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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咱们这里今天这么热闹!咱这这么偏远,何故齐晏君要到咱这来啊?”
“这还不是多亏了咱们的圣女嘛……齐晏君可是咱们圣女的儿子!咱们的苦日子可终于要熬过头了……快快快,人要来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堆着往前走,一个小小的身影逆着人流,往阴暗的小巷处走去。
安瑶听了一耳朵,大概知道今日有什么人要来,不过她才不在意呢!
她只在乎自己今日是否有吃食可以饱腹,睡觉的地方是否会被他人占走。
安瑶回到自己的“家”,在外流浪许久的经历,让她警惕地察觉到此处有人来过了。
紧接着,一个麻袋从背后套上自己的头,安瑶惊慌地踢着脚,但是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她被人扛在肩头,原本没有什么东西的胃被颠得难受,麻袋内空气滞然,让她觉得有些头晕。
“快点!快点!别让魔君等急了!”
隐约中,安瑶一直听到有人在说着类似的话。
安瑶晕晕乎乎地被人推着去洗了个澡,全身都变得特别的香,伴随她许久的衣物也被抛至一旁,转而换上的是又柔又软的新衣袍。
没人和安瑶说到底要做什么,安瑶的胃中翻涌地厉害,被推着去到一个金袍银发的高大男子的面前,一抬头,安瑶第一反应是这人好高呀。
族中最为年长的族长向齐晏君殷勤地介绍道:“这位……便是您母亲的亲侄女了,先前大多魔族迁徙,您母亲的亲眷离去许多不知去向,这一位,便是最后留下来的……来,阿瑶,去跟魔君大人打个招呼。”
安瑶被摇摇晃晃地推上前去,下一秒,她弓起身,“呕”地一声吐到了齐晏君的袍子上。
齐晏君:……
安瑶迷糊中想,糟糕了,这个好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族长惊慌失措,厉声喝了安瑶一句,安瑶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但是她没想到齐晏君非但没有发火,还给她备上了美味佳肴。
安瑶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阵,才仿佛醒悟过来,惊慌地问:“魔君大人,您不吃呀?”
齐晏君托着下巴,朝她微抬下颌,说道:“你吃吧,不过的话还有。”
安瑶当下就认准了,这位魔君大人可真是个好人。
后来安瑶便一直被齐晏君带在身边,直到齐晏君有事离开,齐晏君离去前,还特地安排了人照顾安瑶。
安瑶心里十分感谢齐晏君,若是没有他的突然到来,或许她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了。
安瑶不知道齐晏君要去往何处,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魔君大人,我会一直等您回来的!”
齐晏君看着她,面色无波地说道:“不必等着我,我不一定会回来了。”
之后齐晏君果真没在回来过。
直至消息越过重重的山河,又重新传至安瑶的耳朵中,安瑶才知道,那位魔君大人被修真界的人封印起来了,所以不会再回来了。
迁移走的魔族之人在修真界的围堵下不得不又回到了这里,时间度过了漫长的几百年光景,原先的物资也快要吃光用尽,族中的长老们又想故技重施,找出下一个圣女,创造出下一个改变历史的齐晏君。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促使着,从几百年前的安清,到如今的安瑶。
安瑶如安清一般,被当做圣女选了出来,送往了人间。
只是现在人界对魔族深恶痛绝,无法再用光明正大的由头将安瑶送进皇宫。
他们只能选取更加迂回的方式,让安瑶伪装成普通的民间女子,族人们都很自信,以安瑶的美貌,绝对足以引起民间帝王的注意。
安瑶变幻了发色眸光,脑海中紧记着族长的嘱托。
“阿瑶,切记,待会经过黄袍加身的男子便是皇帝!一定要记住!”
