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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过去一周，伴随着几场深秋的雨，气温已经完全降了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呼吸的气息就该泛起白雾——吞云吐雾的梦幻感。清晨的时候，冷风一吹已经可以感受到寒意了。
今天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缺席了好几天的太阳终于露脸了……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
————————
今天又是周一，微机课、体育课，下午还要提前放学。
——虽然这意味着一周课程的开始，不过……如果每天都是周一也不错啊~
……
……
……
体育课，正当在教室里休息的时候。
某个不速之客走到我跟前。
“干嘛？我今天没带象棋？”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视线与我平齐。说：“不用象棋。我们来玩另外一个游戏吧~”
“哈？”
——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呃。就像上周那局棋，想想真是气诶！
左右无人，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几个女生在讨论鬼故事，这个时候，某些女生的耳朵仿佛竖了起来，悄悄注意着这里。
不待我回答，徐淼起身走出教室。
喂！——这又是要搞什么鬼捏？
他一脸深沉地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的风景。
——是不是还应该配上一小段专属的音乐？
我翻了个白眼。
……
就这样又过了数十秒。这个家伙终于发现我没按照他的计划跟着一起走出来。
——本来我就没答应要玩什么鬼游戏呀~唉……
“过来。”他转过身来，莫名其妙地说。指使别人，就像是理所应当。
“唉。”走了走了。有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呸呸呸。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学的吗？一点礼貌也不懂，这也就是我，换成了别人……
“过来！”徐淼说，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
“唉。来了来了。”我舒展了一下身体。
——真是的。搞什么？搞得我好像欠了你几百块一样。算了，算了，就当是做好事了……看看你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
“到底什么事情？”
“走。下去。”
面前的家伙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楼下的场景说。
“喂？”
他不紧不慢地走在我前面两步，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
“好吧……”
看样子不达到指定的任务地点，你是什么都不会说咯？
——别这样！你又不是个游戏npc，冷冰冰的说话的样子怎么都感觉不像是个正常人！
……
前方是我们班的一小块空地，空空荡荡的，但是不大。难道他打算走到操场上玩什么游戏？不是吧？
“诶……”
他停在前面，四下张望了一下。
“就是这里吧。过来吧。”他转过身对我说。
“呃……什么？”要搞什么事情？
……
……
……
看着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的家伙，我还真是……这个智障又打算干什么？
“过来。”他坐在那里，就像坐在至尊位上的皇帝。
“干嘛？你总该说一说了吧？”
“唉——”他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想要比划一些什么，然后又放下了。
“你不说我就回去咯。”
——讲道理，我可不认为会有人会懂这个神经病儿童的意思！如果他不说的话。
“不懂么？”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是什么游戏？”
他又突然默然不语了。
——喂！你这样只说半截会让人可恼火的！
“哎！”他的眉毛绞在一起。用一种怜悯般的讨厌视线看着我——
“一个单纯的小游戏。”他说。
我戒备地看着他。哪有什么人会强调一个游戏单纯还是不单纯，这里面肯定挖着坑等着我呢！
“我可还没有答应！你要是不说清楚的话……”
“哎——”
“坐到这里来！”他有些烦躁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什么都不说清就打算让人相信你吗？我还就……
“唉，算了……”
——就当关心智障儿童好了。穷得连一起玩游戏的朋友都没有的家伙啊……
————————
“这是一个关于选择的游戏，关于你的选择。”徐淼说。
“哈？什么玩意儿？？？”
