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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徐淼低骂了一句。
“说什么呢？”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说你呢，禽兽。衣冠禽兽。”
好吧，你这么说我也没法辩驳。只好摊了摊手，“就算我是禽兽，那你算什么？”
“你居然承认了！你果然是个禽兽！”徐淼笑骂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逗一逗这个人的冲动。
“我就承认了怎么着？我算禽兽，那你算什么呢？”
“啧啧。我当然是‘人’咯。”徐淼说。
“哦……我还以为你自认为已经封神了呢！”
徐淼噗地一声倒在了沙发上，摊得像是一个四十岁的颓废大叔，然后又叹了口气，
“唉。你这个禽兽，可真有意思。”
我佯作同意的样子点了点头，“是哦！”
他噗嗤一下又乐了起来。
“哎。行了。刚吃了饭，别笑得太厉害。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这么一说，徐淼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就差没在沙发上打滚了。
人一旦笑起来就会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会把笑容传递给周围的人，尤其是漂亮的人。结果我就不幸中招了……
好半响之后。
“好些了吧。”
徐淼瞥了我一眼，“果然是一只禽兽。”
“哎哎。我又没反驳，禽兽就禽兽嘛。也不要老是说嘛，禽兽也要面子不是吗？”
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事了？”
他点点头，把腿大大咧咧地搁在了茶几上，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没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也正好看着我，澄澈透亮泛着光华，跟晚上反射月光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靠！你盯着我看干嘛？”他缩了缩脖子。
“……”
“小学的时候，”徐淼低着头，“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们俩就分开了。那个男人就带着徐清去了市里。”
我忍不住瞧了瞧脚上的那双大两号的拖鞋，“那个男人的？”
他看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想说？
“总之……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徐清跟着他们比较……那个男人和他老婆基本上在外面上班都不怎么照顾她的。徐清从小学起就在学校宿舍里呆……”
“这样啊……这么说了我从小学起基本也不在父母身边了。他们俩去外地打工了，就把丢在各个亲戚家里。哎呦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他们又突然回来了，吓我一跳呢……”
“切！”
背部传来一阵疼痛感。
“想这么多干嘛？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只留守禽兽？嗯？”徐淼看着我说。
我没来得及还回去。
从一两分钟之前，我就恍惚间看到了徐淼的卧室门那儿闪过一个人影。我以为只是巧合而已。心里其实还有点害怕刚和徐淼说道的这些父母离异的事情会伤害到那个小妹妹。
“咔嚓！”清晰可闻的相机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姑娘。
门后闪出的徐清，她握着的手机正对着我们。手机闪光灯把略显暗淡的客厅都给照亮了一瞬。
“哈哈，拍到了！”徐清笑嘻嘻地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接着就在她哥赶到之前闪身回了房间，还试图把门给合上。
……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了。而且开始怀疑这个只是初中生的小姑娘是否别有企图，联想到她的之前的表现让我记起了传闻中的一种生物……
……
“来。吴新吃水果。”
我一扭头，就看见徐淼的外婆拿了一个削好皮的苹果递过来。
如果不接住长辈诚心诚意递到眼前的东西大概是不合时宜的。我只得伸出手去。
“……谢谢……婆婆……”虽然刚吃过了……
老太太站在我身旁，用小刀给苹果开了个口子，才递过来。
“别那么见外。你要是愿意，你跟他们俩一样，叫我外婆就行！”老太太指了一下门内的俩兄妹笑着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这种情况倒是我从未遇到过的。多……多一个外婆吗？
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了，招呼我离她近些。
“很难相处吧。”她露出一丝微笑。
“啊？”这下我是真摸不着头脑了。
“我是说小明，”她指了指房间里，“让你很困扰吧。”
我转头一看，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徐淼正被徐清提着枕头单方面的暴揍。大约是感受到我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猛地一瞪。
“啊！……没有！”
“你呀。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外婆笑着说，“小明的确是太……调皮了。”
“哈~没您说得那么不堪。”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外婆站起身，视线重新凝聚在兄妹俩身上。
“其实徐淼挺好的。懂得挺多的……我有很多地方要向他学习呢……”