这是一队即将出城的皇族队伍,每个七月的这个时候,奢侈的帝皇都会去往别苑避暑。
浩浩荡荡的人马列成一排,安瑶果真在其中一辆马车中见到了一位满身威严,身着黄袍的俊俏男子,仔细看看,此人的眉峰上好像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安瑶不作他想,非常鲁莽地直接撞了上去。
前方的的侍卫惊慌中拉紧了马鞭,前马惊着了后车,一时间场面混乱十分。
城中说书人敲着案板绘声绘色道:“……靖远王便自带着队往避暑别苑走,哪想人群中竟跑出一位曼妙女子,似要当街寻死,直直冲撞了王爷的队伍……幸而那日俞帝正好有事在宫中脱不开身所以才不在队伍之中,否则那女子若是冲撞了圣颜,那可便不是被带走这么简单的事了……”
想碰瓷皇帝的安瑶,不小心碰瓷了皇帝的弟弟。
安瑶涉世未深,对民间体系着实不甚了解,听着别人喊俞从为靖远王,便真将他当作了皇帝。
安瑶未曾想过这么简单便能混上皇帝的马车,心中还沾沾自喜。
俞从看面前的女子丝毫不见慌乱,还一脸惊喜,那可不是一个想寻死的人的模样。
“姑娘,你从何处来,为何要挡在车马之前?”
安瑶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盯着俞从的脸,乖巧道:“因为我喜欢你呀,我可以跟着你嘛?”
许是想弄清楚来人的目的,也许是单纯的好奇,俞从不知何故也没有赶走她,还带着她一同去了避暑别苑。
两人一同在别苑中度过了最炎热的夏季,安瑶像块牛皮糖,前走后走紧缠着俞从。
这是一个又漫长,又灼热的夏天,足以化开一颗心的温度。
俞从都觉得安瑶定是喜欢极了自己,她如一只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一朝你望来,便觉得好像将心给她也无妨了。
俞从想,等回了宫,便向皇兄请愿,废去原先的婚约,他想娶安瑶做正妻。
只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有一族人终于瞒过避暑别苑的眼线,进来寻到了安瑶。
乍一见到熟人,安瑶?N瑟地炫耀:“你们来了呀!阿瑶就快要成功了!再等一下哦!”
“错了错了!”族人急得满头大汗,“你现在身边的这个人不是咱们要找的皇帝,这是靖远王!是皇帝的弟弟!皇帝还在皇宫中……啊!”
族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剑击毙。
一道身影急急地将安瑶护在怀中,急切道:“阿瑶,如何了,没受伤吧?太医,去寻太医过来!”
俞从想来寻安瑶,哪成想一个从未见过的蒙面人竟然在此,第一反应便是别苑中混入了刺客,后怕变成了怒意,他眯起眼瞪向侍卫,周边的侍卫登时跪倒一片。
“连个门都看不好,我养着你们有何用!”
安瑶觉得手上好像也沾了族人温凉的血,她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对俞从道:“你不是皇帝?”
俞从以为安瑶吓懵了,心中只剩怜爱,没有多想,拉着她回屋道:“不是……阿瑶,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为了让安瑶放松下来,俞从还开玩笑道:“你不会一直以为我是皇兄吧?”
还真是。
外面现如今已经乱了,敌国突然攻了过来,俞帝已经出逃,俞从正打算带着安瑶躲回邺城,邺城易守难攻,必定能在混乱中开辟一处安宁之地。
俞从问安瑶:“阿瑶,你与我一起走吧,外面太混乱了,我们一起去邺城,等安顿下来,我们就……成婚,好吗?”
安瑶抿着唇,脑海中一片混乱,半晌,她睁开俞从的手,拒绝道:“不要!”
“我要去找皇帝!”
俞从没想到安瑶会拒绝他鼓起勇气来的求婚,脸都白了一瞬,紧拉住安瑶的手,说道:“你找皇兄有何事?外面太乱了,很危险的!”
安瑶咬着唇,说道:“那、那阿瑶也不与你成婚!”
“……为何?”
然后俞从听到安瑶说道:“因为阿瑶喜欢的不是你。”
阿瑶不从,俞从也不可能放着她去寻不知在何处的皇帝,他想强行把安瑶带去邺城,却不知何故被安瑶迷晕了,然后安瑶便跑了。
更让俞从绝望的是,他醒来之后,还从先前替安瑶问诊的太医中得了另外一个消息。
“安姑娘……她已有半月身孕了,她说想亲自告诉王爷,所以微臣才……”
俞从的手颤抖着,他几乎都不敢想象,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要如何在这样的乱世中存活下来。
“找!都给本王去找!一定要寻回她!”
