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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魔人的食谱本来就和人类不一样，有的猛兽型魔人还吃生肉，他只是吃烟草而已。对姜啸洋来说嚼烟草就和人类吃薄荷糖一个感觉，他又不会咽下去，就是嚼嚼然后吐出来而已。
但姜啸洋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看在徐主任的眼里就是□□裸的挑衅，在他看来姜啸洋就是抽烟的那个，这会在他面前编这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觉得自己是魔人他们管不了。你要说这真是拿来吃的，他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魔人吃这玩意，李琳是第一次教魔人，他不是！
徐主任在学校呆了十几年，带过的魔人怎么说也有两位数，他还从来不知道魔人连烟草都能吃。
他心里下定了结论，态度也更差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甩在桌子上，对姜啸洋道：“你说你是拿来吃的，那你现在就吃一个给我看看！”
姜啸洋低头看了眼，软中华，贵是挺贵，但吃起来呛嗓子。他心里不太情愿，有些抗拒地往边上挪了一步。
这一挪，徐主任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猜想，怒道：“你不是说你吃吗？吃啊！”
旁边的李琳看徐主任情绪不太对，想要劝劝他，她虽然不确定姜啸洋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但徐主任现在的做法确实是有点过激。可她刚要开口，徐主任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样子还要再骂。
办公室里剩下的老师不少都教过姜啸洋他们班，对他的印象也都挺好，本来都想来劝劝，何况要真是抽烟的也没必要自己往枪口上撞。但现在徐主任正在气头上，估计只要有人敢开口就得被他骂一顿，以后指不定还要怎么被他折腾呢。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电风扇发出的嗡嗡声。
僵持了许久，也许时间并不长，只不过凝滞的气氛总会让人感觉时间的流逝格外漫长。姜啸洋还是不太情愿去尝尝那个他以前啃了一口就吐出来的软中华，但这么大眼瞪小眼也没什么用，尤其是这位徐主任安静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火气有消停的趋势。
可能是正好到了更年期吧。
姜啸洋在心里瞎猜，蹭到桌子边上，从徐主任摔在桌上的那包烟里抽出来一根，从滤嘴下面撕开，把里面细碎的烟丝剥出来放在掌心，小小的吃了一口。
啊，好难吃。
为了让徐主任真的相信，姜啸洋嚼了两下就把那口烟草咽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包烟在徐主任那放了太久，在嘴里还有一股难言的苦味。
看到姜啸洋真把香烟吃下去，徐主任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是他先让姜啸洋吃给他看的，可他一直都以为那是借口，没想到姜啸洋还真就做了。他反应过来，又觉得姜啸洋这是在想办法逃避处分，正欲发作，办公室外边有人敲门。
外面那人可能只是意思意思敲了两下，声音挺大，里面被姜啸洋一通操作惊到了的老师都听见了，只是碍于徐主任还在发火，没人敢去开门。但敲门声停顿了几秒之后，有人进来了。
姜啸洋看了一眼，觉得进来的那人有点眼熟，直到李琳喊了声“吴主任”他才想起来，这位是上次胡猛来找事的时候，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没怎么出声的吴主任。
“办公室坐累了出门溜溜，路过李老师班里的时候发现少了个学生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徐主任这是？”
吴主任声音不大，脸上还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帮姜啸洋讲话的意思，几位老师都听出来了。李琳除了意外还有些茫然，吴主任是人事那边的领导，平时不太管学生这边的事。
上次因为胡猛那件事过来，李琳还以为是胡猛家长找了他才过来，可现在吴主任挑明了帮姜啸洋，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难道姜啸洋在来办公室之前就已经料到要被徐主任刁难，提前给自己留了后路？
李琳有些不安，忙把整件事一起跟吴主任说了，还隐晦地提了一句徐主任之前强摁着胡猛的头让他认下的事儿。
姜啸洋当然没那个预知的本事，天底下也没有这么大的巧合。