“十年后，或者说某个时候，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末日来临了……到处都是丧尸……尖牙利爪、恶心地尸体，各类脏器、肠子暴露在外，流淌着绿色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滚滚黑烟在城市中四处可见，不时有建筑物崩塌、东西被砸碎、人类的惨叫声传来……”
“哇喔。”我咂咂嘴。“听起来挺吓人的。”
“你从窗户往外看去，蓄水池里的水已经被血色染了大半，剩下的部分泛着诡异的绿色荧光——水源被污染了……”
“呃。”
他顿了一下，看着我然后说：“我看你每天下课都跑去接水喝，喝这么多水不用担心撑死吗？我看要是真的水源被污染了，第一个变成丧尸的家伙就是你呀！”
“我要是变成了丧尸，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那种战五渣的丧尸吗？我一下就撂倒了！”他面露轻松地说道。
……
“言归正传，幸运的是，你当天没有饮用被污染的水源，或者说你有着某种独特的抗体抵抗了丧尸病毒，总之，你没有变成丧尸……现在，你要带着你的，呃……”
说到这儿，徐淼沉吟了一下。
“你的三种人类的感情。你的人性！你的节操——亲情、友情和爱情。你要带着至少其中一个到达安全的避难所。如果你失败了，或者三种人性都死亡了，你就会变成丧尸，迎来真正的灭亡。Gameover！”徐淼说。
“好吧。”
——暗指我这个人没有人性吗？啧啧。辛辣的暗讽。
“你首先在你的卧室里找到了你的‘爱情’，随后你在客厅找到了‘亲情’，最后你在隔壁家找到了你的‘友情’。谢天谢地，感激吧！他们都相安无事。这意味着你还是个人，暂时的……”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
“首先你要走出你的小屋，穿过大街，到达街道的另外一边，那边有一栋大楼有直通外界的通道，而且要更为牢固、更为安全……当然，你的‘亲情’‘爱情’‘友情’不具备什么特殊的能力，他们只有依靠你！你是他们的领导者，他们对你的命令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你死掉的话，他们也会很快死去，无法独活。不过，我会给你提示和选择，你可以自己做选择，也可以选择听我的提示……”
他的尽量制造出来些恐怖、阴森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这看起来是还要比下棋的时候那个赖皮小子好多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新鲜的故事……不过，这个家伙多半没按好心。
人性。他是想来一个心理测试吗？嘿~我还就不信你能测出点什么来？
“你的小屋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牢固工事抵御丧尸的进攻，没有队员帮你，没有高效的武器，也没有多余的物资……你出门之前，仅仅找到一把生锈的菜刀……而门口游荡着一只看起来有些迟缓的低级丧尸。”
“你在丧尸身后二十米的地方，丧尸的周围有一些杂物，你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到五米的位置，或者后门还有一条小道，你可以选择从后门离开。现在，第一次选择——你是选择从正门出去，还是从后门？”他说。
“正门吧。”
“你确定？”徐淼说。
“确定。”
——反正我也不会真的挂掉……随便选一个就好了~
“好吧。你提着菜刀从一堆杂物后猛扑了过去，五米、四米、三米……直到你跑到这个丧尸的身后，它才缓慢地动了起来……咔擦的几声！你用菜刀干净利落的削掉了它的脑袋，红色泛着绿光的血液溅了你一脸……”
“尸体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你惊魂未定，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丧尸是你的邻居，它的小腿处有一个抓伤，伤口泛着绿色，但其他地方的皮肉还是好的——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完全变成丧尸！”徐淼眼神幽深地说。
——啧。变成恐怖片了。幸好我基本不看恐怖电影……
“现在！你来到转角处，前面就是街道。除了乒乒乓乓的液体低落的声音以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在你右手边不远处的超市门口有几个巨大的洞口，钢筋纠葛着，砖石散乱一地。你可以选择从直接穿过街道，这样最近。但是必须有人先去前面探探路。你或者‘亲情’、‘爱情’‘友情’其中之一。”他说。
“呃。”
——果然，阴谋是心理测试吧。
我略微转头过去，徐淼对我微微一笑，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或者，你可以听从我的建议。你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超市旁边的那个幽深的洞口……”
“怎么样？做出你的选择。”他说。
“呃。从超市那里走吧。”
