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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之前做的事情。在平阳候府上下人的眼中，觉得林氏不过是个没有存在感，又被休弃的弃妇，死了便也死了。没想过，她可是皇帝御赐的超一品候夫人，是老夫人一纸休书就能赶走的吗？更别说，她死了！众目睽睽之下死得那么惨，在百姓群体中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
哦，不仅是普通人群体，还有贵妇群体——她们中，做填房的人大把，没有生儿子的人大把。因为这个就把人休了，简直荒唐！要是任由发展，以后她们会不会也这样？于是暗暗关注，不少人拿到了林氏的头发，找来大夫一看，果然如传闻所说，真的有毒！那她就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那还得了！
于是在平阳候府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名声早就臭遍百姓，贵族，皇帝所有阶层了。只是当时老夫人病，赵?指窬钟邢蓿?欢?呗壅降睦骱Γ?挥械谝皇奔渥龀鲇Χ浴Ｕ跃父缸颖?埽?还?亲詈笠桓?静莅铡
至于赵莹……她轻轻瞥了一眼，仿佛肉眼能看到对方世界观在崩塌。
章小年无动于衷。
这个小姑娘很快就会懂得，没有人生来有罪，出身只是起点，离终点还有长长长长的一生呢。等她见得多了，就会明白原身的无奈和痛苦，才会懂得感恩。毕竟她的母亲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怀上她的，不恨已经很伟大了。
亲眼目送赵家人被打入天牢，而不是前世的普通牢房和教司坊，章小年诧异之后，有些好笑。赵?肿宰鞔厦鳎??屏酥匾?撇???业墓僭辈换峥凑瞬岬穆穑孔匀换峄骋烧约以缬幸煨模?换崞胀ǘ源?４?蠊??Σ毓兰凭鸵?┞读恕Ｕ飧龌实凵莩廾曳眩?悴簧虾没实邸Ｕ滦∧昕墒钦净侍?锏模?匀徊换崛酶??闾！
趁着府中抄家混乱，潜入府中。
章小年知道赵?植淮厦鳎?疵幌氲秸饷创溃??碌南渥幼阌屑赴俑觯?兰瓶夥恐登?亩?鞫急话峥樟耍?购?娴乃?欢忌仙?艘唤亍Ｊ翟谔?嗔耍?嘲?安幌拢?裁挥械胤酱娣拧Ｋ?肓讼耄?贸隽四钦拧案呒段镒士ā保?闹心?睢笆铡薄１憧吹揭黄?坠馍凉???邢渥硬患?耍??ㄆ?铣鱿至艘恢槐ο洌?贡缸⒆拧暗偷仁澜缁醣摇薄
达到目的，章小年自是不再多留。
…
距离平阳候府的事情过了几天，京城的氛围越发严峻了，各大城门都把守着禁军。城内以搜查奸细的名义也搜了好几波，像要把京城都翻过来一般。想也是，那么大一批宝藏不翼而飞，失财是小，暗中那股神出鬼没的势力才更让人害怕。
章小年也没想到，平阳候府居然那么有钱，两百多万两现银和三十万两黄金，奇珍异宝也有几十箱。可府里一年收益最多不超过十万两，还有各种支出，根本存不下钱，那这么多现钱是哪时来的，赵靖父子真是无辜的吗？
不过眼下她很忙，没空操心外人的事情，自有朝廷去查。
因着搜查全城的事情，五城兵马司压力巨大，穆枫各种托关系，终于成为了一名预备巡役，也就是临时的城管，想要转正，要么在见习期立下大功，要么就要花大笔的钱。
明面上章小年只是个绣娘，有个小几百两的身家还说得过去，更多就太引人注意了。所以在穆枫正式当差之后应酬越来越多，她就打算把程游留下的那套院子卖掉。倒不是她贪死人财。而是西城确实龙蛇混杂，常有细作出没，原身前世，便发生过他国细作刺杀皇子躲在暗倡馆里，搜捕中发生火灾，烧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事件。
据穆枫说，他那片宅子只是个二进院，却隔了二三十间房，住了大几十号人，全都是下九流。来来去去是些什么人，自己都不清楚。像这样的宅子，城西还有无数，能不乱吗？
她不懂行，只能跟房东打听。
朱大姐听说程游家在西城繁华地段，惊讶地道：“那可值不少钱呢。”
章小年苦笑，“再值钱也不适合住人啊。”毗邻红灯区，左邻右舍不是暗倡便是伎子，说出去都不好听。
朱大姐大笑一阵，才道：“卖掉也好，那种地方，就算是好人家，见多了，心也花了。”
原来的程游靠房租过活，租房的账册十分详细，二十四间房全租出去了，但只有一半是长租。另一半总是没住到期便要走，不能退押金便自己转租，一回回下来，他嫌麻烦，只要收够了房钱，至于住的什么人也不关心了。
朱大姐道：“看，官府搜城的时候像咱们这样的地方都是随便看看，重点查的就是像程家这样的地界。什么人都有。你真要早点卖了脱身才好。”
章小年道：“正是这般想的。虽然赚的租金多，可心里不踏实，就怕招来妖魔鬼怪，出点事儿就是作孽。”
朱大姐被她逗笑了，道：“成，我定帮你好好筹划，卖个好价钱。”
那边虽然乱，却也繁华。有些外地客商，就爱住在离销金窟近的地方，不管是应酬还是养外宅都便宜。
当然，前提是得把现在的租客弄走，再把院子修得整齐敞亮，且得花些功夫和本钱呢。
长租的住客得前半个月通知，半个月后收房。如果三天内搬走，就免半个月房租。消息一出，当即便有三分之一的人搬走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有大富商看中了程家的房子，才急着把他们赶走。剩下的人磨磨叽叽，想谈条件。
