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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猝了寒冰，灼的她心底一冷。萧?只觉得怒火将他吞噬，将她一路扯到偏楼,上楼后甩上门。
下人们面面相觑,各自退出去。
老管家摇了摇头，自顾自叹了口气。
屋里没有开灯,桌面上摆了三张遗像。
“他们死了,是谁害的？”
萧?只觉得太阳穴快要炸开，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当初你知道你父亲是叛徒,是不是？”
“你没有阻止他送信。”
“听说萧家的人都死光了，你很高兴是不是？第二天,就转头进了别的男人的怀里…佟樱，你真是好狠的心。”
佟樱只瑟瑟的哭着：“对，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他们说！”
“噢，对了。”萧?又起身,抬手慢条斯理抚平了袖口处的褶皱：“你们一家已经入了刑,下月十二绞刑。”
佟樱的泪含在眼底,看向他。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嗓子里干涩的像是有火在烧。
萧?轻轻玩\/弄佟樱的一缕发丝，用力一扯：“要不然对外称你已经死了？对了，你那个病秧子丈夫知道你在这里吧？怎么来看都不看一眼呢？”
“真是好狠的心。等病秧子死了,你成了寡妇,再给我生个孩子，如何？”
那张英俊面庞如同魔鬼,凑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佟樱脸色煞白,颤抖着唇瓣摇了摇头：“不要,求，求你了。”
“跟我过来！”
佟樱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捏碎了，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甩在了床上。柔软的床被弹了几下，她的心却那样凉那样冷，窗外忽的狂风乍起，乌云密布，豆大雨滴倾盆而下。
萧?敛眉，扯开了领带，将她的双手绑住。佟樱瑟瑟抖着，徒劳的淌下几滴眼泪：“不要。求求你。”
“我错了，是我们一家人错了。都是我的错。”
细白柔软的手腕被捏出了青紫的痕迹，她止不住的啜泣：“我愿意以死谢罪，求你别这样。”
真的要这样对她吗？
她是个有尊严，活生生的人。
她只知道做了许多错事，愿意以死谢罪。
只希望他不这样对她。
留下残存的最后一点美好记忆。
她忘不了，少年红着的一双眼。
他在战场上回来，家人全都没了。
他看见了什么？
看见她结婚了。
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一想，心脏就一阵抽疼。
“以死谢罪？你敢死？”萧?狠狠攥着佟樱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你若是你了，我就把你家的祖坟挖了，鞭\/尸！”
“那你，究竟想怎样……除了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佟樱沉默片刻，悲伤的眼睛望向他。
她很漂亮，小脸只有巴掌大，一双柔光潋滟的眼睛，脸侧粘着几缕发丝，衬的她像新雪那样白净，一尘不染。那双眼睛带了怯，带了悔，带了恨，却唯独没有爱意。
萧?忽的心里一紧，攥着她下巴的手无力松开，他怔怔的看向她，一瞬间有千思百缕涌上心头，她是谁？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的樱樱吗？他的樱樱妹妹，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裙子，踩着漂亮的小皮鞋跟在他身后。
可现在，她哭肿了眼睛，脸庞苍白，粉色唇瓣毫无血色。
萧?的心口扑天倒海一股窒息的疼。
他无力的闭了闭眼，又睁开。
以死谢罪？
她嘴里这么说，难道他必须要信吗？她是个从头到尾的骗子，骗了他的一片真心！到如今他竟然还在心软。难道之前的例子还不够么？她人前说喜欢他，要嫁给她，人后不还是转身投进了别的男人怀里！
佟樱看着萧?没有了动作，心头涌出一丝微弱的希望。可他竟然又不管不顾的撕\/开了她身上的衣裳，她来不及遮挡些什么，他用力的咬了她一口…低沉的声音含糊不清：“除了上\/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我警告你，不允许出府，不允许回家，更不允许去找那个病秧子！”
萧?很快强势的摁住她的腰。
窗帘胡乱飞舞，漆黑的夜空被闪电撕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声渐渐停了。
萧?强势而霸道的箍着她的腰，迫着她张开嘴，佟樱的舌头麻了，逐渐失去了知觉。他的吻汹涌而至，犹如狂风大浪的浪潮，忽的又变得轻柔，像恋人之间呢喃的细细低语。
佟樱瑟瑟抖着，萧?又说：“别妄想离开我。留在我身边，给我生个孩子。”
佟樱喘不过气来了，瘦弱的肩膀缩成一团。她摇着脑袋：“我不能这样。我是已经嫁人的人…你也已经娶了妻子。”
“嫁了人？你嫁的算个男人？”
萧?嗤笑一声，轻傲又狂妄：“若是个男人，怎的这些天都不来接你？”
陆临是个很好的人。
佟樱咬住下唇：“无论如何，我已经嫁人了。请你不要侮辱他。”
他又笑了声：“你真是轻贱的很，刚刚还在和别的男人浓情蜜意，怎么，觉得自己还还有脸回家么！”