老太太扭头对我一笑，“真是辛苦你了。小明这孩子就是脾气太犟了。所以……小新，你要多多包容他才行啊。”
“你们俩，别胡闹了！还有客人在呢……吃苹果吗？”
多……包容吗？其实我倒是希望我们能互相包容呢。他要是知道我喜欢他之后能不畏缩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其实，能在高中遇见他这个人，能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大概就是很好的结局了。
话说，“小新”是什么鬼？听起来好像某个没谱的小子啊。外婆对人的称呼都变成“小X”吗？
战斗的结果最终以双方的妥协为终结。徐淼重新获得了电脑的控制权……当他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他的战果的时候，我怀疑这才是他最本质的目的了。
“你看见没？这个操作，很厉害吧~”徐淼一面笑着，一面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某个技能秒了。
时不时炫耀一番，像是炫耀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他说我不过是个没谈过恋爱没社会经验没能力的三无愣头青罢了，以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结果却在家里和妹妹打成一团，还被妹妹用枕头暴揍，现在居然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了。搞不好，我才是比较成熟的那个人啊。
“喂！你看见没？”
“嗯？什么？没看见。”
“靠！”
他一边笑，一边骂。
我想，如果能守护他这样的笑容也是一种幸福吧。
……
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某个扎着马尾辫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哥，你没对新哥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哇——你竟然！……”
“闭嘴！”
……
“什么？你要来帮忙？”
“是。我在家也是经常做饭的。”
“怎么能……怎么能让你来呢，还是我来吧。你去陪小明他们俩玩吧。”
“外婆，我也来帮忙。这里有我和他就行了。你去看电视吧。”徐淼钻了进来。
……
……
……
“小清。你哥呢？”
“在厨房里。”
徐淼的母亲看起来像是某个单位的高级干部，或者是某个企业的高级经理什么的。这一点从她不进厨房和身上的齐整的正装就可以略知一二，更别说她身上满满的一股领导人气势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不过从他们家的布置来看，也不可能是工薪阶级吧。
“辛苦你了。小吴。”徐妈说。
小吴吗。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呢。继小新、新哥之后的又一个称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看起来可真年轻啊。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的样子。”徐妈说。
“是……是吗？”
这样的话里称赞了我外貌的年轻，换而言之也有看起来很年幼、幼稚的意味。
虽然我也不大，不到二十，可是好歹马上就成年了。如果被人说帅气我很高兴，要是有人说“奶气”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你跟徐淼是高中同学吗？”
“啊。是的。我跟他是同桌。”
“哎呀。是同桌啊。那么我们徐淼要请你多多关照了，你的学习肯定很好吧。”徐妈笑着说。
“一……一般。”
我能说我的成绩只能在班上排中下游吗？再说，班上排前十的同学哪个会在周末的时候到处乱逛？
即便是我知道的那几位，肯定……也在网吧里……
“有什么事情不能吃了饭说？”徐淼皱着眉头说。
“啊……抱歉……饭够不够？我给你再盛一碗过来！”
“啊！够了。够了！要盛饭我自己来。”
有了徐淼的插话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面对对方的狂轰乱炸。我不擅长应对这类不请自来的话题，尤其是徐妈莫名地与我妈有点相同之处的情况之下。
吃过饭之后，徐妈就回房间休息了。她下午还要上班。
而这时候徐清又夺回了电脑的控制权，继续看她的动漫，时不时地还要出来观察一下我和徐淼……
下午三点，徐妈走后的一个小时。徐清也要回学校了。我和徐淼把她送到车站。我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女孩子一个人赶车不会遇到什么事儿吧。
“注意安全哦！”
“好的。新哥。”徐清笑着探出手朝我招了招。
“路上小心点，不要打瞌睡！”
“玩手机也要悠着点！”
“注意你的钱包……”
徐淼拉了拉我的肩膀，颇有些烦躁：“你怎么比我妈还要??拢俊
“好的。新哥，我记住了！”徐清还是笑着说。
“我们回去了。”徐淼面上有些冷。
明明应该是个妹控，结果迈出大门之后就对他妹不管不顾。结果是我带着她妹妹去买票安检，搞得我好像才是她亲哥一样。
他拽着我的肩膀，就要把我往回拉。
“那……我们回去咯？”我挣扎着朝车上的徐清招了招手。
她也朝我招了招手，“下个月再来找你玩，新哥！再见！”
“QQ联系。一路顺风！”
“好的！新哥！”
回去的路上。
“你????拢俊
“靠！那是你妹妹好吧。她这么大的女孩子一个人坐车你放心吗？”
“怎么不放心。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来时也是一样的。”
“……”
“怎么？哦对了，我记得你还没有一个坐车去过外地？”
我觉得我脸上有点发烫。
“哟。”徐淼笑了一声。
“我路痴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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