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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如果是女同学的话，我倒是不会这样过分担心了。
明明应该是“绝对不要去”才对，按照他们的说法应该孑然一人投身学习才是正理。
……
渐冷的秋风中，我穿着一件衣柜里最时髦的单薄衣服，身体却越走越暖。凋零的树叶，吱吱叫的寒鸟也不能阻挡出脚底窜起来的火热。心跳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变得急促起来了。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我竟然微微出汗了……
……
咔哒。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徐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呃，我以为你在……睡觉？”
徐淼在门口的鞋柜里翻找了一下，丢了一双拖鞋给我。
这时候，厨房里传来外婆的声音，“小明。是你同学来了吗？”
徐淼的手机响了一声，皱着眉头摸出来看了一眼，回了一声“嗯”。随后眼皮撩起瞥了我一眼，看见我开始脱鞋就开始往沙发走去。
这个拖鞋有点大，应该不是徐淼本人的，但是他看起来似乎有点起床气？所以……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地要鞋套了。
我跺了跺脚，感觉还行。客厅看起来还是那样——漂亮但冷清。客厅里就我和徐淼两个人，电视也没打开，实在没什么人气儿。
徐淼还在看他的手机，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写写画画。
我装作随意地在他身边半尺的距离坐下，略微凑过去，
“家里人都起了吗？”
徐淼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有些烦躁的脸，“嗯。”
……
“你妹妹呢？到了吗？”
徐淼头也没抬，只是抬起手指了一下他的房间。
不说话的徐淼对我而言有点可怕。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走到那门口去。
小姑娘扎了一马尾辫，背上是一个巨大的英文字母“LOVE”，看起来是个挺别致的背影。她坐在他哥的宝座上，电脑上正在放一个动漫，她戴着耳机看得正嗨，似乎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了。
我悄悄退出去，回过头看见徐淼已经放下手机，正以一副奇怪的神情看着我。
“哥！给我拿瓶可乐！”门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我转过身，对着他苦笑了一下，“你妹叫你给她拿瓶可乐。”
他愣了一下，先是瞪了一眼，然后起身去厨房拿可乐了。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忍不住乐了一下。
……他这是被妹妹压榨了？大概猜到大清早起床和起床气的原因了。
等徐淼回来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三瓶汽水。他把其中的两瓶放在茶几上，剩下的一瓶给他妹送过去了。
“喏，给你的。”徐淼递了一瓶过来。
我接过汽水，一愣愣看着他打开另一瓶的盖子咕咕咕地喝了一大口。
“我说……你外婆不是给你们做早饭去了吗？难道你们已经吃过了？”
徐淼眯着眼睛，又喝了一大口汽水。好吧，当我没说。
徐淼放下汽水瓶，扯了张卫生纸擦了擦嘴。
“我妹妹漂亮吧？”
哎？！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问你我妹妹漂亮不漂亮？”他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其实我就看见个背影，要我说跟普通的中学生也没啥区别……这么说肯定是要被打的。要说漂亮的话，他就是我活了十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
“……漂亮！漂亮！”我盯着徐淼的脸端正着身体回答道。
“喜欢吗？”徐淼问。
“嗯嗯。喜欢。”
……
……
……
等等……他刚刚问了啥？
一声低骂声从旁传来，“靠！”
徐淼一个勾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的颈椎别住了。他靠近过来，把声音压低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不准打她的主意。”
哈？？？？
徐淼把手收回去之后，恢复正常的神色，好似刚刚那个暴起的妹控完全不存在一样。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从他那个耸人听闻的话题里回过神来。
“说什么呢！根本不可能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
徐淼捂着肚皮笑成了一个傻逼……
本来我觉得他也就跟我开个玩笑，这小子也不是头一次开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了。
偏偏他还大声地朝房里吆喝，“喂！徐清。这儿有个人喜欢你的……男的，要不要？”
过了几秒，房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滚！”
徐淼乐得更加厉害了。
“……”
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俩兄妹之间到底斗争到了什么地步，只要是个“男的”就行吗？更好奇的是，徐淼这张破嘴是怎么活到现在而没被他妹或者爸妈打死的。换个角度想一下，这家伙不仅时常以坑我为乐，还经常坑妹啊！
“你妹妹，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吧……”徐淼又喝了一口汽水有些含糊不清地答道。
