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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压着他，我还做了头发，他认不出来是我。
“小追？”刘妈跟着刚刚病房里的几个病人都过来了，刘妈动作敏捷，见这情景赶紧上前，下到半段楼梯，准备去拉杨转，“怎么回事？小追你怎么回事？还在检查呢怎么就突然不见人影？”
“可别把小林压坏了。”
底下那人挡住了她的手，拉了拉身体下面压着的杨转的白大褂，“没事，我起的来。”他双腿曲起，像抱着小孩一样把杨转抱坐放在楼梯上。
杨转一溜烟起身，忙着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他不敢去想，什么什么？刚刚刘妈是要去拉他左手，他拦了，如果不是巧合，他知道原主左手有伤？
旁边的的小林也爬起来了，刘妈笑着揶揄杨转，一边掸掉杨转身上的灰，“没磕伤吧？”小林低笑了两声，才解释，“没事，我刚刚看他神情恍惚差点滚下楼梯去，要是再快一步就拉住了，不至于摔着。”
杨转正无限无地自容之际，林先生冲着他也笑了笑，杨转听着一个让他心跳无限加速的声音：
【触发关键情节点，医师上线，奖励派发中，请玩家注意查收】
【解锁小型金手指：追乐?N小号解冻！】
【APP功能升级，新增人脸识别功能与智能交流功能。】
趁着两个人聊天的空档，杨转理了理文件，刚刚掉的一堆文件里还有林先生的名册，杨转一眼就看到项目负责人处的名字：林四野。
杨转把文件还给他，眼睛路过一丝狡黠的笑，“这边多谢林先生刚刚及时拉住我，我明明就是听见有个人叫我，我才过来，没看清路，差点摔倒。”
林先生皮笑肉不笑接过来，“没事。”
刘妈又询问了一下项目的情况，然后就带着小追继续巡查。
回忆了一下，杨转还是不知道怎么就触发了关键情节点，还有智能交流是什么鬼？唉，真是个捉摸不透的APP。
这时他耳朵里响起来一个好听温柔的女声：就是可以不用在手机APP上输入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柳晓稚的声音）
杨转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过怎么是她的声音？
APP：因为检测到您对这个声音相当敏感，这个声波让你的脑电波产生的脉冲峰值最大。
杨转：拉倒吧，赶紧换。
APP：好的，这个满意吗？（林四野的声音）
杨转：……
APP：这个呢？（庄向辉的声音）
杨转：……
APP：还有这个？（小结巴的声音）
杨转：……
……
APP：咱可以定制，要是都不满意的话。（咱也不敢再问了）不过暂时用哪一个呢？（杨转的声音）
杨转：就他的吧。
APP：他……谁啊。
（咱还是不知道）
杨转：你不是智能吗？自己悟。
APP：……
小插曲之后，继续检查，很快检查到了外公的病房，坐北朝南、采光充足、格局通透，没有病房里那种难以消除的霉味，整间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周大爷？什么事这么兴奋？是不是知道外孙今天来看你？你也甭怪小追，是有日子没见到了吧？不过小追高三了，压力很大，是不是？”
“恩。”杨转本来想特意买一份礼物，挑着挑着怎么都不满意，就买了水果还有保健品，工作之前就托同站工作人员送过来了。
“哼！”周大爷笑了声，“我这孙子就是脑子不够好使，还高三呢，我看高考什么也不用去考了，白白送人头，拉低上线率！”
“人家来看你，你还一阵不留情的数落，以后外孙不来了你就可劲后去吧！”同房的有人打趣，“就巴巴坐门口演长颈鹿，巴巴等着外孙来——”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周长云正在掰石榴，“你说有看老人送阿胶啊狗头枣的吗？”
刘妈揶揄，“十几岁的孩子可不得被药店坑吗，没给您送补肾壮阳的就不错了。”
“打住打住。”
“不过您这面色红润的，笑的个春风得意的，跟我透个口风，是不是瞅准了楼底下哪个老太太了？”
“肤浅！”同房的插进来，“周大爷是做了慈善！这才笑得跟迎来了第二春似的？”
杨转记录的笔一停，仔细听。
“什么慈善？”刘妈果然问。
“资助女大学生啊！”
刘妈努努嘴，阴阳怪气地，“啧，，您这在养老院里躺着，看着不声不响的，还偷偷资助了个女大学生啊。”
