁气:“随便吧。”

    “他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李信澜倒了杯温水放到黎尧面前,“不过以防万一,我今天就睡客厅,免得你们两个病号被突然杀回马枪的神秘人切成片。”

    回应李信澜的是黎尧毫不客气的嘲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

    位于28楼的高层有着特殊的静谧,偶尔会听到半夜跑车轰鸣在空旷街道的声音,也不过是转瞬一逝,关上窗户后,什么都不再听得见。

    时延从被子中露出的毛茸茸的脑袋,双眼清明,看着窗外如银盘的月亮,企图用放空的思绪来掩藏脖子和胸口的疼。

    那些被刻意忘掉的记忆伴随着疼痛一股脑冲击他的神经,一遍遍的让他不知所措、不知今夕何夕,甚至于他有一种自己本就不存在的错觉。

    就像梦中看到的那些画面,无数个他,无数个无声无息躺在草坪中的他,困在那处梦靥中无法醒来。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如潮水般突然涌来,毫无来由的让时延整个人深陷其中,快要窒息的溺亡让他目光发直,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没入枕头,很快消失不见。

    “没有睡着?”

    温柔嗓音在耳畔突然响起,像是一道撕裂海洋的手掌,硬生生将时延从万丈深渊的窒息中捞上岸,他猛然回神,停滞的呼吸从肺部释放出来,气息直冲喉咙,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没事吧?”花凌连忙把时延扶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又咳嗽了?”黎尧听到咳嗽声迅速来到房间,看到时延额头上满布冷汗,眉头皱的死死的,直接命令花凌,“给他打一针止痛!”

    花凌无语,拍着时延的背说道:“我就带了雪兔营养液,我没带止痛针!”

    “你这算什么医生,装备都不带齐全?”黎尧感觉自己心中无比烦躁,甚至还有些微陌生情绪流转,“没听他那么咳的难受吗?疼的那一半命都要没了,止痛药呢?”

    “我是治珍稀动物的,我不医人!”花凌见时延气顺过来了,松口气,“去给他倒杯水,没那么严重,就是吓到了。”

    “是不是你吓到他的?”黎尧骤然看向花凌。

    “……”花凌无语,拔出雪兔营养液的针管,“别那么多废话,大半夜的让他打完针好好休息。”

    李信澜也从客厅慢悠悠走进来,看了眼已经恢复平静的时延:“好点了吗?”

    时延嗯了声,目光转向黎尧,轻声说道:“我没事。”

    “你说没事就没事?”黎尧还想再说,被李信澜一把捂住嘴,又再次连拖带拽拉出去。

    房间很快陷入安静,只听黎尧一声低吼:“放手!”

    门外李信澜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开门声响起,大门嗑哒一声关上,两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

    “很晚了,是黎尧喊你过来的吗?”时延看向花凌手中的针。

    花凌拔出针,动作熟练:“你脖子上的伤等会儿我给你抹点伤药,不及时处理几个小时后可能会变得乌青。”

    灯光下,细而尖的针头推出点滴水光。

    随着它的逼近,时延下意识往后一靠,退无可退:“一定要打这个营养液吗?”

    “你不想打?”花凌有些好笑,“你知道雪兔很珍贵,同时也肯定很清楚它的价钱,这种东西没办法量产,医院有需求的时候都必须向我们生命研究所提前预购。也就因为我是生命研究所的人,所以我才能拿出来这么多营养液打在你身上,当然……”说到这里,花凌顿了下,目光柔和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狡黠,“黎大小姐那么有钱,他付双倍价钱的样子让我很是喜欢。”

    “……”时延无言,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乖乖献上胳膊,“你如果不做医生,可以考虑经商。”

    “谢谢,这个评价我收下了。”打向时延胳膊的针缓缓推进,花凌很快打完,“你为什么这么怕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时延穿好衣服,目光锐利,“你认识我?”

    花凌和时延坦然对视:“没有,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张之荣。”

    张之荣是时延在实验室时候的同事,前不久他从医院出来,张之荣带着时延留在实验室的东西来找过他,顺便告诉他已经被主任炒鱿鱼,从此成为光荣的无业游民一枚。

    刚才还在眼中的探究瞬间化为虚无,时延看着花凌收拾带来的医药箱,听见他说道:“张之荣来生命研究所送标本时,我和他有过短暂接触,他说你确实怕疼,但是还没到打个针都害怕的地步,所以我推断你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好的回忆。”

    时延无所谓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就是突然变得更加害怕了而已。”

    “这样,那你考虑过看心理医生吗?”花凌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也许他可以帮到你忙,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联系方式。”

    “我想我不需要,谢谢,怕疼和更怕疼对我来说都一样,并不存在什么心理问题。”

    花凌收起名片:“抱歉,我不是说你有问题,我收回刚才的话。”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好意。”时延笑了笑,“这可能真的是一种病吧,但是我不想治,因为这种痛的感觉是刻入骨髓的,我无法忽视,我想也无法根治。”

    花凌收好东西,轻笑:“失去的记忆中,或许会有原因。”

    “也许吧。”时延语气淡淡,“能找回来固然很好,找不回来……那就找不回来吧。”

    “丢掉记忆,不会很害怕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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