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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每次走在海城繁华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灯红酒绿，彻夜笙歌，男人女人调情为乐。
他与那些衣着前卫的纨绔们进出那些霓虹闪烁的场所，有衣着开放的女人向他投去暧昧勾引的一笑，眉目传情，他表面熟练调情回以微笑和暧昧，内心却麻木无感。
他们这种人注定要在违心这件事上反复体味。
“因为我感觉自己和正常人不同，很难在人们之间得到我想要的认同感。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偷偷藏着很多秘密，我不能让他们见光，所以我会在这本书中找到共鸣。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肖战脸上笑意敛去，眉间冷不丁闪过一丝冷漠。
他在过去的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早早习惯和熟练了花言巧语骗人无形，但是每次他看着王一博偏执阴郁的模样，总是想着再多给一点真心吧……
王一博睁大了眼睛，不知是惊讶还是好奇知道更多。
“还想听什么？”肖战竟然觉得心里有点痛快，这些话，他从未与人说过。
他问自己是不是因为王一博精神异于常人才敢将自己的心里话些微透露，但是思及此，又令他不无悲哀地想，他的诚实在王一博面前只不过是一种隐晦的羞辱。
肖战向来擅长揣度人心，大差不差总会切中要害，但是他曾经在王一博身上无数次失策。
王一博幽深的黑色瞳仁中曾闪过惧色，肖战却并没有留意过。
他不知道王一博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自己内心的隐秘时心中好奇到不安的转变。
或许他刚刚应该一边恐吓一边安抚，而不是一味安抚，从而助长了王一博难以自控的任性。
王一博记得很清楚那次的爆发，践踏了肖战给他的无限制的温柔，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又感觉语言、动作全都不再受他控制。
他一面觉得自己连累肖战，一面又不可控制地接近他，任性地享受肖战地温柔和耐心，好像那就是他的，那就是他应该得到的，肖战应该按照他的想法……
这两种想法强烈且势均力敌在他脑海中如天人交战。
肖战自我陈情时眉间冷不丁的冷漠和睥睨之态却令他心生惶恐，那种感觉压制了他心中暴涨的情绪。
肖战不想拿自己的阴暗面当话题，像是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令他的不安全感上升到了极致。
这令他忍不住想起即将离开海城的那段日子，那应该是他一生最灰暗的时刻，像一个怪物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你自己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叫我，我在外面。”肖战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转身开门离开了卧室，顺便带上了门。
王一博身体前倾，迈出了一小步，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想抓住什么，但是却有口难言，有路难行。
肖战披上了外衣，肩膀上崩裂的伤口，血迹渐渐洇出，隐隐约约的红像这黄昏落日的余晖。
临近傍晚，客厅染上一片朦胧的黑色，像是黑色染料不均匀的晕染。
肖战坐在沙发上披着衣服抽烟，一只手松松的垂在一侧，半明半暗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咳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一博打开卧室门出来了，肖战听到了关门声，他微微侧头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人的脚步声，但是那脚步声很快就顿住了。
他并没有回头，依旧自顾抽烟。
王一博在背后几米远的地方站着，肖战感觉他似乎站了很久，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头，王一博也没有说话。
关门声再次响起，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肖战吐出一口烟，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桌面，哼笑了一声，将半截烟远远地投入前面的烟灰缸里，
“臭小子，真够狠的。”
空出的手慢慢捂住了肩膀上的伤处。
“这本？”年逾五十的看店的大爷带上老花镜虚着眼瞅着这书的封面。
王一博一手举着书等着答案。
“我们这没有这本书。”老大爷肯定地说。
周围一圈陈旧的木制书架，一排排一列列堆满了书，这个时候人们大多下班了，有不少人来书店逛，有几个注意到王一博的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
“你再看看。”王一博微皱眉。
老大爷迟钝回应道：“我看过了，没有这版。”
王一博眼神一动，“这版？”
老大爷扶了扶老花镜，继续整理书架，随口道：“这版得十多年前的了吧，国内首版的，挺有收藏价值的。现在老早就改版了。”
王一博看着封面，沉思片刻，“其他版本也行。”
老头撇着嘴摇摇头，“也没有，你去别家看吧。”
王一博看着陆续离开的人们，拿着书默默离开了。
那天晚上他去了好几家书店，但是都没有找到这本书的任何一版。
那些家书店每次在新书出版的时候都会在门外排上长长的队伍。
他很多次远远的看见，但是从来没有凑过热闹。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从一家旧书店里发现了这个版本的书，只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他看着那本带着陌生气息的书忽然犹豫了，尽管封页他曾十分熟悉，但是他不曾属于过那个人。
只是这一犹豫……便是天翻地覆……
他待在常在的酒吧包厢里，紧闭的门将一切喧嚣隔绝在门外，他认真地反复翻阅这本古旧的书籍。
十几年前的首版？
那时候肖战才十几岁吧，他看到上面有新的笔迹还有磨旧的笔迹，应该是不同时间段写下的随笔。
他一边想象着十几岁的肖战在书桌前看书的模样，一边翻开了书页。
他看的都是肖战在空白处写的东西，像日记，还有些像是自己的读后感，但是语言都很晦涩，并不是文笔成熟的晦涩，而是像在刻意掩盖着什么，让人不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满足着自己的倾诉欲又不会裸露于人前……
王一博想到了肖战说的话，那时候他，应该很孤独吧…
如果他没有离开海城，是不是他就能早点认识肖战……
算了……
第二天，肖战在阿晃那里得知店里出事了，于是一大早两人会赶了过去。
“哥，你这些天去哪了？我还以为……还以为……”阿晃越说声音越小。
他跟着肖战走在大街上，看着肖战腰板挺直，阔步前行的模样，那张脸还好看的不行，简直像是行走的闪光灯一般，把路人的眼睛都给照瞎了，他跟在肖战身后都觉得自己腰板挺直了不少。
肖战微偏头，笑了，“以为什么？以为我被那些人吓怕了回老家了？”
阿晃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笑了，“没，没有，我觉得也不大像。”
“委屈你了，当时吓坏了吧，没哭鼻子吧？”肖战歪着头不怀好意似的逗他。
阿晃悻悻地垂下头，“我，我，您快别埋汰我了。”
“没事儿，以后遇见这事自己先跑，别傻站着在那儿挨揍。东西砸了不要紧，你要是被打坏了我就赔不起了。”
阿晃感激地看了肖战一眼，应了一声。
肖战等着阿晃开了门，俩人进去一看，室内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折的折碎的碎。
他跨过碍事的物件走了进去，边吩咐道：“找些人收拾收拾吧。”
阿晃小心地应了。
肖战将重新开业的事宜交代给阿晃便四处走动观察被破坏的一切。
最后，他在墙边一把尚还完好的长椅上发现了一把黑伞。
他鬼使神差地捡起了伞，
“这伞是谁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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