早前没多久的时候，林棹在姜啸洋走了总觉得不太放心，尤其是课都上了有一会儿他还没回来。放暑假的时候林棹就和姜琼之换了联系方式，姜琼之当时的意思是姜啸洋一般遇到事儿也不跟家里说，林棹既然是姜啸洋的同桌又是室友，那如果姜啸洋遇到什么麻烦了就跟她打个招呼。
于是林棹随便扯了个借口就去卫生间给姜琼之打了个电话。
林棹不知道姜啸洋有吃烟草的习惯，但姜琼之是知道的，姜啸洋那儿的烟还都是她给买的。林棹刚把电话挂了，她转过头就给自己的老朋友拨过去。
吴主任本来正坐在校长室跟校长喝茶，直接被校长喊过来处理这事儿。
徐主任也算是学校里的老人了，只是这两年晋升到了瓶颈，在往上爬资历不够，卡在这个空当又鸡肋，明面上说是个教导主任，但实际上平时也就负责接见领导一类的活。最近下面有不少上进能干的年轻人，校长早就有意把他换掉，那谣言都传到学生耳朵里去了，估计徐主任自己一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脾气才愈发恶劣。
吴主任估计他本来是想着借这件事杀鸡儆猴，在学生面前找点场子回来。本来嘛，这要真是个小混混抽烟也就算了，可现在徐主任想杀的鸡那是普通的鸡吗，那可是下金蛋的鸡。
何况听了李琳三两句话讲完事情前后，吴主任也没觉得姜啸洋是犯了校规，虽说姜啸洋这也是在钻空子，但既然有空子可钻，那编写校规的也有责任。
反正校规也不是吴主任订的，他在心里骂起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徐主任啊，姜同学都吃给你看了，咱们也拿不出他真的抽烟的证据，要我说这事儿就算了。”
吴主任还是那副和和气气的表情，看着还挺温吞，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徐主任从他进门开始心就在抽抽，姓吴的本来就跟他不对盘，怎么可能这么巧就溜达到这来，他的办公室和教学楼都没在一栋，肯定是早前就收到风声过来了！
不过这就是徐主任想多了，吴主任也就是三分钟前才知道的，那会姜啸洋还看着徐主任扔在桌上的软中华犹豫不决。只不过校长室就在楼上，吴主任再怎么走一层楼也用不着那么久。
徐主任虽然心里不服，但这时候他也冷静了点，知道今天不论吴主任是来挤兑他还是这学生真有那么大本事让吴主任过来给他撑腰，总之这事儿只能这么给他混过去。脑子里是想清楚了，只是他嘴上还是得再硬两句：“话可不能这么说，吴主任，这要下次再有谁抽烟，只要没逮着现行都能靠吞下去逃避处分了？”
这话说得好像姜啸洋就是在顶嘴硬扛。
“当然不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姜同学是特殊情况，咱们特殊对待。”
处在他俩话题中心的姜啸洋一句也没听进去，那根软中华，实在难吃，他到现在还没回过味儿来，嘴里又苦又涩。想着幸好林棹不抽烟，不然他闻着那股味道就能逃出去一公里远。
吴主任又跟徐主任你一句我一句地打了会儿太极，最后还是被吴主任抢去了理，理由是姜啸洋上学期期末考试那是年级第一，要是因为这个坐不实的罪名受了处分，月底的时候影响到联考就不好了。他们学校说是附中，实际上更偏重艺体特长生，在学习方面倒经常被排在后面的中学追上来，按照姜啸洋之前的进步速度，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蹿。
事情解决之后，姜啸洋跟在吴主任身后跟他道了个谢就回班上课了，这节课已经上了大半，姜啸洋坐在位置上有些浑浑噩噩地听完，一下课就从林棹抽屉里扒拉出来一瓶可乐往嘴里灌。
“你在办公室都干什么了，这么渴？”
林棹还以为姜啸洋刚才在办公室和那帮老师讲道理现在才这么渴，没想到姜啸洋一口气把剩下来的大半瓶一起吨下去还不算，又找白正文拿了他的饮料。
等他把两瓶水都喝个精光，还克制地打了个嗝之后，他才跟林棹交待了办公室里的真实情况。
“……软中华真的太难吃了，还烧嗓子，我觉得如果不喝一升水下去就会被呛死……”
因为刚灌下两瓶水，姜啸洋有些乏力地趴在桌子上，摆脱了呛人烟味的恐惧，他看着林棹问：“那个吴主任是你找过去的？”
他也不相信有那么巧。
林棹两手一摊：“我给你妈打的电话。”他说着转了话头：“所以烟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就是拿来吃的啊，那款烟没什么烟味嚼起来还有奶香，就像你们吃那种奶片的感觉吧。”
姜啸洋眯着眼睛形容了一下那种味道，表示羊型魔人吃烟草真的很正常，动物能吃的他都能吃。
林棹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串在了一起，只是一时间还没想起来，直到晚自习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意外，让他又逮到了姜啸洋的一个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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