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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臣服 > 第 2 章 谢家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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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容夏燥热冬干冷,特别是北方,所以北容的北方一直被人称为北上荒城。

    荒城不如京都,物资匮乏,雨水稀少。六月一入,城内百姓叫苦连天,蔬菜焉败,粮食欠收,恨不得掀了庙里供奉的神官塑像。

    谢凌在野郊寻了好久,终于在一处刺蓬堆下面找到一条河。

    说是河,也不尽然,它和溪沟差不多。谢凌脱了外衣泡在水里,不爽快地骂了声。

    水没过大腿,白找了半天,还不如去武场练练,一身汗直接洗了。

    刚洗了把脸,就有人来报说孟平犯了事,国公爷要拿他问斩。

    孟平是他的部下,平日里和他玩得好,跟兄弟似的。两人都是爱闯祸的主,喜欢相互间担着。

    谢凌估摸着可能真的摊上事了,问来报的人缘由,那人只紧声道:“小将军,属下也不知道,您快去看看吧。”

    听言谢凌急忙套上鞋子,拿着外衣就上马朝城内奔去。

    国公府邸,推门而进迎面来的是一本折子,他闪躲不及,砸了个正着,下人惊呼。谢凌司空见惯摆摆手,让他去泡一壶茶来。

    谢凌耸耸肩将地上的折子捡起,露出一张笑脸:“爹,多大的事,你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眼前人叫谢鸿运,北容定国公,他爹。为人古板重礼教,对自己和下人极为苛刻。

    “你好好看看,你的部下闯了什么篓子!”

    谢鸿运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谢凌,谢凌重头到尾看了个遍,开始认真起来。

    原来朝廷运来的粮草物资被土匪给劫走了,但是孟平没有上报直接带兵跟了过去。

    这一去惹上了麻烦,他潜入邻国南楚县城,夜黑风高,没经通报就抓人,还误杀县令。

    这篓子真不小,当天知府上报,将事情呈现到了南楚皇帝案桌上。其中最让人可气的是,县令的尸首居然被人给偷走了。

    紧跟着北容皇帝得消息后,派安阳侯来了荒城。

    谢凌摇头轻笑:“皇上速度有长进,这么会功夫就派安阳侯来荒城了。”

    谢鸿运冷哼一声,对他的态度不满。

    “安阳侯是国师那边的人,国师在京城最入皇上的眼,他为人阴狠,来者不善,你早些做准备。”

    谢凌点点头:“孟平呢?父亲开个恩,问罪不如等那安阳侯来了再说?”

    “那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谢鸿运目光一瞥,凉凉道。

    谢凌得了他的意,心道总不会是叫我来看热闹的。他面上倒是一副认真模样,抱拳揖礼,恭敬回道:“多谢父亲!”

    出了厅门,来到牢房。虽然孟平是犯人,但是平日里的伙食也还是不差。谢凌刚到时孟平抹了把嘴上的油渍,见到他颇有些不自然。

    “看来你过得不错。”

    孟平不屑呸了一声,然后猛地站起来抓住栏杆:“兄弟,你可得救我。”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

    孟平心虚:“那时候你不是没在吗,底下人来报匪寇朝南楚和县去了,我怕时间来不及就先带人去。谁知道那帮土匪狡猾得很,装作县衙的官兵又是晚上,我也没注意到。在打斗的过程中一个人冲上来,我以为他会武功就错手误杀了。谁知道他是县令啊,黑灯瞎火的,这不怪我!”

    “不怪你怪谁,怪我吗?”谢凌冲他嚷道。

    孟平也知道这次真的惹了麻烦,搞不好会引起两国开战,那时候他就真的是罪人了。

    “平日里我们兄弟俩关系最好,我发誓,以后一定听你的,绝不会莽撞行事。”

    谢凌拿出钥匙开牢门:“京都派了安阳侯来荒城,还有些日子就要到了,你随我去一趟和县。”

    “去和县干嘛?”

    谢凌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去找粮草和县县令尸首,你长点脑子吧。”

    南楚的气候虽宜人,但和县贴近北容,谢凌和孟平骑马到和县两人愣是出了一身汗。

    和县因为刚出事,城门处有官兵在严查,看样子是严令禁止北容人出没境内。

    两人装扮了一番,孟平换了商人衣服。倒是谢凌一身平民百姓的布衣,肩上直接扛了一捆木材,还抖了几下找个舒服的姿势。

    这番动作惹得孟平连连感叹:“瞧你轻车熟路的样子,以前莫非做过这活?”

