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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新校区一直以来都有个问题，因为在商业区，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些无法避免的问题，比如说偶尔断水，比如说突然停电。
高二的还没上多久晚自习，他们这晚自习时间说长不长，六点半上到八点半，没高三的长，高三得上到九点半，不过也不算短。因为白天姜啸洋在办公室闹出来的那件事算是间接打了徐主任的脸，不少当时上着课的老师没吃着现场瓜，有多事的就趁着晚自习的时候相互打听。
间接导致姜啸洋他们班这节晚自习变成了放养，本来坐班的老师丢了张卷子让他们写，说是明天上课抽人报答案，之后端着茶杯就回办公室跟别的老师唠八卦去了，留下一整个班的学生在这自主学习。
对这帮本身就对学习没很大兴趣的小混蛋们来说，老师把他们扔下来自主学习，等于告诉他们今晚自习课不用上。那老师刚走没多久，负责放风的学生看她走进办公室了，整个班马上陷入了狂欢。
欢什么呢，庆祝姜啸洋打了徐主任和李夜叉的脸。
姜啸洋白天真不是为了打脸才去的办公室，自从这学期真的做了李琳班上的学生之后，他对李琳的印象已经改变了不少。李琳虽然严肃又刻板，但对学生很负责，只是有时候严格得过分，所以不讨学生喜欢。这样的老师姜啸洋不会主动接近，但也不会上去找茬，毕竟比起那个徐主任，李琳还是要好的多的。
所以他没参与在他眼里有点莫名其妙的狂欢，还是和以往一样坐在座位上刷题写卷子，马上月底要和外校联考，这次好像全市有六所学校一起，不算少了。他想看看自己的成绩在全市能排到哪儿，如果不够前的话他还要再冲，如果在全市也能排前十——
那他就先歇歇，天天刷题背书真的好无聊啊。
其实班上也没几个人是真的因为这事儿在庆祝，大多数是因为晚自习没人管不想学习，见有人带头浪就跟着一起投身到不务正业大军里而已。就连羊悦也是，她虽然桌子上摊着刚发下来的那张卷子，却一个字没动，正占据着有利地形在抽屉里滑手机。
沈祺本来位置离得远，发现林棹这边和整个教室格格不入地安静，从抽屉里摸出来一副牌，正想过来给他们无趣的刷题生活找点乐子。
意外就是这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灯突然灭了。一点预兆都没有，连响都没响一声，突然眼前就变成一片黑。
可怜沈祺走到一半没了亮，一抬头就看见漆黑的教室里，一束光幽幽地打在羊悦脸上，差点把他吓出惨叫。
“…………停电了？”
这也不是附中第一次停电，有时候白天上课上一半，讲课用的屏幕一下子灭了也是经常发生的事，不是附近电力检修就是跳闸，换成备用电源就行。可今天不一样，这都快八点了，后勤那边的老师可不在学校上晚自习。
因为突如其来的停电，整个班都静了一会之后马上就热闹开，因为怕有老师过来看，个个紧张地摸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因为太暗时不时地撞一下踩一脚，还有好几个位子都认错，一看同桌性别不对才嗷一嗓子起来继续摸索。
白正文在其中尤其惨，他本来坐教室门口跟坐那儿的俩姑娘聊天，现在要从门口回到角落里，他手机还没带在身上，路上也不知道一共受了多少伤，好不容易才坐回去。他本来还想跟林棹抱怨抱怨，结果在黑暗中接收到了林棹懒得理他的眼神，想到林棹肯定开口就是活该，决定不当第二个主动送上去找怼的沈祺。
他这凳子还没坐热，原来坐班的老师打着个手电筒就过来了。
“学校找人去看了，你们先坐着，半小时以内恢复不了就提前下课。”
老师说完又打着手电筒出去了，因为停电整个学校都没一点亮，与其坐这跟一帮学生大眼瞪小眼，不如回办公室和别的老师唠唠，毕竟坐在班上连看手机都不太合适。
那边老师刚离开，因为停电没事能干的林棹下意识地想摸摸姜啸洋的手，反正看不见，他头都没回，结果却摸了个空。他回头正想直接把姜啸洋的手抓过来，却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姜啸洋的脸鼓起来一小块。本来并不算明显，但姜啸洋的剪影有个角作对比，只要脸动一动就明显得很，而且林棹还听到了咔咔的声音。
“……你吃什么呢？”
这话刚问出去，林棹就发现姜啸洋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而后迅速嚼了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支支吾吾的，非常欲盖弥彰地说了句没吃。
林棹琢磨姜啸洋好像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他们宿舍里的零食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本来还商量月假的时候再去买点。之前他以为姜啸洋就是还留了点在抽屉里，刚才也是随口一问，可姜啸洋这个态度很有问题啊。
他寻思问也问不出结果，正好周围也没光，没人关注到他们这边，直接借着外面的月光看清了姜啸洋的位置，凑过去在他嘴巴上啃了一口。
