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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失忆后我和情敌HE了 > 第 44 章 【44】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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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迟相比维持社交关系,更喜欢独处。

    幼年时,温若澜时常搬家,谭迟不得不应付骤然变化的陌生环境,许是他的脸长得器宇轩昂,五官眉眼继承了母亲的温润恬淡。且谭迟处事八面玲珑,对谁都绅士有礼,女生们瞧见他时常面犯桃花,男生羡慕嫉妒也抵不过崇拜,倒真没人敢招惹他。

    像这样,他几乎不用费劲就融入集体,分离时洒脱得能删掉所有的联系方式。

    从收到第一封情书时,谭迟就不爱交朋友了。

    初进高一,温若澜买房定居,他们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而谭迟也不必频频变换生活,期待着能拥有新的朋友,而不是从不驻足的过客。

    他在高一确实交到了交心的朋友,像所有普通得能玩玩闹闹的兄弟一样,骑自行车上学放学,打篮球打游戏,写作业,一起吃饭聊天,分享生活中的奇闻异事,像好朋友一般走在路上勾肩搭背,去食堂时被拉着手拽着往前走,课间操时偷偷结伴去小卖部买零食……

    其实,也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譬如:那个好友想方设法跟他成为同桌,趁着给他捡笔交接时扯住他的手,谭迟莫名其妙甩掉他的手;或者是打篮球激动下场时会将他给摁在怀里,谭迟心里不悦可又挣不脱;最离谱的一次是被对方掐了一把腰,还笑眯眯的跟他说是开玩笑……

    有段时间,谭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不了玩笑,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又将诸多因素归咎在男生间相处都这样上。

    ——可事实上,他真开不起玩笑。

    ——他是个特别认真的人。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好友竟跟他告白,还塞了封情书给他。

    谭迟从震惊里回神,蓦然想起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便觉得昔日那些肢体接触变了味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胃里翻涌着一阵阵恶心。

    谭迟拒绝得彻底。

    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这张脸原来是那么不安全的。

    可让人膈应的事情却在后面,因着谭迟是学校风云人物,对方此前跟他形影不离,偏被拒绝后穷追不舍,在校门口堵他,在厕所堵他,周六周日连他常去的琴行都不放过……字里行间话里话外浑然将谭迟给当成了所有物。

    谭迟忍无可忍,在他要动手动脚时,动粗将人给揍了一顿。

    学校里,不知什么时候关于他跟那人的流言蜚语四起,走在路上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掺杂了几丝怪异。

    最初,谭迟并没让温若澜知道,觉得学校有学校的法则,迟早会解决的。

    没多久温若澜也知道了,平素柔弱温和的女人望着那人家长,根本没给丝毫辩解的机会,摔了茶盏将他护在身后,色厉内荏不带脏字将那人管教不严的父母骂得哑口无言。而那人哭得眼眶通红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所有人都像在等着审判处于更为高位的谭迟。

    都在等着谭迟,去说一声“对不起”,去出柜,去……

    温若澜却不吃那套,视线冰冷的扫了眼众人,瞥了眼那人眉眼锋利道:“小朋友,受伤害的我家谭迟!你哭个什么劲?!你委屈给谁看?你受的这点伤不够我家迟迟受的万分之一!你再敢往骚扰迟迟,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谭迟被流言蜚语中伤悉数咬牙度过,再难受伪装成云淡风轻模样,却因为她一句话热泪满眶。

    温若澜没给对方任何虚伪道歉的机会,她卖掉房子给谭迟退了学,带着他重新安顿,学校精挑细选选中了临淮,听闻学费贵些,可教学素质好,且学生中出过不少优秀青年,便想方设法将他给安插进临淮。

    起初,是不太顺利的。

    但那时恰逢遇到楼上严叔叔,他是大学教授,听闻这事便帮了一把。那天跟温若澜去临淮报名结束后,谭迟在等她取车时好死不死遇到一条狗,吓得他撒腿就跑。

    就是那时,他遇到程淮的。

    他跌落下来时,身体硬生生砸在程淮身上,许是程淮虽没张开可五官却委实生得好看,偏偏几乎下意识的冲过来想接住他,让他一眼就记住了。

    还有一个记住他的原因是:被狗追着窜上树,却被人目击,那么丢脸尴尬的事情,想不记住都难。

    进了临淮,谭迟没再生过跟谁交朋友的冲动,对谁都斯文有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会跟班上男生女生开开玩笑,可若再进一步却是没有的。