    “你不知道,我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上山砍柴河里挑水绝不在话下。”

    孟平抽了抽嘴角,不想理他。

    两人混过了城,在县衙门前转悠几圈后谢凌就喊饿得慌,于是两人去了酒楼。

    和县盛产荷花,荷花子是上乘好酒,谢凌不顾孟平的阻拦一下子叫了好几坛,在桌子上一个劲劝他喝。

    孟平酒量一般但是又好酒,刚开始还撑得住,哪知道谢凌非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于是孟平上了头,一股劲抱着坛子不肯撒手。

    几坛子过后,谢凌也有些熏意,扶着孟平上楼进了房间。他将孟平拖到床榻上后悔叹气:“我错了,真不该带你来喝酒。”

    熄了灯良久后,他避开人的视线又来了衙门。

    和县的衙门已经被封死,谢凌从屋顶翻进县令书房。书房找了一圈后,在一本县志找到了被人撕走的痕迹。

    书房内又看了看,案桌上少了一件东西。灰尘痕迹跟吃饭的碗口差不多大小,既然能放在日常显眼的位子,断然不会这么简单。

    墙上有一副字画,画的是几株枯荷,落款是人李清起。他向来看不懂字画,只觉得这荷叶没有生命力,看着也不讨喜,落款字迹倒是端正隽秀。

    搜了一圈没有别的线索,谢凌只好翻出了墙。

    夜间行人稀少,他在一个小巷里寻到卖混沌的大爷。下午喝了不少的酒没进食,他掂量了钱袋子,吃碗混沌还是足够的。

    大爷上了岁数,身子倒还健朗。利索给他下了一碗满满的料,撒些葱花,香味扑鼻。

    大爷见了乐呵呵,谢凌瞧他几眼,叹气道:“这世间什么人都有,连官员的尸首都敢偷。”

    “可不是嘛,”大爷擦完桌子,坐到他身边摇头:“这李县令啊人特别好,谁家有难了只要提一句,准会给你办得妥妥的,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谢凌附和:“就是,我有一个亲戚的腊肉被偷了,你说这等小事谁会在乎,我那亲戚就靠卖腊肉过日子,往县衙一报,看!”

    他猛地一拍大腿,撸着袖子朝大爷道:“你猜怎么着,马上接案子,当天就抓了贼。”

    若是孟平听了他这番话,怕是要翻白眼。反正是随口拈来,谢凌是一点也不害臊。

    大爷一听情绪上来了:“那是,我们县令的人品杠杠的。他又年轻,没有妻子儿女,天杀的贼人,要是被老汉抓住了非得剥皮抽筋。”

    谢凌尴尬呵呵两声:“你说这堂堂县令受百姓爱戴,待民如子怎么就没成婚呢?”

    大爷摇摇头,甚是惋惜:“这是十几年前的老事了,没几个人知道。李县令本是和县云雾村的一家少爷名叫李清起,十三秋闱,十四春闱,连递两元,世人瞩叹。就是没能参加殿试,那天生了场大病耳朵失聪了。”

    谢凌没想到这李县令的故事还蛮悲剧的,疑惑道:“可惜了,那他怎么当上县令的?”

    “他啊,听说三十而立那年冬天,本来就快要死了,李家棺材都备好了,结果神奇的活了过来。上苍保佑啊,命不该绝。他好后赴京科举,一举拿下当时的状元,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当了这县令。当年大伙都说,李少爷顾人情,思乡,离不开这。”

    大爷啧啧两声:“可惜四十好几的人,愣是没有成婚的意愿。”

    李清起一生曲折,谢凌不由得唏嘘感叹,人活得像他这般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他应该也没有仇人啊,怎么会连尸首敢偷呢!”

    “不知道,只希望早早断案,将李县令的尸首找到,可别寒了大伙的心。”

    谢凌不再说话,三下两除二嗦完了馄饨,一时间心下怅然。

    突然小巷暗处的传来辱骂声,一阵棍子落下,应该是打在骨头上的声响,但是没有听见惨叫,想来被打的人很能忍。

    他不禁瞅了那边阴暗角落一眼,付了钱,朝那边走去。

    “操,叫你敢抢老子的钱,看我不打死你!”

    “大哥,算了吧,人都没动静了。”

    呼呼——

    角落阴暗,光线不清。两人忽然觉得周围温度冷了不少,借着月光瞧地上的人确实没有动静。

    被叫大哥的人狠狠他踢了一脚,声音却有些发憷:“装什么装,给老子起来!”

    这时两人眼前一黑,一道白影晃过,突然又听见了哭泣声。幽幽绵长,凄凉阴森,在这空荡荡的巷子甚是惊悚。

    头皮发麻的两人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地上的人背后黑漆漆的,心道莫非不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互相看了一眼:“快跑!”

    待人跑远后,谢凌跳出来拍拍从大爷那顺过来的白帕子。

    地上的人蜷缩一团,发丝蓬松散乱,看不出模样,露在衣袖外面的手满是青痕伤口。

    谢凌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慢慢拖着往酒楼去。

    他与孟平只开了一间房,没法子,只好将他安置在孟平睡觉的床榻上。

    弄了一夜,夜色已晚,困的不行,他左右瞧了瞧,觉得他还死不了决定明早再请人来看看。

    床榻躺不下三人,谢凌只好就着大圆桌睡去。第二日天刚亮,谢凌早早去了外面请大夫。

    孟平醒来时,手搭在一个硬硬的滑丝触感上,两眼豁然睁开,被眼前看不清样子的人吓得直哆嗦。

    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还有呼吸,这才缓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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