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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轩朗怕她烫着,叫她拿饭盒,自己端着砂锅上桌。
满满一砂锅的炖板栗,被秦思分了后就剩下两截筒骨和底下一点点板栗肉块,顾轩朗尝了一口,得意道:“手艺就是好,怪不得满大院的人都羡慕我。”
“?N瑟吧你就。”秦思把饭盒全打开,去喊盼盼出来吃饭。
鼓舞咯狼把素饺子单独给她挑出来,自己拿了个贴饼子啃,秦思将筒骨夹出来给他放碗里,又拿了根吸管出来插筒骨里,“我不爱吃这些油腻腻的东西,交给你和盼盼了。”
之前秦思就经常炖筒骨汤,顾轩朗也知道他媳妇不爱吃肉,就给她剥鸡蛋吃。
门外走廊里突然咣当一声,吓得秦思差点没叫蛋黄噎着。
紧接着便传来孩子的吵闹声,“不做饭让老子吃什么!再不去做饭我就告诉大伯去,看大伯不收拾你!”秦思听出来是狗蛋的声音。
十来岁的孩子老子老子的,也是讨人嫌。
肖大妮不服气的咆哮道:“上我们家白吃白喝你还有脸跟我指手画脚,不爱呆这儿滚回老家去!”
“你说啥!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噼里啪啦的,估计这就干上架了。
秦思让吵得头疼。
“真要命,啥时候能搬出这地儿我一定弄串鞭炮好好庆祝庆祝。”
“好了,放心吧,房子快建好了。”
秦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哦。”
她能放心?能放心那就怪了。
“这个给你。”顾轩朗从衣裤兜里掏出几只鼓鼓的白信封搁桌上。
秦思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的工资,攒了几个月没发,光是工资和军龄补助加起来已经有不少,还有比工资多出几倍不止的功勋补助,分别按月装在信封里,这时期发行的人民币最大面额就是十元,所以每个信封都十分饱满,看上去就讨人喜欢。
她笑眯眯的把信封一只只摞手里,往兜里揣的功夫已经全部收进空间,递给他一百块钱,“我存起来,这个你留着零花。”
“明天去给你买衣裳。”秦思心头一暖,嘴贴他嘴上,“嘻嘻!”
晚饭后,陈翠芬和几个军嫂还拿了毛线来找她讨论花样。
顾轩朗不爱掺和在女人们堆里,早早拿着书去了屋里休息,秦思没了管教约束的人,一直很晚才散。
肖家的打斗,就如陈翠芬说的,会在每天的饭点准时上演。
肖庆有三餐在食堂解决,肖大妮和肖二妮不乐意伺候这个吃白饭分走她口粮的堂弟每天都睡得昏天黑地,想做饭就做饭,不做饭就饿着他。
半大小子最是饭量大的时候,这不一饿就找她麻烦,一饿就大打出手。
经历昨晚,秦思已经习惯,任凭过道上正如火如荼的打着架,她照样能在屋里吃得怡然自得。
早饭吃完,两人出门都已经□□点钟,几个军嫂都已经买好筒骨回来。
不多,一人就那么一根半根的样子。
秦思跟她们打过招呼下楼,顾轩朗又在院子里多等了半个钟头,鼓舞波浪线今天休假,两人准备出去转转。
两人上国营商店去买衣裳,好在到底是c省国营商店,四层的楼房,里头的冬装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件的。
棉花票不好弄,百姓们连想要床暖和点的铺盖都是奢望,棉衣棉裤啥的倒是有得卖,但不仅要棉花票还得要布票,而且价格还不便宜,再说秦思也不喜欢这里面的衣服,但是顾轩朗愿意买,她当然愿意穿。
好在顾轩朗也看不上,他觉得棉衣棉裤配不上他媳妇,挑着羊绒呢的大衣买。
一件玫红色的羊绒呢长大衣就要好几十块,不过秦思觉得这颜色太艳太俗,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换成黑色,另外又给她选了一身米白色羊毛呢套装,还有卡其色皮短靴,系鞋带的,看上去有点笨重,但已经是国营商店里最好看的款式。
结账的时候一看,小一个月的工资,昨晚上给他的一百块还是不够。
秦思正准备掏钱,却见顾轩朗已经从兜里拿出一叠大团结数了十来张递给售货员,她凑过去抢走,还余五张。
“哦,顾轩朗你藏私房钱,你完蛋了你!”