杨转给外公把床铺理了一遍，外公的手机放在一边，屏幕一直暗下去，界面是微信的聊天框，用的是新款智能机，不是别人用的功能单一简单的老人机，他心想，这老人还真的挺潮，但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边被子收拾好，那边外公已经将他的慈善事业侃侃而谈了一番，“大家都不容易，那孩子是格外可怜，上面三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小时候就被送走了，养母这几年重病，养父是个畜生！算了不说了，说都是脏嘴！！
“断断续续读完了高中，都23了！说是小时候都是赤脚，鞋都买不起，前几天说第一次吃到了巧克力……”
“打住！”刘妈听得一脸不耐烦，“您这是哪里认识的女大学生？是院里的义工？”
“哪啊，是小追的一个同学。我们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这事我既然见了就不能不管吧。”
“外公？我哪个同学？您见过吗？”
“就之前老来的那席星！”
“乐?N？你记得吗？你介绍我们认识的？你师姐，你高一的时候她高三，现在在首都上大学了。”
“我看看……”外公把手机给他。
“唔……”杨转细细回忆这个有点耳熟的名字，暗暗忖外公的话……
席星啊！席星不是班长吗？我勒个去，那妹子长得像吃过苦的？还23？醉了！
等等，席星骗了我外公10万块钱？这事怎么这么怪异？那姑娘看着也不像能骗人的啊？
杨转偏了偏身体，在微信联系人里找班长。
头像、签名连微信背景墙都一样，但是杨转还是细心的，微信号不一样，啧，什么情况啊？
杨转把手机还给了外公，“外公，席星姐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我都不知道她上大学的钱还是您帮的。”
“感情您对一陌生人比外孙都亲？”众人都乐了。
杨转翻着消息记录，脑子越来越懵，尼玛这个骗子一骗就是十万啊！原本以为，就是骗大抵不过千把块，这谁特么丧尽天良、猪狗不如骗一个老人养老钱？这尼玛心也太黑了吧？
“哼！”外公拍了拍床位边上的桌子，“你不是读书那块料，年级不到1000人，你排名990，你说有什么好读的，把你塞进野鸡大学，你还是要天天想着逃课不交作业，还不如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别人。”
“这礼拜一，你看大家都去上学，你怎么在这？”外公气的又要动手。
刘妈把小追拉到后面，“小追这边是病了，老师让他回家休养。还真是越老越糊涂，小追多实诚一孩子，不就是成绩差点吗？按你这个理，成绩差的还没资格受教育了？”
“学了也是白学！”
“你每次都这个臭脾气，小心小追以后再也不来了！”同房的老大爷劝说，可是外公还是像吃了火.药一样。
巡查完了之后，刘妈带着杨转回到了义工站，他相当好奇，但是并不敢多说话。
刘妈倒是挺感慨的，一个劲跟外公说好话，“你外公这几年也不好过，前几年打击也比较多，精神崩溃的也有点厉害，说的不中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的。”
“小追啊，你那个成绩还是……不放弃嘛，我儿子你这个年纪也不学习，最后进了个二本，可上了大学倒是开了窍，去年还考上了985大学的研究生……”
“你还小，只要开始好好学，慢慢就会好起来。”
“我觉得外公他好像很讨厌我，就是我成绩好，外公也不见得会待见我啊。”
刘妈眼里有点刺痛的感觉，“你这孩子！怎么越说越不上道，你外公也许在这边住不了多久了，之前医生诊断说是有轻微的老年痴呆，记性不好，他从前很疼你的。”
“恩，我都明白。”来见外公的路上，杨转也做了一点功课，这病没法治，只能减轻症状，延缓病情发展。
刘妈同情地拍了拍杨转的背，“没事的，他这边现在只记得你的不好，这不怪你孩子——”刘妈话出口就意识到失言，立即闭嘴，杨转没有追问。
什么叫我的不好？我的成绩差？
APP：你外公现在都不想认你，这事那会这么简单。（林四野的声音）
杨转习惯性摸了摸耳垂：我……
APP：你用脑子想！（柳晓稚的声音）
杨转：……
杨转：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感觉开电话会议似的。
APP：好玩吗？（外公的声音）
杨转鸡皮疙瘩要起来了，但是猛然醒悟过来，给外面人的感觉是，他这边跟柳晓稚是一路的，而柳晓稚是他的后妈，换别人角度都会觉得是养了个白眼狼，而摆在眼前的这个烂摊子，怎么到这一步的，其中经历了多少摩擦与冲突，杨转不得而知。
拿的是“恶毒男配”的剧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前情故事。