    前一位好友的背叛历历在目,让他敬而远之。

    事情的变故在他抢了程淮年级第一后,他在路上听人将前任TOP1说得天花乱坠,将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对方不太好惹。

    远远瞧见本人后,谭迟一眼就把人认出了,抱着胸吹了吹额前的刘海,由于尴尬实在不欲跟人交集。

    (16)班是差生班,他在里面活像是学神似的被众星拱月,仅凭一己之力就拉高了班上惨兮兮的平均分,学渣们似乎都挺喜欢来问为什么能拿到年级第一。

    谭迟不想气人,胡编乱造道:“别看我这样,我夜夜熬夜三点,王后雄和五三都刷了两遍了。”

    这话,也不知怎的在年级上流传甚广,谭迟又挂着个“勤奋刻苦”的头衔,愣是成了学渣们的心灵鸡汤:智商高的人都比你努力,学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可该是学渣的依旧是学渣,该是学霸的依旧是学霸,听了也就作罢了。

    次月,谭迟那金灿灿的年级第一就被人(1)班程淮抢了,据传闻:程淮熬夜一月,日日四点苦战刷题。

    谭迟听了,瞧着成绩单上TOP1上的名字觉得好笑极了,也是从那时觉得程淮可爱。

    ——笨蛋。

    后来在暗巷里瞧见程淮跟外校打架,寡不敌众,他想着索性还了“撵狗”的恩便冲上去帮了一把,顺手报了个警,将两票人全部送进了警局。

    ——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挺义气。

    偏那时,他那前好友追来了临淮,在隔壁班又天天给他递情书,许是温若澜的话起了效果,那人不敢对他动手动脚。若收到别人的情书,谭迟会态度认真婉拒,但收到他的都是扔进垃圾桶,觉得就连纸张上都沾染着恶心的味道。

    躲避表白时,谭迟烦躁的闯进了厕所恰巧遇见从隔间出来的程淮,其他厕所隔间都关闭了,他将程淮推进去反手锁了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四目相对。

    谭迟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眼神清澈干净,疏淡清冷,可又莫名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再后来,他调去(1)班,跟程淮同寝室,袁奇和苏宴也不知怎的对他持有敌意,被他反将了一军——程淮的床被几桶水彻底泼了。

    程淮闲淡处理。

    ——程淮,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样子,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性。

    ——且撇开家世,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势均力敌,更像一个世界的人。

    谭迟,是经过深思熟虑,经过一层层观察,才决定要跟程淮成为好友,成为兄弟的。

    他确实如愿以偿。

    有段时间,谢狸时常来家里做客,听他讲光荣攻克“万年老二”的经历,谢狸趴在沙发上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啊,谭迟一个爆栗敲过去,嫌弃小女生不纯洁的想法:“你懂什么?我们那是兄弟情!”

    过年前,他过生日约舍友玩儿,苏宴和袁奇溜出国就剩程淮。

    他特地骑自行车去接他,将活动安排得尽量没那么无趣,顺便还学会了溜冰,看了焰火后被程淮送回了家。

    晚上吃饭时,温若澜给兴高采烈的谭迟夹菜,揉了揉他的头道:“迟迟现在是个大人了。”

    这话,谭迟挺受用。

    没成想,他妈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迟迟如果喜欢程淮,妈妈不反对,但妈妈希望你们能以学习为重,高考完再说……程淮确实是个不错的小朋友。”

    “妈……”谭迟也不知她哪儿误会,耸拉着脸无语望着她,不得已强调强调再强调道:“你们想什么呢?我跟他真是好朋友,兄弟那种,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嘛。”

    (1)班插班生闻宴博出现,程淮时常会主动给他做辅导,表面冷酷无情,行动却热心助人。

    谭迟委实没见过他这么积极主动过,堪堪几次就想明白其中关节——躁动的青春期,是个情窦初开的时节了,对闻宴博有好感好正常的事。

    偏偏,程淮还满脸“你不准说”的姿态,狭长眉眼多少有点威胁的成分在。

    所以,他会啧啧两声,揶揄程淮:“哇哦,程淮小哥哥好厉害啊。”

