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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晃看着那把黑伞，他印象还蛮深刻的，
“这个啊，那天那谁，就王一博，他在这待了一上午，挺奇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打球就坐着，后来走了落在这了。”
肖战沉默着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尘土飞扬着扑到他脸上，使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别拍了，这边呛，上楼坐着吧，楼上我刚收拾完了。”
肖战抵着唇闷咳了最后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阿晃租来了一辆大卡车，找来几个工人，把门店里的乱七八糟的损坏物往外搬，整间屋子尘土飞扬，看人都是模糊的。
阿晃虽然年纪不大，人还挺机灵，看着那些人时不时大声喊着指挥他们。
肖战上楼坐着一眼就能看见窗外的楼下工人们的忙碌景象。
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便低头算些东西。
当时大部分人的理财观还处于银行储蓄时代，喊着“存款储蓄，利国利民”的口号，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风险理财的时代已悄然来临，肖战便加入了试水的第一批勇士的队列。
他从小在生活上衣食无忧，常在一起扎堆玩乐的都是些富家子弟，出入那些销金窟也是最需要钱的，所以那样奢侈的消费观念都是刻在骨子里了。
堪称娇生惯养的青春时代在他十几岁知晓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取向的时候就早早结束了，他开始偷偷独立，琢磨赚钱的法子，与家人也刻意疏远。
所以，尽管后来被家里发现性取向而断了金钱支持，他也没有挨过一天的穷，在刑侦支队里，他常大方地请大家伙吃饭，从不在金钱上吝啬，于是也获得了不错的人缘。
哪怕最后不算体面地离开，大家也只是比平时沉默而从未口出恶言。
肖战不由感叹，金钱的力量啊～
他伏案算了会儿数字，望向楼下休息眼睛，这一看不要紧，他在来回搬运的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工人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战一愣，王一博竟然在帮着干活？
他放下笔连忙下楼去，在灰尘扑鼻的房间里他抓住了王一博准备弯身搬运的胳膊。
“你在这干嘛？”
肖战被粉尘熏的难受，抬手在脸前挥了挥，终还是没忍住连声咳嗽起来。
王一博见肖战难受的样子，立马将人拉到了门外。
肖战呛得不行，扶着旁边的树咳嗽个不停，内心忍不住埋怨，这家伙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咳嗽消停了一会儿，肖战将手遮在额前四处张望，然后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便利店，没什么情绪道：
“去那边给我买瓶水过来。”
王一博被晒的眯缝着眼睛，听这话顿时一愣，眼中心疼的神色登时僵住。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句话也没说，转身飞快地跑到那里的店内买了好几瓶水过来。
肖战拿过一瓶也不说话，好像理所应该似的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又开始慢慢地喝，悠闲地看着店内几个雇工来回搬运东西，也不打算理旁边的人。
阿晃在那边盯着人干活，是不是支楞着脑袋看着不远处在大太阳底下站着的俩人，眼中充满了好奇。
王一博拿着几瓶水，看着肖战旁若无人的样子，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顺着肖战的目光望过去，傻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剩的水都放在了地上，站起身便往那尘土漫天的方向走。
肖战忍住笑，故作姿态道：
“雇你干活，多少钱啊？先说好了，别到最后算不清帐。”
王一博在原地停住了脚步。
肖战好整似暇地看着他的背影，玩味地笑了。
王一博转过身看着他，模样极其认真，却又有些琢磨不清肖战的意思的疑惑模样，
“我不跟你要钱。”
肖战轻笑，
“那可不行，万一你反悔了跟我发脾气，我可怎么招架啊？”