俞从至今仍不明白,安瑶为何突然要离开他。
只是在乱世中寻人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再找回安瑶,已经是三年以后。
俞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安瑶,看到安瑶仍是孑然一身,微微怔住。
“孩子呢?”
那孩子已被安瑶交给族人带走,安瑶深怕俞从追寻那孩子的下落,抿唇道:“一生下来就死了。”
俞从恍若被人从水里捞了起来,他微喘着气,上前抱住了安瑶,道:“无妨,无妨,你还在就好了。”
三年时间,俞从已有了妻室,是俞国未破之前定下的婚约,他恩师的女儿。
恩师带着他的女儿到邺城来寻俞从,只求俞从能给她一处安稳。
安瑶压抑心中的那些不适,俞帝既然已经死了,她还要离开的,回到自己的族群之中。
俞从在过去顺着那名形容古怪的“刺客”,借此搜查到了安瑶的真实身份,他知安瑶本便是有心接近,但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安瑶还在他身边就好了。
为讨安瑶欢心,他将城主府建成了安瑶家乡建筑的模样,各种奇珍异宝恨不得全送给她。
可是安瑶还是要走,俞从一气之下,将安瑶关进了地下室中。
俞从有时候很恨安瑶,可是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城主府中来了一位道法高强的仙人,他告诉俞从,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安瑶永远离不去城主府,可以让他与安瑶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爱意变为了执念,执念化为了利刃。
钉住了阿瑶的魂魄,囚禁了俞从的躯壳。
而那个被安瑶送到族人手中的那个婴儿,她想要族人将这个婴儿带回族中,俞从虽不是皇帝,却同是修真之人,这个婴儿就像是安瑶的使命所在,似乎只有这样,她才算是尽了自己的责任。
可是那个婴儿并没有顺利送回到魔族之中。
在乱世之中,那个婴儿先是被人拐走了,落进了人贩子的手里,人贩子还没来得及将婴儿卖出,战火先烧到了此处,人贩子果断抛下了婴儿,逃离了此处。
婴儿的啼哭声引起了一个坡脚乞丐的注意,乞丐心存善念,婴儿在他身边吃着碎米糊长大。
直到乞丐去世,这个小孩便开始自己学着乞讨,做一个流浪的乞儿,也学会了偷盗了功夫。
直到有一天,他偷走了一个华服青年沉甸甸的包裹,原以为是什么好物,没想到都是些闻着便难吃的草木。
裴金夏远远地看见一小孩正糟蹋他爱惜入命的药材,心如刀割,猛地将其夺回。
“别撒了!小孩!这些药很贵的!”
没想到这小孩一听是药,抓了一把便往口中塞。
裴金夏面色一变,道:“快吐出来!哪有你这么生吃的!”
小孩不听,许是知道这是药材可以入腹,便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裴金夏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小孩已是前胸贴后背,浑身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裴金夏宅心仁厚,看见受伤生病的人便想救治,这也是他此次到这人间的原因。
尽管他知道他渡不了天下人,但只要他看见,便绝不会不管。
看眼前的小孩孑然一身,浑身脏乱,裴金夏想到这人口吃黄连面不改色的样子,身上还颇有几分修仙气性,正好师兄弟中便剩自己一人还未收徒,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他想着兴许能将这小孩带回穹冥山,做个帮忙炼药的小徒弟。
小孩懵懵懂懂,还不知自己是要被带去何处。
裴金夏开口道:“……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乞儿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名字。”
“那太不方便了,你便跟着我姓吧,至于名字……”裴金夏余光正好瞥见包裹中的慕容草,随口取道,“那便唤裴慕吧,正好,我是金,你是木,我是你师傅,金克木,非常合理!”
“裴慕……”裴慕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流眼泪。
已经流浪许久的裴慕想,他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终于可以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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