杨转忙完这边刘妈的事之后，正好义工站这边新到了一批物资，杨转就留着帮忙收拣。
他才知道那个林四野负责项目具体内容，类似一种保险，首先招募一些交不起养老保险的中年志愿者来义战做义工，累计工时，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入住养老院的时候，靠着这些工时就可以免费入住。
听着是相当理想主义，杨转听说过这类项目，这类项目可行性、背景意义都非凡，不过全国各地都有很多养老院进行开展，但是一阵热情的风吹过之后并没有能做下去。
杨转也无所谓，他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整个义工站遍地狼藉，新订的志愿者马甲或者工牌正在整理成套，各种宣传手册打印了好几种堆放在墙边，身为项目负责人的林同志带着所有志愿者参观、讲解、开会、动员……
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才勉强齐活。
最后就剩些扫地清理的工作，杨转好不容易把各种垃圾分好类，扫在了一起，但是左手约莫是过度使用，左手连簸箕都拿不住，更别提要把垃圾撮到桶里。
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干不动就不要逞能，你这么折腾没用的。
杨转：要你管？
APP：what？（林四野的声音）
杨转：你知不知道我的手什么情况？
APP：不知道。
“要不要我帮你？”
杨转：不必。
APP：我们在说同一个话题吗？
杨转：……
“恩？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杨转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林同学问。
“恩？”林同学露出奇怪地眼神：“我刚刚不是问你了，你没听见？”
杨转擦了擦汗，这个用傻逼APP干嘛非用林四野的声音跟他说话……有些局促想掏口袋里的口罩，觉得没什么必要，顿了几秒问：
“你究竟是谁？”
林同志很快收拾好了这堆垃圾，“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对我这么好奇？”
“早上可不是这幅面孔。”
言多必失杨转深谙这个理，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点上死磕，“你觉得这样耍人是不是显得你特牛逼还是怎么？”
“怎么叫耍人？”林同志莫名笑了声，要去倒垃圾，他把桶子推到杨转的右手边，“走，倒垃圾去。”
“你左手伤好些了吗？”
杨转：……
林同志，“你这小孩……怎么是我要骗你？你说打个游戏都开个小号，小号是我，大号也是我，你说哪个是我？我怎么知道。”
杨转：……
林同志，“你要看？”男人摸出来钱包，“要看身份证？”
杨转：“等等！”
“小号？”之前说了个什么“追乐?N小号解锁”？
林同志，“可以这么说，一个身份满足不了需求，就需要一个小号，就这么简单。”
“这不一样，一个人有几个小号跟几个身份怎么一样？白一纯确有其人好吗？”
“你还调查过我？”林四野忍不住笑了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白一纯？白医师事务所难道只能有一个白医师？”
杨转：……
杨转想起来上午咨询的时候，他问什么整容毁容，之前觉得奇怪，这么想来，两个人之前确实认识。
林同志，“你个小孩哪这么多心思，好好上学，我可不止懂什么心理咨询，我还懂一点职业规划，好好努力到时候我给你做测评——”
杨转：“闭嘴吧你！”
“你说你为了逃课，连心理问题这种谎都扯的出来——”
杨转：……
“好好读书不好吗？就算读的不好，慢慢读呗！”
“闭嘴吧你！”
“再说了，就是实在读不下去，再回去继承家产，你们追氏最近股票又涨起来了还好我机灵，上个月买了几千股——”
“你属唐僧的吗？这么话多？巧舌如簧！是怕我把你打着知名医师招摇撞骗的事说出去，一直叽叽歪歪！怎么？以为这样我忌惮你，然后守口如瓶？傻逼！”杨转莫名厌烦，把垃圾桶扔在了他脚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搞得好像我在缠着他一样，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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