——不仅仅是心理测试，还加上了心理诱导了！好吧……这个家伙果然不太正常！
正常来说，突然出现的声音，肯定是为了坑主人公的最终boss！
“你走进洞口，然后发现这里直通地下水道。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而且没有光。你只得摸黑前进……身上沾满了粘稠而且恶臭的浆液……”
——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折腾这个故事主人公，而且非要把这些地方描写地那么详细！
“你经过过一个岔道。有两个方向，你选择向左还是向右？”他说。
“右。”我浑不在意地说。
“突然！你脚下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你赶忙一抽脚，那个东西带着像是水草一样有些微的纠缠力量。借助稀薄的荧光，你看清了这是一个‘人’的尸体。他的肚子被什么给剖开了……鲜血汩汩流动。你一脚正好踩在他的内脏上！”他说。
——好恶心……可怕。他怎么会编或者是从哪儿看到的这么恶心的故事？竟然还说是一个游戏！？
竟然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说出来！果然是个变态！！！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反应，总之他变得越来越……兴奋了……
——这个变态！
“你犹豫了一下。血迹顺着右方的水道流了下去，仔细观察之下，人类的残肢散落在水道里，内脏和鲜血涂抹得到处都是……你还要继续往右走下去？”徐淼说。
“继续！”
——开玩笑？不就是前方高能有boss出没吗？我还就偏偏往前走了，看你能编出什么东西来！反正死得又不是我……
“顺着恐怖的地下水道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前路到了尽头，你看见了些微的亮光……”
“你爬出去，发现已经到了街道的另一边。眼前是个家具商城。距离你只有几米远。这里可能有通往避难所的通道……但是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你要进去吗？”
“呃。”
不待我回答。
他继续说道，“离你大约二十米外的临时停车点传来刺耳的警报声！附近的丧尸马上就开始向那里集中，以飞奔的速度……”
“看来你必须早做决定了！”徐淼诡异地笑着说。“要不要进去呢？或者继续沿着街道边缘的障碍物前进？”
“进去。”我直截了当地说。
“如你所愿。这是一个宽广的大厅，幸运地是你没有看见任何丧尸的存在，至少在一楼和二楼不存在。这个商场超乎想象大，二楼有一条漆黑的走廊不知通往何处，三楼以上你也没有来得及探索——这里太大了。而且你需要休息……”
“你把大门锁死，暂时隔绝了外面的丧尸们的危险。在沙发上休憩了一会儿。现在又是该选择的时候了。是留下来休息一会儿，还是继续前进，探索楼上的空间，看是否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线索？还是走二楼那条走廊？”
“如此多的选择……”
“你脑海中回响着……走廊……走廊……是否要遵循我的召唤？指引？”徐淼压低了声音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站在我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噫。不寒而栗。
——果然有阴谋，这个家伙该不会就是想享受一把操控人的快感吧？我偏不让他得逞！
“好吧。我要选择留下来，休息一会儿。”
“……”
“你确定？”他说。“好吧。”然后低着头思索起来了。
——哈！剧情断了的感觉怎么样？从头开始编哟~
……
……
……
两分钟后。
徐淼目光闪烁地说：“你在大厅之中休息了半个小时，回复了一□□力。正当你打算探索一下楼上时。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你几乎站立不稳……到处都是警报声……还有丧尸们在地面飞驰的声音……”
“从大门的缝隙中往外看去，密密麻麻地丧尸，如同潮水一般从各处涌出来……很快……他们塞满了街道……”
“‘砰’！又是一声巨响。眼前的丧尸，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微光，突然向你所在涌过来……跑在前面的是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丧尸……”
——哦~这一次是黑的学校保安。确实挺讨厌的……
“你赶紧把一堆用得上的杂物堆积在门后……但是丧尸们很快将门撞得砰砰响……咔擦一声，门锁已经被撞掉，大门马上就要被撞开了……”
“现在是该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徐淼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必须有一个人去顶住门，你，或者是‘亲情’，或者‘友情’，或者‘爱情’。”
“你必须快些做出选择”他得意地笑着说，“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旦你死了。这个游戏也就——gameover！”
