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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枝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扶住赵歌:“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住啊苏神医,先前忘了跟你说,红锦模样比寻常人奇怪了一点儿,吓着你了吧。”
这哪是奇怪了一点儿!陆商枝暗自嘀咕,勉强镇住心神,上前替侍女查看伤势,她身上除了烧伤,还有一些鞭痕,想来是因为残疾,才叫人欺负。
念及此,陆商枝便有些同情,细致给她敷上药,又留了些治愈疤痕的药,轻声嘱咐:“这个一天喝三次,饭后服下即可,这个每日敷在伤处,疤痕很快就消失了……”
红锦静静听着,开口道:“神医不必如此费心,反正我也看不见,除去这些疤痕没有丝毫意义。”
陆商枝不由问她:“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苦笑一声:“都是些旧事,不值得提。”转而又问赵歌,“赵哥,这次失火有人伤亡吗?”
“放心,除了你和迟玉,没人受伤。”
“是吗,那就好。”红锦垂着头,声音略显低沉。
陆商枝凝目看她,隐约从她话中察觉出一丝刻意隐瞒的失望,而且她身上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冲的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红锦,你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将军要来问话。”
红锦一听傅戒赫要来,立时有了精神:“赵哥,你能帮我把床头的斗笠拿来吗,我不想将军看见我这副样子。”
赵歌将斗笠拿给她:“你歇着吧,我们先走了。”
他和陆商枝退了出去,外面起了风,陆商枝身子晃了晃,打了两个喷嚏:“走吧,还有谁需要治疗。”
“只剩几位夫人受了惊吓缠着将军,我这就带你去。”
陆商枝脚步虚浮,跟在赵歌身后问:“红锦的眼睛怎么了?”
“听说是被人挖了祭奠那神树,苏神医,你是不知这女子间的争斗比我们上战场杀敌还要厉害。”赵歌感叹一句,到底也没说是谁挖了红锦的眼睛。
一路行至傅戒赫寝居,他的侍妾都聚在这儿,个个哭的梨花带雨,争抢着要安慰,傅戒赫坐在她们中间,用手捏着睛明穴,偶而敷衍几句,显得十分疲惫。
“将军,苏神医来了。”赵歌出声禀告。
傅戒赫抬头,神色不悦道:“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别乱跑吗,怎么还不听话!”
陆商枝眼前发昏,强撑精神反驳:“我何时说过要听你的话。”
她一撩袍子,在桌边坐下,逐个给傅戒赫的侍妾把脉,摇头叹道:“众夫人都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傅戒赫奇怪看她:“那你摇什么头?”
陆商枝打开药箱配药,略作遗憾的说:“可惜没个喜脉。”
赵歌没憋住,一下笑出了声,傅戒赫噎了口唾沫,气得咳嗽好一阵儿。
陆商枝目光狡黠:“为了医治你府上的人,我可用了不少好药,怎么也值两颗金豆子,你记得差人送到医馆,我先告辞了。”
她声音有些虚弱,起身刚要走,被傅戒赫拦下:“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医……”她话说半截,忽然一阵晕眩,直愣愣倒向地面。
傅戒赫急忙伸手去扶,触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皱眉惊道:“怎么这么烫,赵歌,快去请大夫!”
陆商枝迷迷糊糊推开他:“请什么大夫,让挽南来照顾我。”
她先前淋了冷水,又四处奔走折腾近半宿,如今着凉发起高烧,不好好歇着,反而一个劲儿叫挽南带她回悬生堂。
傅戒赫自然不肯,强硬将她抱回东院床上:“你腿还没好利索,又烧成这样,那小子照顾不了你。”
陆商枝闭着眼睛,闷声回:“到底是谁害我弄成这副样子?再这么下去,我怕有十条命都不够你许大将军折腾。”
傅戒赫伫在床边,脸色阴沉:“你若老实些,我也不至于那样对你。”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我也没卖身给你,凭什么要听你的!”即便烧成这样,陆商枝依旧不肯占下风。
“你……”傅戒赫憋了一肚子火,强忍着不发作,恰好挽南端了一碗祛寒的汤药进来,他接过,吹凉了送到她嘴边:“喝了好好睡一觉,病没养好之前哪也不许去。”
陆商枝似乎打定主意要和他作对,死活不肯张嘴,傅戒赫咬牙切齿瞪她一眼:“叫你服软就那么难吗?”
陆商枝沉默不语,不甘示弱回瞪着他,二人僵持许久,到底是傅戒赫先败下阵来:“喝了药,等病好我就让你离开。”
陆商枝这才张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将那药喝个精光,傅戒赫生性霸道,从不跟人示弱,如今在她这屡次退让,心中不爽,可见她小脸皱成一团,又觉得好笑:“早知你怕苦,我让人备些蜜饯。”
陆商枝用被子盖过头,没有理他,仿佛孩童置气一般,傅戒赫摇头失笑,吩咐挽南:“我还要去处理西院失火一事,你好好守着他,不准离开。”
挽南点头,恭敬送他离开。
陆商枝蒙头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醒,她伸个懒腰,脑袋仍有些昏沉,可面对挽南端来的药时,装作精神十足的模样:“我已经好了,不用喝药。”
“你烧的那么严重,哪能睡一觉就好了,快喝药。”
“那么苦,我才不要喝。”陆商枝耍起小孩子心性,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挽南正苦恼,傅戒赫从外面进来,走到床边掀开被褥,将手贴上她的额头:“还这么烫,别胡闹了,快把药喝了。”
陆商枝刚要说不喝,听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不喝药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看她哭丧着脸将药喝下,她才满意点头,递过来一包蜜饯:“我特意差人去买的。”
陆商枝犹豫片刻,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舌尖的苦味被冲淡不少,她眯起眼睛,将一整包蜜饯揽到怀里,含糊不清的道谢。
傅戒赫瞧她那副样子,勾了勾唇,忽然抱住她倒在榻上:“我一夜没合眼,陪我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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