……好苦。
又苦又辣。
林棹刚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差点被那股怪味呛到，忍不住捏了把姜啸洋的耳朵，小声质问道：“你到底吃什么了？”
姜啸洋哪能想到林棹真能到他嘴上来尝味道啊，连忙找出水给林棹递了过去，不太好意思地问：“唉，是不是有点麻嘴啊？”
他讲话的声音听着不太利索，林棹听他这么问才慢半拍地察觉到自己的舌尖和下唇是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反应过来姜啸洋是舌头麻了说话才这个鬼样子。
“有一点……你吃毒药呢？”
“不是，没有。”姜啸洋连忙否认，虽然他看不太清林棹的表情，但也知道是真的瞒不过去了，才小声补充：“就，就啃了口盆栽……”
盆栽……
林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是平时没给姜啸洋吃饱还是怎么着，这都沦落到啃盆栽了？等会儿，那这么说班上的盆栽莫名消失的叶子，合着都在姜啸洋肚子里？他都什么时候下的嘴？
姜啸洋被林棹看得心虚，以为林棹是觉得吃这个对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又说：“就算有毒我吃也没什么事，因为消化系统不一样，不过可能对你有点影响，先喝点水。”
林棹拿着水喝了两口，嘴上那点奇奇怪怪的感觉逐渐散了，他才从那一堆的问题里清醒过来，把水瓶放好之后捏着姜啸洋的两边耳朵，大有他不老实交代就要把耳朵交代了的意思。
姜啸洋想抖抖耳朵，无奈已经失去了自由，只好坦白从宽。
原先他对啃盆栽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上学期座位边上就放着盆那么好看的他也没下过嘴，只是没想到这学期班上突然多了这么多绿油油的植物。这些盆栽长势旺盛，叶子又大又硬，起初姜啸洋也就是闻闻，觉得还挺香。
就是国庆回来之后，有一次晚自习无聊的时候随手揪了一片塞在嘴里啃，才突然发现这叶子嚼起来还挺带劲，就是、还蛮有嚼劲的……
从那以后姜啸洋就开始找着机会撺叶子啃，有时候是下课的时候假装路过，有时候在浇水的时候咬一两片，反正之前在六班的时候也是他照顾植物，偶尔挪个位置也不会有人发现。有几盆不光咬起来带劲，味道还挺不错，那几盆现在看着最明显，因为已经快被他啃秃了。
至于姜啸洋今晚啃得这盆，估计带点毒性，味道真的难吃，但是那种嘴巴里麻麻刺刺的感觉还挺好，是他最近几天比较喜欢的一盆。没想到因为停电，今晚林棹的注意力没完全放在习题上，就被他抓住了尾巴。
……应该说是抓住了耳朵。
林棹听了姜啸洋的解释，深呼吸了两口，姜啸洋实在是太能给他带来意外了。这也是他发现了，要是真由着姜啸洋这么吃下去，就算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这些盆栽肯定得遭殃，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一想，林棹也没再揪着姜啸洋的耳朵，可怜那两块皮一样薄的软肉，被林棹一捏一搓都有些发热。姜啸洋一把把耳朵用手罩住，表示自己真的有深刻反省，林棹信不信就是另一码事。
“以后都不吃了？”
“我、我尽量。”
姜啸洋说得十分没有底气。
林棹第一次对姜啸洋感到无语，但也生不出气来，心想大不了以后多看着点他别再祸害盆栽，实在不行专门买几盆放寝室里让他摘下叶子带着啃。
“至少别啃有毒的行吧。”
“好嘛。”
姜啸洋答得不情不愿，但他觉得自己再抵抗，晚点回寝室的时候尾巴就要不保，林棹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精准地抓到他尾巴，姜啸洋只好认怂。
“那我给这盆拍张照，你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啃了我能发现。”
姜啸洋乖乖让到外面，让林棹掏手机给盆栽拍了张。
他们这儿刚把问题解决掉，突然从教室另一边传出来一声惨叫，姜啸洋被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和林棹一起朝那边看过去。
“他们在那讲鬼故事呢，就你俩开始调情那会。”
坐在后面的羊悦不急不慢地开口，从始至终她都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挪过窝，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以至于姜啸洋都忘记了身后还坐着个人。
调情……
行吧，好像也不是不能算。
“讲什么鬼故事吓成那样。”
“刚不知道谁说了个吃小孩的怪物，什么瘦瘦高高四肢细长的，没仔细听。”
“这也不吓人吧……”
“好像还长了个角吧……等会，墙上那是什么？”
三人看向教室另一边的墙上，姜啸洋被林棹手机的光照出来的影子，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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