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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翊：别误会，孤王只是想拖你下水，后世说起罪过，大家一起万恶不赦，不好吗？
但……他实在忘不了，那日突然温柔小意像是被那啥附身了的晋王，似是无意到：“……光是晋州可没什么好逛，咱们还要一路逛到越州城去……南疆离那近，那乌溪性子古怪，让他千里迢迢来这晋州怕是不肯，亲自去见见以表诚意，却也不错。”
他就突然想起来，那日变故之前，正是南疆一带天窗探子回禀信息的日子。
上次看到他这么和风细雨好声好气地与人解释，那时七爷还在。
该不会是……发现他这些年欺上瞒下那些勾当，一直在抹除七爷偶尔露出的痕迹，还明里暗里插手江湖琐事。
他说不上是担忧七爷被发现行踪，还是更心痛自以为的信任其实只是一场试探。
上回赫连翊也是那么如珍似宝地将小雪儿抱在怀里，回头就命自己灭了蒋大人全族。
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吗。
赫连翊可以亲手抱着蒋雪从周子舒那里跑到王府，只为了哄着她玩。南宁王一见雪儿就喜欢，还差点收了她做干女儿。自己那段日子，甚至自觉在身上带些糖果玩意。
可惜自己竟一时看不破，南宁王每次抱着蒋雪抱得手都酸了，也不肯撒手，每次提起想收了这丫头做干女儿的事，都会被赫连翊以别的话题岔开。
——王爷那不是想收女儿，那是心里明白会发生什么事，实在喜欢她，想保她一条命。
不似北渊那般冰雪聪明，蠢笨如自己，却直到赫连翊下了命令，才犹豫道：“殿下，南宁王一向喜爱小雪……她还那么小的年纪，留她一条命，扔在哪个偏僻边境也好……”
他已经尽可能的委婉，膝盖跪在石阶上早已麻木，那人才不冷不热道：“子舒何必为一个孩童向孤叩首……北渊若是真心疼那孩子，自然会与孤说道。还是，你自己起了心思。”
冰冰凉的指尖，竟让内力浑厚如周子舒也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心更凉，还是指尖更凉。
你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可能授人话柄。那些明里暗里的言语交锋，是子舒看不透罢了。
他想愤怒，但似乎服从容忍已融入骨髓一般，他借着赫连翊给的台阶下了，起身就平静道：“殿下的手怎么这么凉？子舒去拿个手炉来吧。”
于是他转身，一滴泪落下，了无痕迹。
蒋雪又来了，一个小胖丫头，还拿着糖葫芦走来，费力仰着头望他，奶声奶气道：“舒哥哥，你在哭啊，是你母亲打你了吗？”
她还记得那天抱他回家的小哥哥，虽说长得没有王爷①那么好看，身上更是干瘦硬邦邦的，但动作却温柔细致地很。这会眼角微红，蒋雪觉得，竟比那王爷还动人些。
他下意识把小雪抱起来，小孩尖叫一声，很快又窝在他怀里笑了，半点不记得前面还为美人落泪暗愁，小手摸着他的脸：“舒哥哥好好看……”王爷虽然抱着她，可不让她这样摸呢，还不许她多吃糖，说什么蛀牙……小雪可不怕。
周子舒垂眼，一手抱着小雪，一手掏出糖果：“小雪陪舒哥哥去街市逛逛，好吗？”
从来没有大人说是要自己去陪他们呢，小雪正美滋滋地准备应了，忽然大门洞开，正是晋王世子。
“呀！世子！”小雪才想起自己是找不到王爷来寻世子的眼神一亮，周子舒只好抱着她来到王爷面前，凑上去“啪叽”一下在他脸颊上就亲了一口，蹭了赫连翊一脸口水，还拿出周子舒刚拿出来的酥糖献宝。
赫连翊却也不生气，笑道：“子舒，你可是说拿手炉去呢？”
——谁都明白，这只是个推辞。
那王爷为什么又在这时候遣他走呢，连最后一点温情都不留给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吗？
“臣……见了小雪内心喜爱，误了世子之事，请世子责罚。”
“罢了罢了，”赫连翊还欲再说两句，小丫头踢蹬两下腿，气哼哼道：“不许欺负舒哥哥，他还要陪小雪逛街呢。”
“好好好，那世子陪小雪一起去，不带舒哥哥去，就当罚他了好不好？”
小雪仔细一想，世子爷好像比舒哥哥还好看些（其实是因为子舒一直易容，七爷中子舒第1次出场，景七也有提到那不是子舒常用的那张脸，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易容，阿絮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犹豫道：“好吧。”
周子舒仔细打量着赫连翊，竟然没法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勉强伪装的神色——他喜欢小雪是真心，想要杀她，却也是真心。
“子舒，孤在问你一次，那句话到底是出自你的本意，还是北渊？”
赫连翊抱着小雪，任她捉住他的一小缕头发开始胡乱编起来，目光却定定的看着他，深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彩。
“……是子舒误解了殿下和王爷的意思。”
胆敢有这种想法，赫连翊怕是在心中早已做好了清算的想法了吧。可他又能怎么办，没有世子的庇佑，四季山庄又该如何维系？
于是一步错，步步错。就这样一直错下去。
到后来，这些恩怨情仇，算都算不清了。
另一头
“巫溪，看什么呢？”
七爷懒洋洋地倚靠在椅上，看着巫溪拿了张信纸就又不言不语了。心中好奇，才直起身去看，巫溪才道：“赫连翊要来了。”
淡定如景北渊，竟也有片刻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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