“……嗯。让我想一想。”
——来了……来了……果然是这样几选一的抉择题，就像是个心理测试，我的天！‘亲情’、‘友情’、‘爱情’？果然……是个智障的变态儿童……
……
“请、麻烦你稍微快一点儿。”他说。
……
——让我想一想呢。既然不能选自己，就只能抛弃一个了。这个测试题的主要作用是看对‘亲情’、‘友情’和‘爱情’的重视程度吧~既然如此……
“我的选择是‘爱情’。”
“呃。”他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
吃惊地看着我，视线在我脸上来回扫描，像是头一次认识我。他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
“你确定？”徐淼迫不及待地说。
“嗯。”
“很好。”他激动地搓了搓手。“让你未来的妻子、女朋友去堵门……”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太可能有妻子和女朋友了……”他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情人！你的某个情人站在门后。用身体绝望撑着大门，双眼依依不舍地看着你，而你带着其他人，从楼梯上离开……”
“她的眼睛是那么地绝望，又是那么地渴望……渴望你能让另外一个人接替她……丧尸的嘶吼声清晰可闻，她的躯体颤抖着，眼睛却是满怀柔情地看着你……”
“但是……”他的话锋一转，“你带着其余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你的兄弟、朋友走在前方，跟在你后面的是你的‘亲情’……”
“丧尸的爪子在铁门上摩擦出难听的声音，你听见呜咽声，她顶在门后，但是快要顶不住了！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叫道：‘快走！’……你朝她点了点头，但是她已经看不见了……一只丧尸的爪子已经揪住了她的头发……”
——讷。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话说，我就随口一说，一下子就把渣男的角色给我定位了……
“你催促其余两人快走。但是慌乱之中，‘亲情’一脚踏空，在楼梯上摔倒了，一只脚陷在了破碎的木板中。”
“现在！”徐淼诡谲地笑着，“又是该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你选择救或者不救？”
——我去。你这么搞会崩掉的！一下子就失掉两个人性。这是快要编不下去了吗？……那就……完蛋好了。
“嗯？这样吗？”
“快一点呀！丧尸都追到你的门口了！”他张牙舞爪地说。激动得不能自已。
——噫。编故事把自己给整兴奋了？
“救！”我点了点头。
徐淼瞥了我一眼。
“你用力地拉着你的‘亲情’，希望能把她救出来……但是，除了让她发出痛哼声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眼看着大门即将失守，你的‘爱情’、‘情人’发出最后的一声惨呼：‘快走！’”
“大门轰然倒塌，一群丧尸将她围在中间，爪子、牙齿摩擦的声音，织物被撕裂的声响，人类的惨叫声……你还要执意救你的亲情吗？”
“……好吧，你抓紧最后的一小段时间，试图帮助‘亲情’把脚从楼梯的破洞中拿出来——但这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友情’回过头来，紧张地问你该怎么办？要让他干什么？帮助你救人？”徐淼说。
……
“不。让他独自一个人先到楼上去。”
“‘友情’一个人往上走了。临走之前，他把一把简陋的武器放在了你身边……”
“丧尸们，一个挤一个，蜂拥着走过来。它们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缓缓地迫近……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物的‘女人’，浑身是血，已经看不清面目了……现在要跑还来得及……从走廊上可以跑掉……”徐淼看着我说。
“不。继续救人！”
“‘亲情’用力地推了推你，但是没能把你推开。你只是在做无用功……丧尸们迫近了……先是抓伤了‘亲情’……你还在徒劳地想把‘亲情’解救出来，冷不防被‘亲情’咬了一口……你也已经中了丧尸毒……你的脑袋开始昏沉，白衣女丧尸的爪子伸过来扼住了你的脖子……视线还是昏暗……你要死了。血流不止，身体开始发僵……”
徐淼突然靠近过来，“女丧尸已经让你开始窒息……你听见‘爱情’掐着你的脖子说：‘为什么！’……一个身影慌乱地从楼上跑下来，那是‘友情’，他叫道，我找到了！丢下一个黑色的盒子，然后就倒在了血泊中……黑色的盒子中静静地躺着一个手机……还有一张纸条……”
操场上的哨声突然响起了。徐淼拍拍手起身。
“然后呢？”
他突然扭过头，用一种渗人的声音说：“上面写着‘GAME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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