佟樱的眼泪又流出来。
“怎么？你难受了？”他恶狠狠道：“你越伤心越难过，我就越高兴！”
他头痛欲裂，红着眼发疯：“像你这种的女人…竟然…”
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乱了，全都乱了。
话说出去，心里像针扎一般的灼痛，他依旧口不择言：“你在做什么？在别的男人怀里浓情蜜意？是吗？喜欢攀权附贵，我如今的身份还不足够！我劝你好好想想，等你那男人病死了后，就来当我的妾，好歹一两个月给你几锭大洋，不至于饿死！”
挣扎间，佟樱的脑袋磕到了床榻上，很痛，痛的她眼泪流了出来，她一直发抖，心里想着，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很心疼她，看不得她受任何一点点的委屈，为什么如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她别过头，任由着泪流下来，有几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心里一惊。
佟樱别过眼，轻轻发抖，不怪别人，只怪她自己。
她很害怕，灰心丧气，被浓浓的绝望所笼罩，最后垂头说：“随便吧。你想做什么都行。”
她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彻底把他激怒，萧?心里又恨又妒，恨她怎么能如此贪慕虚荣，刚刚应了他的婚约，转头就扑进了别的男人怀里，妒那叫陆临的病秧子怎么能轻易讨了她的欢心。他死死遏住她的下巴，叫她抬眼看着：“你真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妇吗？摆出这副嘴脸给谁看！”
佟樱咬唇不语，只顾小声啜泣着流着泪，别过眼不去看他。他冷哼一声：“当真想你的男人了是吗？好歹他是个快要病死的病秧子，要不然顺水推舟一把，让他早点入土为安，你也好做那在外头偷男人的风\/流寡妇！”
佟樱一怔，泪也止不住流，他真狠心，真是狠心啊…她本来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冀，希望他看在当初的情缘上放过她，可现在看，就像是个笑话，她彻底绝望了，伸出手甩了他一巴掌：“别说了！”
萧?一向尊贵，哪里有人敢给过他脸色看？漂亮的，绣着海棠花的衣裙被撕开了，白\/嫩皮肤露出来，他呵的冷笑着：“心疼你那男人了？睁开眼睛，看清楚，看看你现在在谁的床上，在谁的身.下！”
—
他爱过了头，也恨过了头。
爱她年幼时偷偷给他擦汗，红着脸的模样。
爱她娇脆的声音，和那句“等你回来娶我”。
他都当了真。
以至于父亲和兄长死在战场的时候，漫天的血色弥漫了他的眼。他在死人堆儿里看着苍蓝的天空，靠着最后一口劲儿。
他不能死，她还在等着他来娶呢。
那个捧在手掌心的姑娘。
靠着最后一口气，他南下回了沪上。
那姑娘早就嫁人了。他在街上见过。那男人是个有些家室的书生，清俊秀气。她拿着手绢帮书生擦汗，雪白腕子上碧色的镯子落下来，细细的眉，秀气的唇。
他心里疼的要死，真疼啊，比一支沾了毒的子弹穿过胸口还疼。五脏六腑都带着血。
后来，有人说，她接近他，是为了他们家的名声。
他家满门战死沙场，名声臭了，所有人都像躲苍蝇似的躲着。
所以，她就嫁给了别人，是吗？
回沪上后见她，第一眼，她竟然瑟瑟发抖，抗拒的姿态刺痛了他的双眼。
“我们身份不符，婚约就作废吧。”
她的语调绝情又凉薄。
他家没了，名声臭了，被她厌弃。
假的，都是假的。
她是名门闺秀，早就嫁了良人。
可他嫉妒的发疯。
心头滴血，他既成魔，也要把她拖进这十八层炼狱里。烈火油烹，谁都别想好过！
天还未黑，这小屋子里榻上竹席晃动不止。佟樱闭上眼，被逼到了角落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被迫绽放流出糜艳的花蜜。
他恶狠狠：“瞧瞧，那男人根本没让你做过一次女人！佟樱，你睁开眼睛瞧瞧，你有多么轻\/浮。”
佟樱闭着眼，小声呢喃：“求你，别说了。”
窗外的雷鸣电闪不止，一切笼罩在烟云之中。万事万物都看不真切，虚无缥缈。
他迫着她抬起头，睁开眼，看着茼花镜子里的一幕，他忽然变得奇怪，低声细语，让她睁开眼睛：“陆临那病秧子，有没有这样对过你？”
“求求你，别说了…”
她艰\/难的溢出几句不成声的字语。
“我不允许你吃药，知道吗？若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一个，两个，都生下来，你别想再离开。”
动作却忍不住的带了几分怜惜，他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在湿漉漉的面颊上啄了啄：“樱樱，我的好樱樱。”
可佟樱不想听，她紧紧皱着眉，神态抗拒。
她又露出那副惧怕而嫌恶的表情。
他心里疼的要死，却强忍着，她就那么讨厌他吗？每个表情都写着厌恶……。
这真的是樱樱吗？
不，她不是！她再也不会是。
男人动了怒，怒火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与窗外的倾盆大雨混在一起。
窗帘飞舞，遮盖了窗外的雨。
佟樱揉了下眼睛，眼里干涩，没有眼泪。她知道，他是在恨，在躲，在折磨。
他们两个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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