王一博紧紧盯着肖战的表情，试探道：“你刚刚是在生我的气吗？”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乖巧小心的模样，像给块骨头就跟着跑的小狗似的，就着他的话头说。这让他感觉十分心痒痒。
肖战挑眉，一步步慢慢走进王一博，轻声道：
“你说呢？”
王一博瞳孔微震，他被肖战语气中的挑逗迷蒙了神智，只觉大脑中一根弦绷得极紧，刹那就要崩裂。
他的喉结在白皙的皮肉下轻轻鼓动，昨天晚上的事在脑子里放电影似的，那时的他像个疯子一样，清晰的记忆只有自己暴涨的情绪和肖战温柔耐心地引导，全然忘记他挥出的一臂造成的杀伤力。
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发力，自从那次王一博疯了似的对着来找他麻烦的人挥刀的时候，肖战就发现了。
王一博没言语，低下头看着肖战无力地垂着的手臂，
“我打你了。”
“不容易，还记得啊？不当哑巴了？”肖战说着嘲讽的话，却毫无杀伤力地笑着，这样的反差竟让人觉出一丝宠溺和无限度的包容感。
王一博反倒是抿嘴笑了，“我什么时候当哑巴了？是你不跟我说话。”
肖战一副全然不相信的样子，睨着他，“是吗？那我第一回见你，也没跟你说话，你干嘛主动往上凑？”
王一博伸手抓住肖战的手腕，想看他的伤，肖战任由他拉着，歪着头打量王一博，他想不明白这小子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他看着王一博托起自己的手臂的样子，眼中染上一丝暧昧。
“我一进门你看我的眼神很怪。”
肖战穿的白衬衫在袖口位置有扣子尚系的完好，王一博眨了眨眼睛，抬起另一只手解开那碍事的扣子，解的不算顺利。
肖战轻咳了一声，收起了自己因为这解扣子的动作引起的无限遐思，抬手捉住他的手，指尖碰到他的手心，发现那里竟然被汗沁的湿漉漉的。
“别着急，我自己来。”
说着肖战还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王一博的手心，但是很快就松开了，然后自己解开袖口的扣子。
王一博忍不住握紧了另一只托着肖战的手臂的手，肖战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臂上的砸伤登时痛的他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你想干嘛？”
肖战脸色不太好，这小子怎么这么欠。
王一博赶忙松开，歉疚道：
“对，对不起。”
他没想到对方伤的这么严重，一着急又想抬手拿肖战的手臂查看。
肖战吓得倒退了一步，“别别别，你老实别动。”
王一博眼中愧色更深，
平生或许第一回露出这样温柔小心的神色，
“很疼吗？让我看看。”
肖战被他这么一看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由笑了，但嘴上依旧道：
“真该给你看看，给我打的可不轻，我就纳闷了，你是得多恨我啊？”
说着便撸起袖子给他看，他倒也不是没受过伤，这么说就是想故意吓唬吓唬他，看王一博与众不同的反应已经是他的一大乐趣。
王一博看着那大片的淤青，边缘紫红，十分可怖，彻底怔愣住了。
这是他打的…
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他为什么会打肖战…
他很喜欢肖战笑，很喜欢他跟自己说话，很喜欢他靠近自己……很喜欢……
他怎么能把自己最珍惜不过的伤害成这副样子……
王一博陷入了深且巨大的怀疑，愧悔，自恨自怨的漩涡……
肖战看着他神情受伤且震撼，顿时担心起来，连忙把袖子拽了下去遮住伤处，
“我没怪你的意思，你之前打人肯定比这严重多了，这也不算什么。”
这话肖战确实没说错，王一博确实是喜欢拿拳头和暴力解决问题的，但是王一博干过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太浅了。
他见过血，见过死亡，但是肖战身上因为他而起的一点小伤就令他心神不安，令他不可自控地难过起来。
“不一样。”王一博恢复了心绪，轻叹了一口气。
肖战见他依旧有些不高兴，调笑道：
“行了别自责了，你多说点好听的，别老装哑巴，我就不怪你了。”
边说边抬手拿手指轻点了一下王一博的下巴，极尽挑逗。
王一博突然猛地抓住了肖战的手腕，抬脸直勾勾地盯视他。
肖战感觉到那紧扣的力道，面不改色地笑道：
“怎么，还想打我啊？”
趁着王一博还愧疚，肖战就挑准了这样的机会占占便宜，没想到这家伙心防还够重的，这模样跟守卫自己领地似的，拿他当阶级敌人防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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