笑话！
就算要拆迁，还没听说赔偿款要给租户的呢。章小年也不跟他们歪缠，直接让穆枫下班的时候请同事吃饭，顺路从家门口溜溜。
程家的房租价格不低，那些人为什么愿意住？多数人身份有问题呗！不是身上背着事，就是见不得光。谁敢惹城管？不到两天便灰溜溜全搬走了。
只剩下一户，是个年轻的小姐和一个丫鬟。
章小年看到那小姐的时候，还小小惊艳了一下。很漂亮，柔柔弱弱，让人很有保护欲。听穆枫说，原是个家道中落的小姐，寻亲不成才流落到卖唱的境地。
但章小年无法可怜她，因为之前的程游看上这位姑娘了。只是人家瞧不上他不务正业又流连花丛才迟迟没有应下，却也没有明确拒绝过。要说她自尊自强，这也不算大毛病，毕竟终生大事，是要仔细考虑。可她住了近三年，从未交过一文钱房租，只是偶尔让丫鬟送些亲手做的点心吃食便收拢了程游的心，也算厉害。
章小年不禁庆幸，不然又多了一桩麻烦。
却不知白若看到她，心里多么苦涩。
原本程游浪荡无能她很看不上，可是有这么一套能生钱的院子，便是坐吃山空也使得。她只是有一点不甘愿，却知道自己没有更多的选择，打算近期找个机会暗示他提亲。不想，几天前，这位金氏突然冒出来，说是程游的结发妻子，怎么不教她震惊和恼怒！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可是从前程游也没有说要娶她，只说让她跟了他，没说是妻是妾。甚至连个凭证也无，若是程游不认，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大姐暗嗤了一声，抿了抿鬓角，道：“白姑娘，你的新居可找好了？”
白若神情凄然，摇头，“还未。”
朱大姐道：“那也不急，慢慢找便是。你一个姑娘家，总是比较艰难的，我都知道。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能帮忙我绝不推诿。”
嘴上这般说，那边却招呼工人，“那里的隔板全都折掉，仔细些，别伤了房子。那边谁家种的菜，该摘的摘，该铲的铲。腾出地儿来，我可是要种花儿的！”
工人都是做粗使的汉子，因为程家给的工钱高，个个卖力，很快到处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尘土飞扬。
这是赶人呢！
白若的丫鬟气得不行，“金夫人，我们这边还住着人呢。”
章小年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些天我整理账册，姑娘今年的房租还未缴，不知道眼下手头可方便？”
丫鬟道：“从前程爷都不收我家姑娘租子的？”
章小年惊讶，“为何？我相公与姑娘非亲非故，只说从前姑娘无以为生暂时欠着。竟是拖这些时候。怎么姑娘以为房租是不用交的吗？”
朱大姐脸色难看，“住了多久，从没交过吗？”
章小年道：“这里住的人杂，相公又是个粗心的大男人，一时漏收也是有的。”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可能独身住在这里，连房租都不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交不是钱，是人呗。
看向白若的眼神就有些异样了。
一时间，白若脸上的血色褪去，只余苍白。她虽卖唱，却是清白身，还想着嫁个良民，正经过日子的。
连忙喝住小环，“你闭嘴。”
现在才叫闭嘴，刚才干什么去了。
之前章小年见她是个孤女，觉得可怜，无意为难。却不想人家不领情。她又没毛病，上赶着找没脸？
白若朝她福了礼，道：“从前程大哥多有照拂，小女子才能安生至今，此情此恩白若此生不忘。”
章小年摆手，“算了。反正这里都要卖了，从前的旧账也不必翻了。愿姑娘以后也能常遇到相公这般好人罢。”
白若道：“此番一别，不知再见何期。小女子想当面拜谢程大哥，不知道他如今居于何处？”
那日程游带了一帮巡役过来，只露了一面又匆匆走了。她连面都没见到，听说他如今也在衙门当差，却不知道是五个五城兵马司衙门中的哪一个。
朱大姐笑道：“他自然是跟老婆孩子住一起了。程大嫂就在你面前，你直接拜谢就行了。怕是不方便上门的。”三教九流的人最复杂了，谁知道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这姑娘也是可笑，在场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人家正房还在呢，怎么可能引狼入室，不然进门晕了，病了，留是不留？不留无情，留了说不清。
章小年摇头笑道：“白姑娘不必多礼了，我和相公都有差事，家中无人，你上门无人招待，确实不便。”
话说到这个份儿，白若自是无颜继续纠缠。见有工人往自己房间去，也知此处无法再留，简单收拾了几个包袱走了。
朱大姐道：“瞧，可见新居早就找好了。怕是在打跟程兄弟见面的主意呢。”
章小年道：“由得她想。想也白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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