“哪敢。”
“那你这钱哪儿来的?”秦思低头又数一遍。
“借的,想想还是觉得不够,昨晚临睡前找人借了点。”
“无聊你,这么有钱还借。”她掏了五十块凑足一百递还给他,“是借了一百对吧?以后不许找人借钱。”
顾轩朗笑着把钱揣口袋,“这么容易就赚了五十块,傻姑娘的钱就是好骗。”
“……”秦思想打人。
她摊出手,“把钱还我,另外交代清楚那一百块哪儿来的。”
秦思纯粹就是逗她,马上把那五十块钱掏出来还给她,
买好衣裳,两人又上副食品商店买了点供应,冬天也没啥新鲜蔬菜,大抵就是萝卜白菜。
外边天气实在太冷,生怕冻着秦思的顾轩朗也没舍得叫她继续逛下去,早早把她领回家。
顾轩朗知道她有把新衣裳过一遍水再穿的习惯,十分自觉的抱着衣裳出去,洗干净拧干后才拿回来挂到屋里烘干。
炉火烧得旺旺的,秦思靠在床上织线衫,顾轩朗回来俯身盯着她。
他的眼睛很迷人,形状好看,格外有神,深沉且不失温柔,又带着独特的职业性的凛冽,仿佛随时洞悉人心。
秦思觉得一般人应该不会敢跟顾轩朗对视,但是有勇气跟他对视的,一定会深陷其中。
比如她。
她搂着他脖子将他拽得更低,贴在他眼睛上吻了吻,“顾轩朗你真好看,我觉得咱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明年一定让你见到他。”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哪儿来的?
秦思躺回去,继续织线衫,无意中瞥见书桌上的报纸。
“哪儿来的报纸?”她记得出门前还没有。
顾轩朗随手拿起来翻了翻,“估计小陈送来的,他知道我今天不去办公室。”
他看的正面,反面对着秦思,秦思一抬头就看到底下方块里的那则寻人启事:京都裁缝店的郑瑞瑞同志看到这条消息请火速回家,你母亲病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钱,连署名都没有。
不过就算没有署名,秦思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付杰,没有原因,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甚至那则寻人启事在她眼里,也成了一个阴谋。
顾轩朗对她跟郑瑞瑞这个离家出走的姑娘接触这件事已经颇有微词,如果让他看到,肯定会对郑瑞瑞更反感,所以她十分自然的将报纸卷走,“别看了,没事儿干你就上班去,在家也没事。”
顾轩朗正有此意,很快便离开。
房门一关上,秦思立马放下线衫再拿起那份报纸,仔细研读上头那则寻人启事。
似乎又没什么不正常。
不过只要一想到付杰,她就觉得不踏实,总觉得过于巧合。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提醒一声郑瑞瑞。
付杰正在到处找郑瑞瑞那是肯定的,所以她打算再去一趟邮电局,除了电话,眼下她还真想不到更便捷更安全的联系方式。
这次郑瑞瑞总算在厂里,而且刚离开厂委不久,所以甘大姐一追出去就把人叫回来了。
电话里不方便,秦思也没跟她多说啥,问她是否看到今天报纸上的寻人启事。
纺织厂食堂门口的公布栏里每天都会贴上当天的报纸,过往的工人都能看到,不过郑瑞瑞很少去留意这个,但她现在跟小张处对象,每天邮递员送报纸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保卫室里的保卫,小张见寻人启事上找的郑瑞瑞也来自京都跟她一个地方,便当新鲜事儿跟她说了,末了还来了那么一句,“咋就有这么不孝顺的姑娘,亲妈病了都不回家,不像话!”
所以郑瑞瑞在回答“有”的时候,惶恐得要命,捂着话筒生怕她的秘密漏出来。
“我想请假回家看看。”
“万一付杰在火车站堵你呢?”
“那我坐汽车。”
“你先别急,我托人打听打听打听打听,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还是稳妥点好。”
郑瑞瑞其实也害怕,便道:“那秦思姐我还是不回去了,你替我打听吧,我就怕回去了再也出不来。”
“嗯。”
挂了电话,郑瑞瑞仍觉得不踏实,反正已经在用电话,便拜托甘大姐让她再打一电话,拨给酒厂家属院。
她不敢用真名,只说自己是郑家亲戚,问郑家老两口的情况,厂委的人告诉她老两口挺好,顺便又在电话里把郑家那个离家出走的伤风败俗的不孝女给□□了一顿。
虽然配合别人骂自己是件挺难受的事儿,可好歹知道父母安然无恙,郑瑞瑞这心里总算也放心下来。
这么一来,她几乎百分百肯定这寻人启事就是付杰搞的鬼,对他最后的那点愧疚也丢得干干净净。
郑瑞瑞并不知道,当天中午有人碰到她父亲,顺便就把有亲戚打电话来问候的事儿跟他说了,到底是亲生父亲,几番细问便知那是自己闺女打的电话,立马上邮电局托关系查了刚才那通来点的地址,回家给远在c省某招待所的付杰拍了加急电报。
而秦思这边,才刚从邮局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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