……什么叫“昨天晚上吧”？真是见鬼了！昨天又不是周五。
“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又回去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指了指卧室门，“呐，我说。我妹妹人还不错的，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人长得寒酸了点。但绝对不亏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觉得我此时应该露出一个看待智障的表情。
“你这么着急你妹妹的吗？”
“那当然。好歹我是她亲哥嘛。我不操心谁操心。”徐淼一摊手，“相当担心她嫁不出去！”
“靠！徐小明！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嫁不嫁得出去吧！”门内传来妹妹的咆哮声。
徐淼一拍我的肩膀，义正言辞地吼了回去，“叫什么叫！没大没小的，为兄现在正在帮你筹备终身大事呢！”
我被他拍得肩膀发麻。
我去！今早上的徐淼一定是没吃药吧……不，应该是吃错药了。
我从未见过徐淼这般模样——他夸张地笑着，笑不露齿什么的完全不存在，最里面几颗有些泛黄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而他口中长得寒酸脾气还火爆的妹妹我也终于见着正面了。
当他闹得实在太过分的时候，他的妹妹，眼里含着几分煞气，胸前的衣服上纹了头粉色动物的小姑娘从房里冲出来，顺手抄起茶几上的一本大书，暴打她老哥。书的名字我看了看，《龙族》。
或许……这就是兄妹之间的羁绊吧。
不过徐淼说得不太准确，她的妹妹其实挺漂亮，看上去就像某个电视剧上的美人的幼年体，就是身体单薄了点。而且从行为举止上也不像个淑女，像他哥……
“行了！你们俩！……吃早饭了。”
外婆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兄妹俩的早点，及时制止了事态进一步的扩大。
妹妹接过其中之一，哥哥去接另一份。
“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同学的！”外婆递给他说。
“给你的！”徐淼恶狠狠地对我说道。
“我吃过了……”
后半截话被噎住了喉咙里。
“怎么？你还不愿意？”眼前的徐淼带着了平时在学校那种高高在上的淡漠感。
我端着那碗本属于他的抄手，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爱。
“你上回不是说要亲自下厨吗？”
徐淼瞪了我一眼，“我只会泡面！”
“泡面也行，只要是你做的就成……”
我话还没说完，旁边咕咕咕喝着汽水就抄手的小姑娘噗地一下就把汽水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着拍桌子，接着又乐颠颠地说了一句：
“……我下面给你吃？”
“你今天要是不吃就别想走出这门了！”，徐淼脸色不变对我安排道，接着转身走向他妹徐清。
“我去！不吃还不行……噗~”
徐淼站在他妹的对面，用手敲了敲桌子，一脸慈爱，“徐清。再瞎逼逼。打破你的头。”
“切~”徐清如此回应道。
……结果还是打了。
外婆端着碗出来的时候，徐清姑娘抱着脑袋，眼睛还一眨一眨地盯着我和徐淼看，时不时地还要诡异地笑一下……而徐淼呢，不苟言笑地按着前者的脑袋，正在找某个薄弱的地方下手。
“你们俩！够了！”
于是餐前小剧场落幕了。
我猜徐清姑娘应该不是看上我这样一个毫无特点可言小人物了。总觉得……那个小姑娘的脑袋里好像装着什么更危险的东西。比如说“下面给你吃”是什么意思来着？
徐淼和徐清的斗争以外婆的强势介入而宣告终止，徐清回去了房间，外婆回厨房倒腾自己的早餐。我则打量了一下旁边玩手机的家伙的侧脸。
“你平时都跟你妹妹互怼着过日子吗？”
……
“讷！徐淼！”
“嗯？什么？”徐淼疑惑地回过头来。
“我说你们俩的关系可真好啊。”
徐淼放下手机，颇为几分自得，“怎么？羡慕啊？”
我放下碗筷，幽幽地回复了一句，
“准确地说……是嫉妒。”
“哎呀！你这个二逼青年——居然也有‘嫉妒’这种情绪吗？”他笑着说道，“好了。了解你们这些□□丝的心态了。只要有个可爱的妹妹就行吗？”
我手上的神经末梢忽然有点敏感起来，几乎要把持不住筷子。要不是看在外婆和妹妹的面子上，真想过去给他头一下，用他的话说“打破你的头”。
“她什么时候到的？”
“谁？”徐淼嘟囔着问。
“你妹妹，徐清。”
徐淼把筷子把往碗里一戳，“昨天晚上。还要我说几次？”
“归宿假？”
徐淼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笑骂道，
“靠！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我一直很聪明好吧……归宿假也不太对啊，她是初中生吧？”
“啊。”徐淼点了下头。
“她一个人过了，你……她妈呢？”我小声地问道。
“上班。”徐淼说。
我心里开始疑云密布，就算爸妈都上班也不至于每个月都往这儿跑吧……
“小清的爸妈都忙，经常在外地出差，所以归宿假的时候就到我们这儿来。正好他哥也可以给补补功课。”
从厨房里出来的外婆顺口给我介绍了一下。
然而，我对外婆的说法表示怀疑……他真的会给他妹妹补课？不是妹妹给哥哥补课吧？怎么看都是妹妹比哥哥更为靠谱一些。
“是工作吗？还是他单纯想抛下拖油瓶好去外面浪呢？”徐淼持着筷子，淡淡地说道。
“不能这么说你爸！”
外婆还待说点什么，徐淼把碗筷和我的重一起递了过去，“好啦。我吃完了。”
于是最后到嘴边的话都拢成了一句，“就你吃得最慢，你看看人家同学！”
徐淼斜着眼瞥了我一眼。
“不敢当……不敢当……主要是您煮的抄手比较好吃。”
“我也包了的。”徐淼接口说。
我立马对他点点头，“您包得好！”
外婆笑了笑，“别欺负你同学了。多有礼貌的孩子……”
礼貌吗？其实内里是只禽兽来着，这只衣冠禽兽还瞧上了你如花似玉的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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