    小哥哥,是家里狗狗起的名字。

    叫程淮小哥哥,多少有点戏弄的成分。

    程淮果然不好惹,他被盯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借口遁了,谁料程淮从后面跟上来还将他拉到没人烟的楼梯小阳台,双手撑在在两侧将他隐隐桎梏起来,非逼着他纠正纠正“小哥哥”的发音。

    喊第二声时,谭迟望着垂眼靠近的人,有瞬间的晕眩,脑子空白,心跳跟小鹿乱撞似的。

    他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便将一切归结为生病。

    后来,又陆陆续续遇到过几次,谭迟还专程去了医务室,医生还给他开了药片,乖乖吃药后就没怎么发作了。

    耳朵失聪后,谭迟孤独又艰难应付着学校里桩桩件件事情,偏偏程淮在国外不知搞什么迟迟不肯回来,让他都有点埋怨了。

    那时,他多少察觉到对程淮的依赖和想念,许是他离开得太久就渐渐不再想了,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沉郁安静,又时常在无人知晓时自暴自弃,好几次因为不能再唱歌不能再碰乐器偷偷哭……

    他都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副什么鬼样子?

    程淮回来得猝不及防,他那时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去迎接他,他变得迟疑犹豫,望着程淮一张一合的唇努力去读他的言辞,去分辨程淮的喜怒哀乐,对他的情绪,他该相应的做出的应对。

    被动、茫然、失措。

    谭迟做不出任何应对的举动。

    所以,他十分感激次日程淮将他拉去小树林,一起筹划文化祭,给与了他一个许久不见充满安慰又安全的拥抱,将他所有充斥着的躁动不安、自卑抑郁安抚了下来。

    筹备的文化祭节目落幕得顺利,在最后王子亲吻睡美人醒来那场时,谭迟男扮女装躺在床榻上,闭着眼能察觉程淮附身鼻息温热的扑在他脸上,保持着近距离,舞台以黑幕替代了亲吻那一幕。

    灯光再亮时,程淮跟他紧紧相拥。

    那晚,谭迟就梦到了程淮,还脏了裤子。

    他模糊的意识到不得了的事情,又不安又烦躁的在卫生间里半夜脏衣服,温若澜察觉不对劲披了睡衣蹲下身劝他,可谭迟执拗的继续洗,如果不洗便觉得哪儿哪儿都奇怪。

    那段时间,他有点强迫症,一旦慌乱失措就会特别想洗衣服。

    事实上,他没想程淮,想的是前好友的种种事迹,加上谢狸和温若澜说的“喜欢”,他口口声声辩驳的“兄弟”,便觉得是玷污背叛了“兄弟”两字。可他到底是谭迟,很快就解开了所有的弯弯绕绕……

    他当然不能喜欢程淮,一则是他不想成为像前好友那种惹人厌烦的人,二则是不希望背叛这段友情,兄弟之间怎么可能这样?

    在解答这道题目时,谭迟最终抵达的答案是闻宴博。

    首先闻宴博救过他,待他不错,素来是斯文有礼;其次闻宴博生得周正大齐,也不像旁人待他时有痴迷;再来便闻宴博极努力……

    他又开始不断说服自己,他跟闻宴博在感情里才是一个世界的。

    及至后来,他跟程淮摊牌,两人不欢而散,遭遇种种事情后,谭迟在两边的选项里一直稳稳倾向于闻宴博。

    试问,谁会偏向一个欺负自己的人?而不去坚定喜欢个曾救过自己的人呢?

    越来越多理由,堆积成高塔,将闻宴博垒成了他心中最值得被爱的人;而程淮早已被双方日益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不可消除的矛盾给扔在了角落里……

    谭迟记起过往,将一切都捋顺后,已经跟程淮坐在昔日的教室里了。

    “程淮,”他瞥了眼站在门口的跟随PD,没将那些隐蔽的心思立刻告诉程淮,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还记得文化祭你让我男扮女装的事情么?”

    “记得。”程淮拿着素描本,拿铅笔给他画肖像,声音淡淡的。

    谭迟见他情绪不佳,伸手抓住他画画的手腕,附身越过素描本,附在他耳边笑道:“程淮小哥哥,如果……你愿意男扮女装一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闻宴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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